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魔王与他的共犯 第176章 看好你的剑鞘，阿布

接下来的几天，霍格沃茨依旧运转如常。学生们为学业奔忙，教授们为教务操心，皮皮鬼依旧孜孜不倦地寻找着制造混乱的机会。

男学生会主席和六年级级长之间，似乎什么也没改变，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太一样了。

他们依旧一起巡夜，一起出现在公共休息室，交谈的语气和姿态与以往并无二致。但偶尔，当阿布拉克萨斯用他那特有的慵懒腔调下达某个指令时，汤姆在沉默执行之前，那短暂停留在阿布拉克萨斯身上的目光，会比平时多停留那么零点几秒，带着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解读的意味。

而阿布拉克萨斯，在面对汤姆时，那惯常的刻薄似乎也掺入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审慎。他依旧会挑剔汤姆批改论文时“缺乏艺术感的评语”，或者对他某些“过于高效”的处理方式表示“马尔福式的遗憾”，但语气底下，那种不容置疑的绝对主导感，似乎微妙地松动了一丝缝隙。

关于约克郡矿坑开采权的分配方案，最终版本里，拉文克劳的弗兰克·威尔逊的名字没有出现在核心团队名单上。然而，一份关于“矿区外围防护咒语及探测魔法优化”的独立项目书，被悄无声息地放在了威尔逊的寝室门口，附带了一份报酬相当丰厚的契约，以及几条措辞严谨、但暗示着严格保密和监控的条款。

威尔逊是否会接受，尚未可知。

但这本身，已经是一种变化。

这天下午，魔药课刚刚结束，地下教室里还弥漫着各种古怪的气味。斯拉格霍恩教授正用他洪亮的嗓音赞扬着汤姆那锅“完美得如同教科书范例”的增强剂，并试图邀请他参加周末的一个“小小聚会”，据说会有几位“在魔法部颇有影响力的校友”出席。

汤姆礼貌而疏离地婉拒了，理由是需要准备古代魔文课的考试。斯拉格霍恩教授略显失望，但很快又将热情的目光投向了正在慢条斯理清理自己坩埚的阿布拉克萨斯。

“我亲爱的马尔福先生！周末的聚会你可一定要来！我相信马尔福先生也会很高兴看到你与……嗯，一些未来的同僚们提前建立联系。”

阿布拉克萨斯将最后一点残渣倒入专门的处理盒，用一块丝质手帕擦了擦手，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参加晚宴。“感谢您的邀请，教授。”他语气温和，但灰蓝色的眼睛里没什么热度，“我会考虑。不过您知道，毕业在即，很多事情需要……优先处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汤姆的方向，然后对斯拉格霍恩教授露出一个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假笑，转身离开了教室。

汤姆跟在他身后走出教室，在阴冷的地下走廊里，阿布拉克萨斯放慢了脚步。

“斯拉格霍恩的‘小小聚会’，”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除了提供一些过时的八卦和甜得发腻的蜂蜜酒之外，最大的价值大概就是让你认清魔法部里哪些人是纯粹的饭桶。如果你改变主意，我不介意带你见识一下。”

“我对饭桶的鉴赏力有限。”汤姆平静地回答，“相比之下，有求必应屋的安静更适合复习。”

“随你。”阿布拉克萨斯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关于那份‘矿区外围防护咒语’的项目书……威尔逊今天早上给了回音。”

汤姆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接受了？”

“在犹豫了整整两天，并且大概率跑去图书馆查了所有他能找到的关于契约魔法的资料之后，”阿布拉克萨斯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了然，“他接受了。看来，金加隆和‘学术挑战’的魅力，确实不小。”

“明智的选择。”汤姆评论道。

“希望他的能力配得上他的‘明智’。”阿布拉克萨斯轻哼一声，“我已经让西奥·诺特‘协助’他开展工作了。西奥在防护魔法上也有些偏门的研究，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如何……保持适当的距离进行观察。”

这意味着威尔逊从一开始就被置于监视之下。汤姆没有对此发表意见，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们走到一个岔路口，阿布拉克萨斯停下脚步，转过身，正了正自己胸前闪闪发亮的主席徽章。

“好了，我需要去应付一下我们亲爱的格兰芬多院长，关于他们学院那个试图把走廊变成沼泽的‘天才创意’。”他灰蓝色的眼睛扫过汤姆，“你，里德尔级长，或许可以去图书馆，‘安静地复习’。或者，处理任何你认为……需要效率至上的事情。”

他特意加重了“效率至上”几个字，带着点戏谑，不再有之前争吵时的尖锐。

汤姆微微颔首。“祝你谈判愉快，主席先生。希望麦格教授今天的心情不像她的方形眼镜那样棱角分明。”

阿布拉克萨斯嘴角勾了勾，似乎被这个隐晦的调侃取悦了，他转身走向通往楼上格兰芬多塔楼方向的楼梯，袍角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

汤姆看着他离开，直到那铂金色的头发消失在楼梯拐角，才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他没有去图书馆，而是走向城堡下方，更深、更隐秘的地方。

片刻之后，他站在一面湿漉漉的石墙前，用低沉、清晰的蛇佬腔说道：“打开。”

石墙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幽深、巨大的空间。斯莱特林的密室。

与上次的入口来说，这里的入口简直不要太舒适。但是内在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巨大的蛇怪雕像依旧盘踞在尽头，石柱林立，空气中弥漫着古老、潮湿的气息。但仔细看去，会发现一些细微的不同。一些角落被清理出来，摆放着桌椅，甚至还有一个简易的书架，上面堆放着一些卷轴和笔记。这里不再仅仅是一个传说中的地点，更像是一个被悄然启用的、隐秘的据点。

汤姆走到蛇怪雕像下的阴影里，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等待什么。

没过多久，密室入口再次打开，几个身影鱼贯而入。他们都穿着斯莱特林的校袍，但神情气质与普通学生截然不同。阿莱克·卡罗和莱斯特兰奇走在一起，脸上带着躁动不安的兴奋；西格纳斯·布莱克神色阴沉，步伐沉稳；辛尼娅·沙菲克，一个有着罕见绿眼睛灿金色长发的女生，表情高傲而精明；安东尼·多洛霍夫嘴角挂着一丝神经质的笑意；奥古斯都·罗克伍德则显得谨慎而若有所思；加勒斯·弗林特，新任的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长，块头最大，看起来有些茫然，但眼神里充满了对汤姆的敬畏。

沃普尔吉斯骑士最核心的七名成员，到齐了。

他们沉默地走到汤姆面前，站定，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等待着。

汤姆缓缓抬起头，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两点寒星。他没有立刻说话，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们聚集于此，”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在空旷的密室里产生回响，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人心的力量，“并非为了重复那些陈词滥调，并非为了在宴会上觥筹交错，谈论祖先的荣光。”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一种冰冷的激情。“纯血的荣耀？是的，它存在。但它是什么？它不是躺在族谱上发霉的字符，不是用来在茶余饭后炫耀的资本！它是一种工具！一件武器！是我们区别于那些浑浑噩噩的芸芸众生的标志，是我们有资格获取更多、掌控更多的基石！”

多洛霍夫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狂热。卡罗和莱斯特兰奇不由自主地向前倾身。西格纳斯·布莱克的眉头微微皱起，但依旧专注地听着。

“但荣耀本身，不能带来力量。”汤姆的声音变得冷硬，“不能打破束缚在我们身上的枷锁——那些由懦弱、由妥协、由所谓的‘传统’和‘规矩’编织成的枷锁！魔法部的老朽们用繁文缛节扼杀活力，邓布利多和他的追随者们用虚伪的‘平等’和‘爱’麻醉世人，试图将我们也拉入他们平庸的泥潭！”

他张开双手，仿佛要拥抱这整个黑暗的空间。“我们追求的不应仅仅是纯血的延续，那太狭隘！我们追求的，是绝对的力量！是不受任何约束的权力！是重塑这个世界的规则，让它按照我们的意志运转！任何阻碍在这条路上的，都应该被……清除。”

他的话语如同毒液，滴入在场每个人的心中，激起涟漪。密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几个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一个慵懒而清晰的声音从入口处的阴影里传来，打破了这紧绷的寂静。

“非常有……煽动性的演讲，里德尔。”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他脸上挂着惯常的、略带讥诮的表情，仿佛只是偶然闯入了一场不太有趣的讨论。他径直走到汤姆身侧稍后的位置站定，灰蓝色的眼睛扫过在场的七人，目光在辛尼娅·沙菲克和奥古斯都·罗克伍德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不过，”他继续用那拖长的调子说道，成功地将在场部分人被汤姆点燃的、过于激进的火焰稍稍压下去了一些，“在讨论‘清除’这么有创意的议题之前，我们是否应该先解决一些更实际的问题？比如，如何确保约克郡的矿坑不会在开采过程中把我们都埋进去？或者，如何让古灵阁那些贪婪的妖精，在审核我们的‘特别账户’时，眼睛不要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他轻松地将话题从虚无缥缈的“重塑世界”拉回到了现实的利益和风险控制上。西格纳斯·布莱克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放松了些，奥古斯都·罗克伍德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汤姆没有因为阿布拉克萨斯的打断而显露不快，他甚至微微侧身，将主导话语权的姿态让出了一部分给阿布拉克萨斯。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交换一个眼神，但配合得天衣无缝。

阿布拉克萨斯开始详细阐述矿坑开采的具体安防布置，以及如何利用几个中立家族作为屏障，规避魔法部的初期审查。

他的话语精准、务实，带着马尔福式的圆滑和老练，将汤姆那番充满危险诱惑的愿景，包裹上了一层更易于接受、更显得“可行”的外衣。

他是那个负责将狂想拉回现实，将火焰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的人。

而汤姆，则是那个点燃火焰，指明方向的人。

他们站在一起，一个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通往力量与权力的危险航路；另一个则如同经验丰富的舵手，掌控着航行的节奏，避开显而易见的暗礁。

在场的七个人看着他们，眼神复杂。有对汤姆所描绘力量的渴望与敬畏，也有对阿布拉克萨斯所展现的权谋与资源的依赖。他们明白，追随这对组合，意味着踏上一条充满风险但回报可能无比丰厚的道路。

他们是完美的组合。国王与他的黑暗骑士。一个在明处运筹帷幄，维持着体面与秩序；一个在暗处积蓄力量，扫清一切障碍。

密室的会议在阿布拉克萨斯敲定了几个关键的资金流转节点后结束。核心成员们沉默地依次离开，每个人心中都带着被点燃的野火和一丝对未来的权衡。

当最后一个人离开，密室入口缓缓闭合后，房间里只剩下汤姆和阿布拉克萨斯，以及那座巨大的蛇怪雕像。

阿布拉克萨斯转过身，面对汤姆，脸上那公务性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探究的神色。

“绝对的力量？打破所有束缚？”他轻轻重复着汤姆刚才的话语，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很诱人，不是吗？”

他的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向汤姆内心深处最敏感的地带。

汤姆黑色的眼眸骤然缩紧，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危险起来。他向前一步，几乎与阿布拉克萨斯贴在一起，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你是在暗示什么吗，马尔福？”

阿布拉克萨斯没有后退，反而仰起脸，迎上他那迫人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个挑衅的弧度：“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里德尔。过于激进的言论，就像没有鞘的宝剑，很容易伤到自己……或者身边的人。”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汤姆颈间的绿宝石项链。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下对峙着，空气中再次弥漫开那种熟悉的、一触即发的张力。

最终，汤姆先收敛了周身凌厉的气息，他伸出手，轻轻捏住阿布拉克萨斯的下巴，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那么，看好你的剑鞘，阿布。”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温柔，“因为它注定要与最锋利的剑相配。”

说完，他松开手，转身，率先向密室出口走去。

铂金青年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捏得微微发痛的下巴，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是恼怒，是警惕，还是……一种更深沉的、被这种危险与强大并存的魅力所吸引的悸动？

连他自己，此刻也无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