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魔王与他的共犯 第12章 鼻涕虫俱乐部的邀请

周一傍晚，汤姆刚刚结束天文塔的观测课，抱着厚重的星图表走下旋转楼梯时，一只银光闪闪的、像是用烟雾构成的迷你蟾蜍突然蹦跳着出现在他面前，发出一个汤姆已经有些熟悉了的、圆滑而热情的声音：

“亲爱的里德尔先生，如果你今晚没有其他安排，不知是否愿意赏光，来我的办公室喝一杯蜂蜜酒，品尝一些家养小精灵新烤的柠檬蛋糕呢？我想和你聊一聊你上周那篇关于月长石特性的精彩论文。——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迷你蟾蜍说完，在空中优雅地转了个圈，化作一缕银烟消失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邀请。汤姆并不意外。他的魔药课成绩一直出类拔萃，那篇关于月长石的论文他也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引用了好几本超纲的书籍，甚至隐约提到了某些冷门的应用理论。他知道这位喜欢网罗“潜力股”的院长迟早会注意到他。

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是以这种……彰显身份的方式。

他抱着星图表，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接受邀请，意味着他将正式进入斯拉格霍恩的视线，有机会接触到更多有背景、有资源的人，或许还能从那位消息灵通的院长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但这也意味着，他可能会更多地暴露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势力范围内——谁都知道，斯拉格霍恩的“鼻涕虫俱乐部”里，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是个重量级人物。

去，还是不去？

几乎没有太多犹豫，汤姆就做出了决定。他需要任何可能的机会往上爬，不能因为忌惮阿布拉克萨斯就放弃。而且，他隐隐有种预感，那位金发的恶魔恐怕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甚至可能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晚上八点整，汤姆换上了他最整洁的一套袍子（虽然依旧是二手货，但被他清洗熨烫得一丝不苟），准时敲响了斯拉格霍恩办公室那扇装饰华丽的木门。

门自动打开了，一股混合着蜂蜜酒、雪茄、各种香水以及食物香气的暖风扑面而来。办公室里已经聚集了十几名学生，从二三年级到七年级都有，无一例外都穿着体面，举止带着纯血世家特有的矜持和优越感。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手里端着酒杯或精致的点心。

汤姆的出现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和打量。许多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好奇、审视，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一个穿着寒酸、背景不明的的一年级生，出现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啊！我们年轻的魔药天才来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洪亮的声音打破了瞬间的尴尬。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满面红光地迎了上来，亲热地揽住汤姆的肩膀，汤姆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将他带入人群。

“诸位，诸位，允许我向大家介绍，汤姆·里德尔先生，我们斯莱特林一年级的新星！他在魔药上的天赋，连我这个老家伙都感到惊讶！”斯拉格霍恩热情地向众人介绍着，仿佛汤姆是他最新发掘的珍宝。

人群中响起几声礼貌的、但并不热烈的掌声。汤姆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目光快速扫过全场，然后，毫不意外地在最靠近壁炉、最舒适的那组沙发里，看到了那个身影。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正慵懒地陷在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金色的蜂蜜酒，西奥·诺特和克里斯·塞尔温坐在他两侧。他并没有看汤姆，似乎正专心听着旁边一个七年级女生说着什么，嘴角挂着一丝惯有的、迷人的浅笑。但汤姆能感觉到，从他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起，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就已经锁定了他。

斯拉格霍恩将汤姆带到放着点心的小圆桌旁，热情地让他自便，然后又去招呼其他新来的客人了。汤姆拿了一小块看起来最普通的柠檬蛋糕，退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默默地观察着。

他听到有人在讨论最新的魁地奇联赛比分，有人在抱怨owLs考试的难度，还有几个高年级学生在低声交谈着魔法部最近的某些人事变动。这是一个小小的、属于精英阶层的社交圈，而他，像一个误入的异类。

“味道如何？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家养小精灵，烤柠檬蛋糕的手艺据说是一绝。”

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带着熟悉的、令人烦躁的慵懒腔调。

汤姆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慢慢咽下口中的蛋糕，确实松软香甜，远超礼堂提供的甜点。“还不错。”他平淡地回答。

阿布拉克萨斯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站着，目光也投向喧闹的人群。“欢迎来到鼻涕虫俱乐部，里德尔先生。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耳目一新？”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

“很有趣。”汤姆言简意赅。

“当然有趣。”阿布拉克萨斯轻笑，“这里聚集了霍格沃茨最‘有前途’的一批人。当然，‘前途’的定义因人而异。”他抿了一口蜂蜜酒，灰蓝色的眼睛斜睨着汤姆，“比如，对你来说，前途可能意味着……知识和力量。而对某些人来说，”他示意了一下不远处一个正大声吹嘘自己父亲新买了什么古董扫帚的赫奇帕奇，“可能只意味着更多的零花钱和更漂亮的扫帚。”

汤姆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吃着蛋糕。

“斯拉格霍恩教授很喜欢你，”阿布拉克萨斯继续道，像是随口闲聊，“他昨天还跟我提起，说你那篇关于月长石的论文，观点‘颇具启发性’。能得到霍拉斯的这种评价可不容易。”

汤姆的心微微一动。阿布拉克萨斯果然和斯拉格霍恩关系密切。

“我只是查阅了一些资料。”他谨慎地说。

“资料？”阿布拉克萨斯挑眉，“《月光下的魔法石》？《稀有矿石特性及其在高级魔药中的应用》？这些书可不是平斯夫人会随便借给一年级生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汤姆，“看来，我借给你的那张**区通行条，派上了不小的用场。”

汤姆握着蛋糕的手紧了紧。原来如此。那张他“偶然”在图书馆捡到、没有署名的**区临时通行条，是阿布拉克萨斯的手笔。他早该想到的。

“是你。”汤姆的声音冷了下来。

“举手之劳。”阿布拉克萨斯坦然承认，脸上带着“快感谢我”的表情，“毕竟，一个被困在基础教材里的天才，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凤凰，太可惜了，不是吗？”

这时，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招呼大家安静，宣布要玩一个小游戏——“魔药成分猜猜看”。他拿出一个密封的水晶瓶，里面装着某种闪烁着诡异紫光的黏液。

“谁能准确说出这里面三种以上的成分，我就把这瓶珍贵的‘福灵剂’（他晃了晃另一个小瓶子）作为奖励！”斯拉格霍恩大声说，圆脸上洋溢着兴奋。

学生们围拢过去，七嘴八舌地猜测起来。狐媚子蛋？非洲树蛇皮？河豚鱼眼睛？猜测声此起彼伏，但斯拉格霍恩一直摇头。

汤姆站在人群外围，冷静地观察着那瓶紫色黏液的颜色、粘稠度和光泽。他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在**区某本《高级魔药配制中的隐蔽材料》中看到的内容。

“月痴兽的分泌物，”一个清晰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至少存放了五十年以上。还有……被打人柳汁液浸泡过的瞌睡豆，以及……少量的，阴尸苔藓。”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声音的来源——汤姆·里德尔。

斯拉格霍恩教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梅林啊！完全正确！月痴兽分泌物，五十二年！被打人柳汁液处理过的瞌睡豆！还有阴尸苔藓！天才！真是天才！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孩子？”

汤姆平静地回答：“从它的色泽分层和魔力波动推测的。月痴兽分泌物存放超过五十年会产生独特的紫色荧光，瞌睡豆经过打人柳汁液浸泡会中和其本身的安眠特性并产生粘稠度，阴尸苔藓则赋予了它那种……冰冷的魔力质感。”

他侃侃而谈，引用的全是那本冷门书籍里的内容。周围的学生们，包括那些高年级生，都露出了惊讶甚至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

阿布拉克萨斯站在汤姆身后，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满意的笑容，仿佛一个看到自己精心栽培的花朵终于绽放的园丁。

“太棒了！太棒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激动地将那瓶小小的福灵剂塞到汤姆手里，“这是你应得的，亲爱的孩子！斯莱特林加二十分！为了你这非凡的观察力和知识面！”

汤姆接过福灵剂，感受着周围那些变得复杂起来的目光——惊讶、嫉妒、探究……他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内心深处，一种被认可、被瞩目的快感油然而生。

“看来我的投资，又开始产生令人惊喜的股息了。”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干得漂亮，汤姆。不过，下次出风头之前，记得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你惹不起的人。”他虽是用玩笑的口吻，但话语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警告。

汤姆侧过头，对上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那片看似愉悦的深邃背后，他看到了毫不放松的掌控欲。

“我只是回答了问题。”汤姆平静地说。

“当然，你只是回答了问题。”阿布拉克萨斯轻笑，伸手替他拂去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动作自然亲昵，却让汤姆脊背发凉，“继续保持，我亲爱的‘作品’。你越闪耀，就越证明我的眼光……独一无二。”

他说完，不再看汤姆，转身融入了人群，继续他游刃有余的社交去了。

汤姆独自站在原地，手中那瓶福灵剂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他赢得了奖励，赢得了分数，赢得了斯拉格霍恩的青睐，但这一切，似乎都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他就像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虽然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重要，但执棋的手，始终是那个金发的恶魔。

他需要更快地成长，成长到足以掀翻这张棋盘，成长到……让那个执棋者，也沦为他的棋子。

晚会还在继续，欢声笑语充斥耳畔。但汤姆的心，已经飞向了城堡八楼那间可以满足任何要求的屋子，飞向了那些记载着更强大、更危险力量的书籍。

他的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