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有漏洞 第303章 归寂海外围迷踪

依照“斩妄”断剑所授的模糊星图，陆凡驾驭逍遥舟，在这片无垠太虚中又不知穿行了多久。周遭的景象愈发单调，连那些偶尔可见的、代表着不同宇宙的、微光闪烁的“气泡”也变得稀疏起来，最终彻底消失不见。仿佛驶入了一片被万界遗忘的角落，永恒的寂静与虚无成为了唯一的主旋律。

若非识海中那幅星图与自身对冥冥中因果的感应始终指引着方向，寻常超脱者恐怕早已在这绝对的“空”与“无”中迷失自我，道心崩溃。

渐渐地，前方那片深邃的黑暗开始变得不同。

那并非光线的缺失，而是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声音、神识乃至存在感的“实质性的虚无”。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缓缓旋转的灰色区域，横亘在太虚之中。它没有明确的边界，边缘处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浓墨，不断弥漫、侵蚀着正常的太虚空间。

靠近些，便能感受到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并非源自某种强大的生命或能量，而是源于规则本身的“异常”。

这里，便是星图所标示的——归寂海。

尚未真正踏入其范围，逍遥舟的速度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舟身周围的紫气光晕与那片灰色区域接触，竟发出了细微的、仿佛琉璃摩擦的异响，光晕也随之微微荡漾、扭曲。

“时空迷障……”

陆凡立于舟首，眼眸中紫意流转，仔细审视着前方。在他的感知中，前方的时空结构已经完全混乱，如同被打乱的线团，又像是破碎的镜子被胡乱拼接在一起。时间流速时快时慢，甚至在某些区域形成闭环；空间则层层叠叠，不断折叠、断裂，看似近在咫尺的距离，可能蕴藏着亿万里的扭曲虚空，而一步踏出，或许便会落入某个时间断层，永世沉沦。

更可怕的是，这种混乱并非静止，而是在不断变化、流动，毫无规律可言。金仙至此，若无特殊手段，只怕顷刻间便会迷失方向，被错乱的时空撕碎仙体，磨灭神魂，连真灵都难以逃脱。

陆凡心念微动，逍遥舟彻底停下，悬浮在归寂海外围的相对安全区域。他尝试将一缕神念探入那片灰色迷障。

神念甫一进入，便如同石沉大海，反馈回来的信息支离破碎，充满了矛盾：前一瞬感知到的是炽热如熔岩的能量乱流，下一瞬又变成了冰封万古的绝对零度；一会儿是某个古老战场残留的杀伐之音，一会儿又是生命初生时的微弱悸动；甚至在同一“地点”，神念的“过去”部分与“现在”部分感知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险些自行冲突湮灭。

陆凡眉头微蹙，收回了那缕神念。仅仅是外围的迷障，其凶险程度已远超下界任何绝地。这归寂海，果然名不虚传，不愧其“万物终途”的称谓。

他沉吟片刻，并未贸然闯入。鸿蒙紫气虽能一定程度上抵御这种规则层面的侵蚀，但在此地消耗必然巨大，且若不明其中关窍，一味硬闯，无异于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他盘膝坐下，双手掐诀，周身道韵与脚下逍遥舟连为一体，舟身紫光内蕴，变得更加凝实。他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同时将感知提升到极致，不再试图用神念强行穿透，而是如同一个高超的医者，细细“品味”着这片时空迷障所散发出的“脉动”。

混乱，并非完全的无序。在其最深处，似乎存在着某种导致这一切混乱的“根源”。若能把握住那一丝微不可查的韵律，或许便能找到相对安全的路径。

时间就在这静默的感知中缓缓流逝。太虚中无日月，陆凡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对前方那片混沌的解析之中。他看到了破碎的法则道痕如同幽灵般飘荡，感受到了时间碎片中残留的古老悲欢，也体悟到了空间断层里蕴藏的创世与灭世之力……

就在他全神贯注之际，一阵极其微弱，却直透灵魂深处的声响，悄然钻入了他的感知。

那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声音，也非神念传递的信息，更像是一种直接在道心层面响起的回响。

**“喃……无……诃……缚……”**

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仿佛来自万古之前，又好似源自迷障的最深处。其韵律古老而奇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寂灭与枯竭之意，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能抽干生灵的活力，磨灭万物的灵性。

然而，在这股寂灭的韵律之下，陆凡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与之截然相反的意味。

那并非生机，而是一种……秩序？一种冰冷的、绝对的、试图将一切，包括这无尽的混乱与寂灭，都纳入其掌控的“规则”之力。

这丝意味，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他凝神细听，试图捕捉更多的音节，辨析其真意。

**“……哆……婆……曳……呬……”**

诵经声依旧模糊，时断时续，仿佛风中残烛。但其核心的那股“冰冷秩序”的意味，却与当年在下界，那“正能量偶像系统”试图强制他行为、判定他任务时，所流露出的那种僵化、不容置疑的规则感，隐隐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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