脏腑的钝痛、左臂骨裂处的尖锐、腰侧伤口火辣辣的麻痹感,以及经脉深处那团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阴寒的“蚀骨之寒”……多种痛苦交织在一起,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杨烈的神经。
他背靠着舰队街事务所冰冷的门板,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扯动着全身的伤口。
冷汗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与尚未干涸的血迹混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刚才巷道中的短暂而激烈的伏击,几乎榨干了他最后一丝气力。
摩根信徒的狂热与狠辣超出了他的预料,那精准的时机与手段,显然是早有预谋。
若非他凭借远超常人的意志和残存的野性本能强行爆发,恐怕真会栽在那条阴暗的巷道里。
“必须……先处理伤口和毒。”他咬着牙,艰难地挪到桌边,抓起冷水壶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丝毫无法缓解体内的燥热与冰寒交织的诡异痛苦。
他强迫自己盘膝坐下,无视周身叫嚣的伤痛,首先引导着微薄的内力逼向腰侧的伤口。
一丝丝泛着青黑色的毒血被缓缓逼出,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腐蚀着木质地板
这个过程缓慢而费力,加剧了他内力的消耗。
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内视。情况比伏击前更糟了。
强行催动气血突围,仿佛给那“蚀骨之寒”的冰种输送了养料,它此刻更加“活跃”,盘踞在经脉中的范围似乎又扩大了一丝,寒意愈发刺骨,对内力的阻滞也更强了。
“……雪上加霜。”杨烈心中冰冷。外有摩根信徒如跗骨之蛆,内有诅咒与伤势不断恶化,他的处境从未如此艰难。
然而,就在他竭力稳定自身状态的同时,黑岩灯塔那场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所产生的余波,正以他为中心,在伦敦的暗面掀起愈发汹涌的涟漪…
…
圣斧会总部,烟雾缭绕的战略室内,气氛压抑。
长老亨利·霍普面色铁青,盯着能量监测报告。上面清晰地显示,摧毁灯塔的能量源头与吸血鬼截然不同,那是一种更古老、更纯粹、也更危险的黑暗魔力。
他们之前锁定的吸血鬼据点,在同时刻的能量反应与之相比,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我们…找错了目标。”一位资深猎魔人声音干涩。
亨利一拳砸在桌面,木屑纷飞。“那个东方人…他才是对的。”他想起了杨烈之前的警告,心中充满懊恼与后怕。
若非此人,伦敦恐已易主。“查!动用一切资源,查清黑岩灯塔发生了什么,以及那个杨烈…他现在是敌是友?”
年轻的卡尔站在角落,摸着胸前未愈的伤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对方救治时留下的温和能量,心中五味杂陈。
…
某处隐秘的吸血鬼沙龙,“遗物学会”的成员正在密谈。
“摩根·勒菲的计划…失败了。”一位面色苍白的吸血鬼摇晃着杯中猩红液体,语气带着庆幸,“那疯女人的手,暂时伸不进伦敦了。”
“但阻止她的,是一个我们完全陌生的存在,”一位女性吸血鬼声音冰冷,“一个东方人,拥有奇特的力量。他的出现,搅乱了我们维持数十年的平衡。”
“平衡?”首位吸血鬼嗤笑,“在女巫之王的绝对力量面前,平衡不堪一击。通知下去,所有家族成员,近期收敛行迹,减少与此人冲突。我们需要时间…重新评估这位新‘邻居’。”
…
圣盾会,圆形分析大厅。
坦普尔顿博士正与高阶“审议员”进行远程通讯。光屏上展示着灯塔之战的详尽数据与杨烈的评估报告。
“目标个体‘杨烈’,”坦普尔顿汇报道,“成功中断了确定为‘摩根·勒菲’所主导的SS级威胁仪式。其在身中高强度诅咒的情况下,展现出卓越的战术智慧、坚韧意志,以及迥异于现存所有体系的能量操控能力。其威胁等级需重新评估,酌量上调。同时,其合作意愿与价值,也同步大幅提升。”
光屏中,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审议员发出电子合成般的声音:“能够以非魔法手段干扰甚至摧毁如此规模的魔法仪式,其力量本质值得深入研究。他体内的诅咒,既是一个弱点,也可能是一个…让他与我们更加紧密合作的契机。准备进行更高级别的接触,展现出我们的诚意和资源。或许能成为我们的一员。”
…
事务所内,杨烈缓缓收功,呼出一口带着寒气的浊气。
他的思绪从体内诅咒与伤势,延伸到灯塔顶端那场不对等的战斗。
摩根·勒菲信手拈来的每一种都超出了他对“力量”的常规认知。她的信徒更是疯狂
“全真内力中正平和,气血阳气克邪,但……不够。”他内视着那团顽固的诅咒,心中雪亮。
这种克制更多是能量属性上的对立。面对那种作用于生命本源的高级黑魔法,他就像一个只穿着布衣的人闯进了枪林弹雨。
野性本能和精神感应能预警,但对这种级别的力量,显得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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