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没从“太阳王”的真叶上滚落,安诺就攥着王老师给的虞美人种子蹲在了花坛边。昨天刚松过的泥土软乎乎的,指尖按下去能陷出小小的坑,混着雨后特有的湿润气息,让她忍不住想起农技课上王老师说的“散光种植”——她特意选了花坛角落靠近竹牌的地方,这里上午能晒到斜斜的太阳,下午又被老槐树的影子盖住,正好符合虞美人的喜好。
“安诺,等等我!营养土拿过来啦!”小宇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帆布包勒得他肩膀微微发沉,里面装着王老师给的营养土和顾盼特意找的小铲子。他跑到花坛边,把营养土袋往地上一放,拉链还没拉到底就迫不及待地掏出小铲子:“王老师说盖土要薄,像给种子盖了层纱巾,对吧?”
安诺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虞美人种子倒在手心——种子比芝麻还小,浅褐色的外壳上带着细细的纹路,风一吹就想往指缝里钻。她屏住呼吸,一颗一颗往挖好的小坑里放,小宇则拿着营养土,用铲子背轻轻撒在种子上,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睡着的小精灵:“咱们种十颗种子,说不定能长出十棵虞美人,到时候‘太阳王’开花,虞美人围着它们转,像穿了花裙子的小姑娘。”
刚撒完土,顾盼就端着喷壶走过来了,壶嘴里的水流细得像丝线:“刚种的种子不能浇大水,得用‘雾状水’,不然会把种子冲跑。”她接过小宇手里的喷壶,手腕轻轻一抬,水珠就像蒙蒙细雨似的落在营养土上,土面慢慢洇湿,却没泛起一点泥泡。安诺赶紧掏出观察卡,铅笔在纸上画了个小小的花盆,旁边写着:“5月25日,种虞美人种子,十颗,盖薄土,用雾状水浇透,地点在竹牌旁边。”
张大爷推着小推车路过,车上放着刚从菜园摘的生菜,看见他们种种子,特意停下来蹲在花坛边:“虞美人这花娇贵,怕涝又怕晒,你们这位置选得好,靠着竹牌还能挡点风。”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袋,里面装着细细的草木灰:“撒点这个在土周围,能防蚂蚁,不然它们会把种子搬去当粮食。”
小宇眼睛一亮,接过草木灰袋,学着张大爷的样子,沿着虞美人种子的种植圈撒了薄薄一层,草木灰落在湿润的土上,像给小坑镶了圈浅灰色的边。安诺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之前夹在观察卡里的薄荷叶子——叶子已经有点发蔫,但香气还在,她把叶子放在竹牌旁边:“薄荷能驱虫,说不定也能帮虞美人守着种子。”
等他们把虞美人种子安置好,陈野背着画夹和相机跑来了,镜头刚对准花坛就“呀”了一声:“竹牌旁边怎么多了圈草木灰?是种了新东西吗?”他蹲下来,相机凑近泥土拍了张特写,连虞美人种子所在的小坑都拍得清清楚楚:“我要把这个也画进速写里,等虞美人发芽了,就能对比着看它们长大的样子。”
安诺指着观察卡上的画给陈野看:“我们种了虞美人,王老师说七天左右发芽,到时候你要过来拍它们的芽尖哦,就像拍‘太阳王’那样。”陈野点点头,从画夹里抽出之前画的“太阳王”破土图,纸上的三个芽尖嫩黄带绿,竹牌立在旁边,连木牌上的向日葵图案都画得栩栩如生:“这张画我已经描好了,下午就贴到巷口的公告栏上,让大家都看看咱们的小芽儿。”
上午的时光过得飞快,安诺和小宇几乎每隔半小时就跑到花坛边看一次虞美人种子——土面还是平平的,没一点动静,小宇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土:“是不是水浇少了?怎么还不发芽呀?”顾盼正好端着绿豆汤过来,听见他的话忍不住笑:“种子发芽要慢慢来,就像你们小时候,要在妈妈肚子里待十个月才出来呢。”她把绿豆汤递给他们,碗边还放着两块薄荷糖:“含块糖等着,说不定明天早上就有惊喜。”
下午贴公告栏的时候,巷子里的邻居都围了过来。织毛衣的奶奶戴着老花镜,指着画里的“大阳”“小阳”“小小阳”问:“这三个芽儿哪个是最大的?下次我来织小毛衣,可别织错了大小。”小宇赶紧指着画里最高的芽尖:“这个是‘大阳’,最壮;中间是‘小阳’;最矮的是‘小小阳’,奶奶您织的时候,‘大阳’的毛衣可以织得宽一点。”
抱着宝宝的阿姨把宝宝举到公告栏前,宝宝的小手伸出来,差点碰到画里的竹牌:“等宝宝会说话了,就让他喊‘大阳’‘小阳’‘小小阳’的名字,说不定芽儿听见了会长得更快。”卖早点的大叔则笑着说:“明天炸油条的时候,我多炸两根,给你们送过来当点心,你们帮我多看看芽儿,别让小鸟来啄。”
安诺忽然注意到公告栏角落有个小小的粉笔字,歪歪扭扭的写着“谢谢你们”,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向日葵。她拉着小宇的手指给大家看,张大爷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笑着说:“肯定是巷口那个总躲在树后的小丫头写的,之前她总来花坛边看,却不敢过来,现在看见咱们的画,也想表达心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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