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魔王与他的共犯 第265章 龙皮笔记

马尔福庄园的圣诞晨光总是带着一种精心调配的奢华与宁静。阳光透过高窗，在抛光的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空气中残留着昨夜壁炉雪松木的淡香，与早餐桌上银质咖啡壶里散发出的浓郁香气交织在一起。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魔法部法律司司长，正以一种符合其身份的优雅姿态，慢条斯理地享用着他的早餐。对面坐着他的父亲，布鲁图斯·马尔福，家族现任族长，目光如同往常一样锐利，在儿子和坐在儿子身旁的汤姆·里德尔之间不着痕迹地逡巡。

汤姆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道阴影，与马尔福家金光闪闪的圣诞装饰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入了这个场景。他穿着阿布拉克萨斯“赞助”的墨绿色晨袍，姿态从容，仿佛坐在翻倒巷某个阴暗据点的主位上一样自然。

“我希望霍格沃茨的晚宴没有太过……损耗你的精力，阿布拉克萨斯。”布鲁图斯放下手中的《预言家日报》，语气平稳，但每个字都像经过精确测量，“法律司在新年期间也不能完全松懈。”

“当然不会，父亲。”阿布拉克萨斯抿了一口咖啡，灰蓝色的眼睛里毫无波澜，“社交应酬是工作的一部分，我很清楚分寸。倒是部里那些指望靠圣诞假期掩盖劣迹的蠢货，恐怕要失望了。”他语气里的冰冷让餐桌上的气氛瞬间降了几度。

汤姆安静地切着盘中的煎蛋，仿佛对这场父子间的交锋充耳不闻。只有在他偶尔抬眼看向阿布拉克萨斯时，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才会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

早餐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结束。布鲁图斯起身离开，去处理他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家族事务”。餐厅里只剩下阿布拉克萨斯和汤姆。

“看来你父亲对我的‘影响力’依旧心存疑虑。”汤姆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声音低沉。

阿布拉克萨斯哼了一声，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他对任何他无法完全掌控的事情都心存疑虑。包括我，亲爱的汤姆。你只是他清单上比较显眼的一项而已。”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薄雪覆盖的庭院，“接下来几天有什么安排？你的骑士们应该不会在圣诞假期发动一场革命吧？”

“他们需要休息，偶尔也需要一点节日的甜头来维持忠诚。”汤姆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我计划在这里……打扰几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阿布拉克萨斯侧过头，挑眉看他：“我要是介意，你会在乎吗？”

汤姆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不会。”

“我就知道。”阿布拉克萨斯转过身，语气带着惯常的刻薄，“随你便吧。反正庄园够大，多你一个也不多。只是别在我的藏书室里进行你的黑魔法实验，上次你差点烧掉了一卷十五世纪的魔纹手稿，那可比你的十个骑士加起来还值钱。”

“我对那本《毒菌大全》更感兴趣，”汤姆一本正经地回答，“据说它半夜会用妖精语唱下流小调。”

阿布拉克萨斯被他这话噎了一下，随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是魔法部证物仓库分类失误！梅林，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整个魔法部的脸都要丢尽了。”他揉了揉眉心，“说到这个，我该去书房了，一堆圣诞礼物还没拆。希望今年没人再送我会自动编织丑毛衣的家养小精灵了。”

他率先走出餐厅，汤姆自然然地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庄园华丽的长廊里，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们身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书房里，圣诞树依旧闪烁着光芒，树下堆积如山的礼物包装精致，彰显着马尔福家族广泛的人脉和显赫的地位。阿布拉克萨斯挥了挥魔杖，家养小精灵立刻出现，开始有条不紊地分类和拆解礼物。

“哦，看看这个，斯拉格霍恩教授送的，一瓶……我看看标签，‘活力四射，永葆青春’魔药？”阿布拉克萨斯拿起一个水晶瓶，嫌弃地皱了皱眉，“我猜他给每个他认为是‘潜力股’的学生都送了一瓶。但愿他没在里面加什么奇怪的蝾螈尾巴。”

汤姆拿起一个没有任何署名的、用普通褐色纸张包裹的盒子，掂了掂分量。“匿名礼物。需要检查一下是否有恶咒吗？”

“在马尔福庄园？除非送礼的人想体验一下被祖传防御咒语轰成渣的感觉。”阿布拉克萨斯不以为意，但还是用魔杖谨慎地探测了一下，确认安全后示意家养小精灵打开。

里面是一本看起来相当古老的笔记，封面是磨损严重的黑色龙皮，没有任何标题或署名。

“有点意思。”阿布拉克萨斯来了兴趣，挥手让家养小精灵退下，亲自拿起那本笔记。触手冰凉，带着岁月沉淀的气息。他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字迹是一种优雅却陌生的花体字，使用的是某种古代如尼文的变体。

“看起来像是某个纯血家族的私人研究记录。”汤姆也凑近了些，目光扫过那些晦涩的文字和图形，“内容似乎与灵魂魔法有关。”

阿布拉克萨斯快速翻阅着，灰蓝色的眼睛越来越亮。“不止如此，汤姆，看这里……”他指着其中一页绘有复杂魔法阵的图案，阵眼中央赫然画着一块他们极其熟悉的石头——心灵之石，那块他们在斯莱特林密室中发现的、蕴含着微弱心灵链接魔法的宝石。

笔记详细记录了心灵之石的另一种潜在用途，远远超出了他们之前了解的、仅仅是建立情感连接的范围。根据作者的推测，在特定条件——某种同源灵魂的共鸣下，心灵之石有可能引导佩戴者的灵魂进行跨越时间或空间的“旅行”，其目的在于“补全灵魂的裂痕”。

“补全灵魂……”汤姆低声重复，黑色的眼眸里瞬间凝聚起风暴。他猛地合上笔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荒谬。而且极度危险。灵魂魔法是最高深也是最不可控的领域，这种来历不明的笔记，很可能是误导甚至是陷阱。”

阿布拉克萨斯被他激烈的反应弄得愣了一下，随即不满地皱起眉：“危险？汤姆，我们讨论的可能是彻底修复你灵魂的方法！灵魂稳定剂只是权宜之计，共鸣之石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养好你的灵魂，它们目前都无法真正弥补你制作魂器造成的损伤！”

“我认为现在的状态很好。”汤姆打断他，语气强硬，“共鸣之石在起作用，稳定剂也很有效。我不需要这种虚无缥缈、风险未知的尝试。阿布，把笔记给我。”他伸出手，眼神锐利。

阿布拉克萨斯盯着他，胸口微微起伏。他知道汤姆在担心什么，但这种近乎固执的拒绝还是激怒了他。“你这是害怕吗，里德尔？害怕未知？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是权衡利弊，而不是进行毫无把握的冒险，尤其是可能危及你安全的冒险！”汤姆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罕见的焦躁，“这本笔记来源不明，缺失了两页关键信息，我们甚至不知道所谓的‘旅行’会去往何处，会遇到什么！如果……如果你在过程中出事呢？”

“我不会出事！”阿布拉克萨斯反驳，但底气有些不足，因为笔记的后半部分确实语焉不详，只模糊提到了“通过同源的灵魂进行作用”。

两人在堆满礼物的圣诞树下对峙着，气氛紧绷。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却驱不散这突如其来的寒意。

最终，阿布拉克萨斯深吸一口气，像是妥协般，将笔记重重拍在汤姆伸出的手上。“好吧，好吧。你是对的，这太冒险了，而且来源可疑。”他转过身，走向书桌，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淡，“就按你说的，暂时搁置。我还有一堆部里的文件要看，没时间争论这个。”

汤姆紧紧握着那本龙皮笔记，指节微微发白。他看着阿布拉克萨斯的背影，黑色的眼眸里情绪翻涌——担忧、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太了解阿布拉克萨斯了，这种表面上的顺从，往往意味着他并未真正放弃。

“我会处理掉它。”汤姆沉声说，将笔记收进了自己的长袍内侧。

阿布拉克萨斯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仿佛那真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然而，当汤姆离开书房后，阿布拉克萨斯坐在书桌后，目光却久久没有落在面前的文件上。他灰蓝色的眼睛望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衬衫的布料，仿佛能透过衣物，感受到曾经佩戴过心灵之石的那个位置。

危险的冒险？或许。但一想到有可能彻底修复汤姆那因魂器而支离破碎的灵魂，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就在他心底滋生。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汤姆永远背负着这个隐患，哪怕只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轻轻拉开书桌最底下的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些他私人的、不为人知的小玩意儿。他的指尖在一个空荡荡的、曾经用来放置心灵之石的天鹅绒小袋上停留了片刻。

表面上的答应，只是为了麻痹汤姆。暗地里的调查，才刚刚开始。一个马尔福决定要做的事情，还从没有半途而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