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魔王与他的共犯 第276章 你总是更倾向稳妥的方案

拥有了那枚意外获得的袖扣，阿布拉克萨斯感觉自己像是握住了一根可能撬动现状的杠杆，虽然这根杠杆目前看起来还细得可怜。他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周围的一切，尤其是那些被派来‘陪同’他的食死徒。

多洛霍夫似乎是其中比较……活跃的一个。不像其他食死徒那样如同会呼吸的家具，他偶尔会有一些小动作，比如调整面具的角度，或者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藏书室里某些黑魔法典籍的渴望。阿布拉克萨斯推测，他可能是个野心勃勃、但地位并非顶层的追随者。

这正合他意。

下一次多洛霍夫前来‘换班’时，阿布拉克萨斯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无视他，而是主动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被囚禁金丝雀’的慵懒和无聊。

“多洛霍夫，是吗？”

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位被主人严密看管、穿着……呃……独特睡衣的马尔福先生会记得他的名字，甚至主动搭话。他有些拘谨地躬身：“是……是的，马尔福先生。”

阿布拉克萨斯正坐在窗边一把高背椅上，他尽量坐得笔直，以减少睡袍的曝光度，手里随意翻着一本魔法史，灰蓝色的眼睛却锐利地扫过多洛霍夫。“这地方真是无趣透顶，”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马尔福式的挑剔，“连个能聊天的人都没有。伏地魔……”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对方的反应，果然看到多洛霍夫因为他对主人直呼其名而微微瑟缩了一下，“……他似乎认为沉默是最高美德。”

多洛霍夫没有接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阿布拉克萨斯不以为意，继续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我记得……在我来的地方，有几个还算机灵的年轻人，也戴着类似的袖扣。”他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多洛霍夫袖口的位置——那枚丢失的袖扣显然还没有被补上，留下一个细微的痕迹。“他们可比你们……健谈多了。”

多洛霍夫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阿布拉克萨斯知道，自己戳中了某个点。这个世界的食死徒内部，恐怕并非铁板一块，派系斗争和权力倾轧估计是常态。

“主人……不喜欢多余的话。”多洛霍夫低声回答，声音隔着面具显得有些模糊。

“哦？是吗？”阿布拉克萨斯挑眉，合上手中的书，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动作让他不得不分心控制一下睡袍的下摆，“可我听说，他最近对北欧那边的古代符文很感兴趣？似乎是在寻找某种……失落的魔法契约？如果这时候，有人能为他提供一些关键的线索……”他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

多洛霍夫猛地抬起头，但他很快又低下头，语气变得更加谨慎：“主人……自有安排。”

试探到此为止。阿布拉克萨斯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他重新靠回椅背，挥了挥手，恢复了那副高傲冷淡的样子：“罢了，跟你说话也一样无趣。出去吧。”

多洛霍夫如释重负，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关上的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种子已经播下，就看它会不会发芽了。他并不指望多洛霍夫立刻倒戈，但只要一丝怀疑、一点野心，就可能在合适的时机被利用。

几天后，伏地魔再次来到藏书室。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猩红的眼眸里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愉悦的光芒。他径直走到阿布拉克萨斯身边，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动手动脚，而是将一份羊皮纸放在了他正在阅读的龙皮笔记旁边。

“看看这个。”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分享成果的意味。

阿布拉克萨斯低头看去。羊皮纸上绘制着一个复杂的魔法阵，核心处镶嵌的图案正是心灵之石，周围环绕着一些他只在龙皮笔记上见过的、极其古老的如尼文符号。这是一份关于如何最大化激发心灵之石力量，用于‘稳固灵魂链接’的仪式草图。

阿布拉克萨斯的心沉了下去。这个疯子，不仅灵魂碎得厉害，还想用这种危险的方法来加强控制？

“很……精妙的构思。”阿布拉克萨斯强迫自己用学术性的口吻评价，手指拂过羊皮纸上那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符号，“但能量回路这里，似乎过于……激进。如果控制不好，可能会对链接双方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他指出了其中一个关键节点，那里标注的魔力输入量远超安全范围。

伏地魔似乎对他的质疑并不意外，反而露出了一个赞赏的表情。“你很敏锐，阿布。”他伸手，指向那个节点，“这里确实需要强大的魔力掌控。但收益也是巨大的——它将使链接坚不可摧，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共享生命力。”

共享生命力？阿布拉克萨斯感到一阵恶寒。这听起来更像是某种邪恶的共生契约，而不是平等的灵魂链接。

“听起来像是把两个人绑在同一根随时会断裂的绳子上。”阿布拉克萨斯忍不住讽刺道，“一旦一方失控，另一方也会被拖入深渊。”

伏地魔的猩红眼眸紧紧盯着他，里面的光芒变得炽热而偏执。“那就不要失控。”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阿布。无论以何种形式。”

阿布拉克萨斯避开他的目光，低头继续研究那份草图，大脑却在飞速运转。他不能直接反对，那会激起更强烈的反弹。他需要……引导。

“这个符文，”他指向魔法阵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辅助符号，“如果替换成卡多根爵士时期流行的‘守护’变体，或许能在不削弱链接强度的情况下，增加一层缓冲。虽然效果会打点折扣，但……更安全。”他抬起眼，迎上伏地魔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纯粹出于学术考量，“毕竟，一个稳定的、长期的链接，比一个强大却脆弱的链接，更有价值，不是吗？”

伏地魔沉默地看着他，猩红的眼眸深邃难测，仿佛在权衡他话语中的诚意。藏书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壁炉火焰微弱的噼啪声。

良久，伏地魔才缓缓开口：“你总是……更倾向于稳妥的方案。”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似乎并没有立刻拒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夹杂着蛇类特有的嘶嘶声。

伏地魔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他转身，面向门口，用蛇佬腔嘶哑地说了一句：“进来，纳吉尼。”

门被推开了，但进来的不是食死徒，而是一条巨大无比的、鳞片闪烁着暗沉光泽的……树蝰蛇。它粗壮的身躯滑过地毯，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三角形的蛇头高昂着，冰冷的黄色竖瞳先是落在伏地魔身上，带着亲昵，随即转向阿布拉克萨斯，充满了野兽般的审视和……一丝疑惑？

阿布拉克萨斯认出了它。纳吉尼。他那个世界的汤姆也有一条，是阿布拉克萨斯送的生日礼物。但眼前这条，体型更大，气息更加凶戾，周身缠绕着浓郁的黑魔法气息，显然已经不止是宠物那么简单。

它是魂器。这个认知让阿布拉克萨斯胃里一阵翻腾。

纳吉尼缓缓游到伏地魔身边，巨大的头颅蹭了蹭他的手臂，然后再次转向阿布拉克萨斯，分叉的信子不断吞吐，发出嘶嘶的声音。

伏地魔听着它的‘话语’，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看向阿布拉克萨斯的目光多了一丝探究。“纳吉尼说……”他慢条斯理地翻译，声音带着冰冷的趣味，“你的灵魂……闻起来很熟悉，但又有点……不一样。像是一盘美味佳肴，被加入了新的、陌生的香料。”

阿布拉克萨斯强迫自己站在原地，与那条巨大的、作为魂器的蛇对视。他能感觉到纳吉尼目光中的冰冷和贪婪，仿佛在评估他是否可以作为一顿点心。

“告诉他，”阿布拉克萨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甚至带上了一点他惯常的刻薄，“我对成为蛇饲料毫无兴趣。而且，我对香料的选择一向挑剔，恐怕不合她的口味。”

伏地魔低低地笑了起来，似乎觉得这场面很有趣。他用蛇佬腔对纳吉尼说了几句，大蛇有些不情愿地晃了晃脑袋，最终缓缓游走到角落，盘踞起来，但那双黄色的竖瞳依旧时不时地扫过阿布拉克萨斯。

“它只是好奇。”伏地魔转向阿布拉克萨斯，语气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平静，“毕竟，你是一个……惊喜。”

阿布拉克萨斯没有回答。他看着角落里的纳吉尼，又看了看身边这个猩红眼眸的伏地魔，再想到自己身上这件可笑的睡袍和所处的困境，内心充满了荒诞感。

他必须加快行动了。在伏地魔完成那个该死的‘灵魂链接’仪式之前，在纳吉尼决定换个口味之前，在他自己彻底被这个地方逼疯之前。

他需要机会。一个能够接触到更多资源，甚至……能够短暂摆脱监视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