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旧债……了结本源……”
器灵癸亥柒叁的意念重复着这几个字,那两点蓝光剧烈地闪烁起来,周身的灵纹明灭不定,仿佛一座沉寂了万古的冰川,内部正发生着剧烈的崩解与重构。那冰冷的意念中,第一次清晰地传递出一种名为“激动”的情绪,尽管依旧被层层禁制与规则束缚着,却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汹涌澎湃。
“测算中……可行性……极低。‘蚀’之本源受禁制所困,然其外泄之气亦具侵蚀道基之能,金丹以下触之即伤,寻常净化法门收效甚微……”癸亥柒叁的意念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谨慎,或者说,是被漫长岁月中无数次失败烙印下的悲观。
陆凡却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它的推演:“高风险,高回报。这个道理,放之四海皆准。再说了,”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那种熟悉的、带着点算计的笑容,“谁说要我们亲自去跟那些污秽之气肉搏了?”
他目光扫过身旁的队友,最后落回癸亥柒叁身上:“我们这里,有阵道宗师,可布设净化之阵;有器堂猛将,能打造引导之器;有剑修长老,可斩灭顽抗之灵。而我们最大的优势,在于……”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于知道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办最大的事。这叫……专业分工,风险外包。”
“风险……外包?”癸亥柒叁的意念充满了困惑,这个组合超出了它的理解范畴。
赵铁柱也挠着他的大光头,瓮声瓮气地问:“陆小子,你又憋啥坏水呢?啥叫外包?”
陆凡嘿嘿一笑,不答反问:“癸亥柒叁,你之前说,清理这些外泄的‘蚀’之气,对你有益,可恢复灵韵,对吧?”
“然。每净化一缕,殿内灵机便澄澈一分,吾之负担亦减轻一厘。”
“那好。”陆凡打了个响指,“你看这样如何:你提供这些外泄‘蚀’气的精确位置、特性、以及它们最惧怕何种属性的能量。我们呢,负责设计针对性的净化方案,并制作相应的‘净化工具’。”
他顿了顿,图穷匕见:“然后,你御使那些石俑傀儡,或者动用你还能调动的殿内基础禁制,按照我们的方案去执行净化。我们,只提供‘技术支持’和‘战略指导’,不直接涉险。净化所得益处,你占大头,我们嘛,稍微分润一点‘辛苦费’就好,比如,每净化一处,你便向我们开放一部分更高深的典籍阅览权限,或者提供一些此地特有的、无害的灵材信息,如何?”
这话一出,连冯长老都忍不住侧目。吴长老更是从残卷中抬起头,哭笑不得地看着陆凡。这小子,是把这上古器灵当成可以压榨的“甲方”了?而且还是让对方出人出力,自己只动嘴皮子就拿好处?
赵铁柱愣了半天,猛地一拍大腿,发出洪亮的笑声:“哈哈哈!俺明白了!就是让这铁疙瘩自己派人去干活,咱们在旁边指手画脚,然后还能拿好处?妙啊!陆小子,你这脑子是咋长的?”
陈风在一旁扶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受到了冲击。
器灵癸亥柒叁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蓝光与灵纹的闪烁频率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显然,陆凡这套“空手套白狼”加“风险转移”的组合拳,对它固有的逻辑体系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过了好一会儿,它的意念才带着一种仿佛“认命”般的滞涩感传来:“逻辑……重构完毕。评估:此方案可大幅降低尔等直接风险,提升净化效率。虽与旧制不符,然……于清除‘旧债’有益。可试行。”
“这就对了嘛!”陆凡笑容可掬,“合作愉快!那么,先把丙酉区域和丁戌贰壹区域残留的‘蚀’之气点位和特性给我们吧。吴长老,麻烦您根据特性,设计几个简单高效的净化小阵。赵执事,你看看用我们手头的边角料,能不能搓出几个引导或者引爆用的法器胚子,不用太好,一次性的就行。”
接下来的场面,变得有些诡异。
器灵癸亥柒叁如同一个最尽职尽责的监工兼苦力,将一片区域内的“蚀”气残留点——标注出来,并详细说明其阴寒、蚀魂、惧阳火等特性。
吴长老则蹲在地上,以指代笔,灵力为墨,飞快地勾勒出几个结构精巧、专攻弱点的微型净化阵图,其思路竟与万象楼的古阵风格有几分神似,却又更加简洁直接。
赵铁柱则带着那名战堂弟子,叮叮当当地敲打起来,利用那些“破烂”材料,还真弄出了几个看起来歪歪扭扭、却内蕴爆裂或导引灵机的铁疙瘩、石丸子。
而陆凡,则优哉游哉地靠在断柱上,偶尔出声提点一句:“吴长老,那个节点可以用‘旋火阵’的思路,加速阳火之力流转。”“赵执事,你那铁疙瘩里面掺点空冥石粉,爆发时带点空间扰动,防止那玩意儿逃跑。”
方案和工具准备就绪后,癸亥柒叁便御使着那三具石俑傀儡,拿着阵图和“法器”,笨拙却又精准地奔赴各个点位。
只见一具石俑走到一处黯淡的灵络节点旁,按照阵图放下几块刻好纹路的石子,注入微灵之力。嗡的一声,一个小型金色旋涡出现,将一丝试图逃窜的黑气死死吸住,灼烧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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