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有漏洞 第361章 溯源追风探根源

寂灭之风，如同太虚中一道缓慢流淌的灰色死亡之河，无声无息地侵蚀着一切。陆凡驾驭逍遥道韵，紧贴着这片灰色地带的边缘，逆着风势蔓延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向上游“滑行”。

越是深入，周遭的景象便越是触目惊心。破碎的星辰、断裂的法则链条、甚至是一些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古老生物遗骸，皆被那“归无”之力剥夺了所有属性与意义，化为单调死寂的灰。一些区域，连空间本身都呈现出一种脆弱的、仿佛琉璃即将碎裂前的质感，那是连构成世界的根基都被“寂灭”之力侵蚀的征兆。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将自身存在感收敛到极致，道韵紧贴着实存与虚无的边界，如同行走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之上。那风中蕴含的无数破碎意念与法则残渣，如同怨毒的诅咒，持续冲击着他的感知。若非他道心历经万劫，早已圆融通透，只怕光是接触这些充满极致负面情绪的碎片，就足以让寻常道主心神失守，道果蒙尘。

他一边抵御着这股精神层面的侵蚀，一边以自身道核为基，疯狂推演、分析着“寂灭之风”的运行规律与内在结构。鸿蒙紫气赋予他创生与洞察的本质，寂灭仙箓让他对“终结”与“归无”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两者结合，使得他能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勉强捕捉到那风中蕴含的一丝根本法则轨迹。

“并非无序的毁灭……而是一种……强制性的‘降维’？或者说，是剥离所有‘差异性’，将万物强行拉回至诞生之前的‘奇点’状态？”陆凡心中明悟渐生。这寂灭之风，更像是一种执行某种“终极指令”的工具，其目的在于“重置”，而非单纯的破坏。这与他所知的归一会那“吞噬归一”的理念，隐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手段更加彻底，更加不可抗拒。

他顺着那丝被捕捉到的法则轨迹，将神识如同最纤细的蛛丝般，小心翼翼地探入灰色地带的深处，追溯其真正的源头。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捞取绣花针。他的神识数次触及到风中那些更加凝练、更加古老的“归无”核心，险些被其顺势而上，直接侵蚀到道核本体。幸而他及时斩断联系，才免遭重创，但每次斩断，都意味着部分神识的永久湮灭，带来阵阵源自灵魂深处的虚弱与刺痛。

不知追溯了多远，跨越了多少片已彻底死寂的星域。

终于，在那灰色地带的最深处，那仿佛是一切“寂灭”起点的位置，他的神识“看”到了！

那并非预想中的风暴之眼，也不是什么恐怖的毁灭源头实体。

而是一道……“伤疤”。

一道横亘于太虚本质之上的、巨大到难以想象的……裂痕！

裂痕边缘极不规则，呈现出一种撕裂状的、不断蠕动的黑暗，仿佛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怖力量，硬生生将太虚的“布幔”撕开了一道口子。无尽的“寂灭之风”，正是从这道裂痕之中，源源不断地吹拂而出！裂痕之内，并非纯粹的虚无，而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混乱、仿佛蕴含着所有可能性终结的……终极深渊！

而在那道巨大裂痕的边缘，赫然矗立着一座残破不堪、却依旧散发着亘古苍凉气息的……青铜巨门！

巨门庞大无比，门扉紧闭，其上布满了斑驳的铜锈与无数激烈战斗留下的痕迹——深深的爪痕、灼烧的焦黑、剑气劈砍的沟壑，甚至还有一些早已干涸、颜色暗沉、不知属于何种存在的巨大血迹。门体上，雕刻着无数扭曲、挣扎、咆哮的面孔，这些面孔并非装饰，它们仿佛是被活生生封印在门上的生灵，表情凝固在极致的痛苦与绝望之中，空洞的眼窝死死地盯着门外那片灰色的死寂，令人望之胆寒。

巨门孤零零地悬浮在裂痕之前，仿佛一位忠诚却已力竭的卫士，试图阻挡着裂痕中涌出的寂灭之风，但其自身也已残破不堪，门体上布满了细微的裂纹，显然无法完全隔绝。

“这是……”陆凡心神剧震。

这道裂痕，这座青铜巨门，它们的存在本身，就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涉及太虚本源的古老秘辛！这寂灭之风，竟是源自太虚的一道“伤口”？而这青铜巨门，又是何人所立？门后那挣扎的面孔，是被封印的罪徒，还是……试图阻挡灾难的英灵？

他尝试将神识靠近那青铜巨门，想要读取其上残留的信息。

然而，神识刚一接近，一股混合了无尽岁月沉淀的悲壮、不甘、怨毒以及一丝微弱却顽固的“守护”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击而来！无数破碎的画面在他心神中闪过：

—— 浩瀚无垠的战场上，形态各异的强大存在在厮杀，神通光芒撕裂星河，法则对撞湮灭万物……

—— 一道无法形容其巨大的阴影，自太虚深处降临，其所过之处，万物归寂……

—— 无数身影前赴后继，燃烧自身，化作最璀璨的光，试图修补那道被撕裂的裂痕……

—— 最终，一座青铜巨门被合力铸就，镇于裂痕之前，无数强者自愿将自身神魂与血肉融入门中，化作封印的一部分，以永恒的沉眠与痛苦，延缓着那寂灭的蔓延……

这些画面支离破碎，却蕴含着足以让金仙癫狂的庞大信息与负面情绪。陆凡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淡金色的道血，强行稳住了几乎要溃散的心神。

他明白了。

这寂灭之风，并非自然现象，而是源自一场古老到无法想象的、涉及太虚本源的战争遗祸！这青铜巨门，是上一个，或者上几个纪元，那些先驱者们，以自身牺牲为代价，设下的最后屏障！

而归一会所追寻的“归一”，其终极形态，恐怕就是要彻底打开这道裂痕，或者……利用这寂灭之风，完成他们那吞噬万界的最终目标！

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必须进入那道裂痕，或者至少，要弄清楚门后的世界，以及……那些被称为“太虚遗民”的存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这场古老战争的幸存者？还是……被封印在门后的、寂灭之风的帮凶？

陆凡深吸一口“气”，尽管太虚之中并无空气。他调整自身道韵，将状态提升至巅峰，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那巨大的裂痕与残破的青铜巨门。

溯源已至，根源在前。

下一步，便是踏入这太虚的终极险地，直面那湮灭一切的“归无”之源，以及那被尘封了无数纪元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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