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魔王与他的共犯 第166章 淡金色的灵魂稳定药剂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确实在隐瞒一些事情，而且这些事情远比汤姆想象的要……味道浓烈。

威尔特郡的夏日风光并未能留住他多久。在用一个精心编织的、关于“考察苏格兰高地稀有魔法植物并拜访隐居魔药大师以提升自身素养”的借口搪塞过父母后，他便踏上了前往苏格兰克拉克曼南郡的旅程。目的地是一处隐藏在迷雾与山峦之间，连地图上都难以寻觅的古老宅邸——普林斯家族的隐居地。

普林斯家族，一个以魔药天赋闻名，却性格孤僻、几乎断绝与外界来往的古老血脉。现任继承人，埃拉朵拉·普林斯，是一位年岁已高、皱纹如同干瘪苹果的老女巫，她的眼神锐利得能穿透龙皮，对社交礼仪和纯血统的虚名嗤之以鼻。若非马尔福家多年前曾偶然帮过普林斯家族一个大忙，持有对方一个古老的信物承诺，阿布拉克萨斯甚至连门都进不去。

宅邸内部昏暗，弥漫着几十年乃至上百年各种魔药材料混合而成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复杂气味。阿布拉克萨斯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被迫吸收着这股“历史的气息”，他那些昂贵的旅行装束算是彻底毁了。

“所以，马尔福家的小子，”埃拉朵拉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想复刻一份……灵魂稳定剂？还是根据一份残缺的、来自你那被除名的疯婆子祖先的笔记？”她灰白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阿布拉克萨斯，仿佛在评估一块不太合格的魔药材料。“胆子不小，品味也够独特。”

阿布拉克萨斯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维持着最后的礼仪：“普林斯女士，我深知这个请求的冒昧与难度。但我相信，以您的造诣，这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对……对我的一位朋友至关重要。”他斟酌着用词，避免提及任何秘密。

埃拉朵拉哼了一声，没有追问“朋友”是谁。她似乎更感兴趣的是那份古老的、充满挑战性的配方。“萨布丽娜·马尔福……我年轻时听说过她的一些‘事迹’。疯狂，毋庸置疑，但也是个天才。”她伸出枯瘦的手指，接过阿布拉克萨斯小心翼翼递上的、从棺材里找到的那个小水晶瓶和萨布丽娜的笔记残页。“嗯……成分确实刁钻，手法也近乎失传。有意思。”

接下来的日子，对阿布拉克萨斯而言，堪称一场魔药苦役。他被允许留在普林斯那间如同中世纪炼金术士实验室般的工作室里，充当埃拉朵拉的助手——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承受她所有挑剔和怒火的学徒。

“火蜥蜴的血，要逆时针搅拌七次，不是六次也不是八次！你的脑子是被狐媚子叼走了吗，小子？”

“月长石粉末的研磨细腻度决定了药效的纯度！看看这个，颗粒大得能塞住地精的鼻孔！”

“注意力！熬制月光花露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宁静，你的呼吸声太吵了！”

阿布拉克萨斯这辈子都没被人如此呵斥过。他咬着牙，铂金色的头发被各种蒸汽熏得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修长的手指因为长时间处理魔药材料而染上各种难以清洗的颜色。他感觉自己真的快要被“腌制”入味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混合了曼德拉草根、瞌睡豆和某种不知名真菌的古怪气味。

最让他烦躁的是，他必须每天抽出时间，给远在霍格沃茨的汤姆写那些言不由衷的信。他需要隐瞒自己的行踪和真实状态，只能用抱怨茶会和联姻来搪塞。每当感受到心底链接传来汤姆那稳定得近乎冷漠的“阅读”情绪，或者收到汤姆那看似平静、实则带着探究的回信时，他都有一股把羽毛笔扔进正在冒泡的坩埚里的冲动。

“该死的链接，该死的里德尔，还有这该死的、闻起来像阴沟里泡了十年的臭袜子的角驼兽角粉末！”他一边低声咒骂，一边按照埃拉朵拉的要求，精确地称量着一种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粉末。

然而，在无尽的挑剔和刺鼻的气味中，阿布拉克萨斯也确实在飞速进步。埃拉朵拉虽然严厉，但她的魔药知识深不可测。他学到了许多在霍格沃茨根本接触不到的技巧和理解，对魔力注入的时机、材料之间微妙共鸣的把握，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经过无数次失败和埃拉朵拉毫不留情的批评（“又废了一锅！你的金加隆是多到可以拿来煮汤了吗？”），他们终于迎来了关键时刻。

根据残方和埃拉朵拉的推断，他们需要同时熬制三份药剂，以不同的魔力引导方式尝试。埃拉朵拉亲自操刀两份，阿布拉克萨斯在严密监视下负责一份。

实验室里气氛凝重，只有坩埚内液体咕嘟咕嘟的翻滚声和魔杖尖端引导魔力时发出的细微嗡鸣。各种珍稀材料被依次投入，魔力的光芒时而柔和如月，时而炽烈如阳。阿布拉克萨斯全神贯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魔力如同细丝般被抽离，融入那锅逐渐变得晶莹的液体中。

终于，熬制完成了。

埃拉朵拉面前的两个水晶瓶中，药剂呈现出一种清澈的、流动的银白色，内部仿佛有细碎的星光闪烁。

而阿布拉克萨斯面前的那一瓶……却是淡金色的，如同被稀释的阳光，温暖而柔和。

阿布拉克萨斯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他喃喃道，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沮丧。

埃拉朵拉拿起那瓶淡金色的药剂，对着昏暗的灯光仔细查看，又凑近闻了闻，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除了挑剔和嘲讽以外的表情——一丝惊讶，甚至可以说是……赞赏？

她沙哑地开口，瞥了阿布拉克萨斯一眼，“小子，收起你那副天塌下来的表情。谁告诉你这是失败了？”

阿布拉克萨斯愣住了。

埃拉朵拉将三瓶药剂并排放在一起：“看好了。银白色，稳定，冷静，如同冬夜之月，是我的魔力特质体现。而这淡金色……”她用手指点了点阿布拉克萨斯熬制的那一瓶，“活跃，温暖，带着点……嗯，固执的傲慢，毫无疑问是你的魔力印记。”

她看着阿布拉克萨斯，灰白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完美的灵魂药剂，小子。它们都是完美的。只是，就像没有两片雪花完全相同，魔药也会因为熬制者灵魂与魔力的细微差异而呈现不同的形态和……倾向。你这瓶，很有趣。它的‘稳定’中带着一种‘生长’的潜力。萨布丽娜的配方，果然玄妙。”

放松的感觉几乎让阿布拉克萨斯腿软。

他成功了？他不仅成功了，还熬制出了一瓶独一无二的、带着他自己印记的灵魂药剂？

他接过那瓶淡金色的药剂，触手温润，仿佛能感觉到自己魔力在其中流动。之前所有的辛苦、烦躁、被腌入味的痛苦，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现在，”埃拉朵拉恢复了那副刻薄的腔调，“你可以带着你的‘阳光小饮料’滚出我的实验室了。记得你承诺的，普林斯欠马尔福的人情，就此两清。还有，以后没事别来打扰我清净，你的香水味差点毁了我一锅珍贵的欢欣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