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有漏洞 第227章 论“胜利”的多种定义

那道蕴含着传承信息的流光没入陆凡眉心，庞大的信息流瞬间在识海中炸开。并非是系统的、条理清晰的功法口诀，而更像是无数战斗画面的碎片、力量运用的直觉、以及一种不屈不挠、战天斗地的狂放意志。

《斗战圣法》！并非具体的招式，而是一种锤炼战体、凝聚战意、于生死搏杀中激发潜能的无上法门。其中蕴含的炼体之术，霸道绝伦，引煞气淬体，借压力破境，看得陆凡暗暗咋舌，这路子太野，与他习惯的稳健风格大相径庭。但其中关于力量掌控、危机直觉、以及战意运用的部分，却让他眼前一亮，这确实能弥补他正面作战的短板。

除了功法，还有一些关于这片古战场的零碎记忆——这里是上古“天倾之战”的一处边缘战场，无数大能陨落于此，法则崩坏，形成了这片独特的绝地。而猿弘，乃是斗战圣猿一族的一位大将，力战而亡，一缕不灭战意依附于其本命神兵“裂宇戟”的残骸上，留存至今。

信息流平息，陆凡迅速消化着这些知识，同时警惕地看向猿弘残魂。传承已给，但这残魂似乎并无消散之意，那双战意熊熊的眸子，依旧锁定着他。

“传承…已予。”猿弘残魂的声音带着一种审视，“然…汝之道，与吾之战道…相悖！”

他庞大的虚影微微前倾，带来的压迫感丝毫不减：“汝善避…善巧…善存身。此…非战之正道！真正的胜利…唯有碾压！唯有粉碎！在绝对的力量下…一切技巧…皆是虚妄！”

他的意念如同洪钟大吕，震荡着这片空间，周围的煞气随之翻涌，仿佛在应和着他的理念。这是纯粹力量崇拜者的宣言，是浸透在斗战圣猿血脉中的信条。

陆凡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缓缓站直身体。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若不能说服这道残存的意志，即便得了传承，恐怕也难以安然离开，甚至可能被其视为“道敌”，那将是比刚才三击更凶险的局面。

他迎着那灼热的目光，不闪不避，神念平和而坚定地传递出去：“前辈所言，晚辈不敢苟同。”

“嗯？！”猿弘残魂眼中火焰一跳，煞气骤然变得凌厉。

陆凡仿佛未觉，继续道：“前辈追求的，是战斗过程中的极致与酣畅，是力量碰撞的火花。而晚辈追求的，是战斗最终的结果——活下去，并且达成目标。”

“苟活…有何意义！”猿弘不屑。

“非是苟活。”陆凡摇头，“活着，才有输出，才有未来。晚辈请问前辈，若两位实力相当的强者死战，一人悍勇无匹，与敌偕亡；另一人重伤遁走，百年后修为大进，归来覆灭仇敌满门。请问前辈，二者孰胜孰负？”

猿弘残魂一怔，下意识道：“自然…是同归于尽者…更…”

他说到一半，却停住了。斗战圣猿的荣耀让他倾向于前者，但他残存的理智和战斗智慧却告诉他，从“结果”来看，后者似乎……更符合“胜利”的定义？至少，他的敌人被彻底消灭了。

陆凡捕捉到他这一瞬间的迟疑，立刻趁热打铁：“此乃其一。其二，前辈认为技巧是虚妄，那晚辈请问，两军对垒，是只知道正面冲锋的悍卒作用大，还是既能冲锋陷阵，又懂排兵布阵、奇袭埋伏的帅才作用大？”

“自然是…帅才。”这一点，猿弘无法反驳。他虽好斗，但并非无智，上古大战的惨烈，早已证明了战术的重要性。

“晚辈之前躲避、卸力、寻隙反击，在前辈看来是取巧，在晚辈看来，便是于绝境中运用的‘战术’。”陆凡语气沉稳，将自己的行为拔高到战略层面，“面对远超自身的力量，若不懂避其锋芒，伺机而动，岂非与送死无异？那样的死，有何荣耀可言？不过是无谓的牺牲，亲者痛，仇者快！”

“吾辈修士，逆天争命，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斗的不仅是力量，更是智慧，是手段，是活下去的毅力与决心！存身不是怯懦，而是为了积蓄力量，发出更致命的一击！久战不是拖延，而是为了寻找敌人的破绽，一击定乾坤！”

陆凡的声音透过神念，带着一种独特的说服力，在这片古战场上回荡。他结合自身无数次“阴人”、“摸鱼”、“借力打力”的成功案例，虽未明言，但其精神内核却蕴含在话语之中。

“若按前辈之道，遇强则强，死战不退，斗战圣猿一族……如今安在？”陆凡最后这一问，如同惊雷，直劈猿弘残魂的核心执念。

猿弘残魂猛地一震，虚影剧烈晃动，周身的煞气如同沸水般翻滚起来！那双燃烧的战意之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痛苦、迷茫、愤怒……交织在一起。

斗战圣猿一族，正是因为其悍勇无双，宁折不弯，在一次次天地大劫、种族征伐中，伤亡最为惨重。到了他这一代，已然凋零。他自身，亦是力战而亡，虽壮烈，却未能扭转战局。

绝对的勇武，带来了荣耀，却也带来了……族群的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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