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活动室的折叠床硌得背生疼,安诺是被指尖的冷颤惊醒的——不是夜风吹的,是那枚金属密钥裹着星核的寒意,正一下下撞着她的掌心,像有细密的冰针往皮肤里钻。她睁开眼,白炽灯的橙光已经暗了些,灯管嗡嗡的电流声里,能听到李雪翻纸页的窸窣声。
“没睡?”安诺坐起身,把密钥攥紧,寒意才淡了点。
李雪没回头,指尖按在摊开的校史册上,指节泛白:“刚才翻到37页的残边,用铅笔涂了下,显出来几个字——‘天文社林舟、苏晚,星纹塔实验’。”
林墨猛地从折叠床上弹起来,睡眼惺忪的神色瞬间散了:“林舟?我哥?他当年说转学去外地,怎么会在星野的校史里?”
张弛也醒了,揉着眼睛凑过来——校史册37页的撕口边缘,果然有浅灰色的铅笔拓痕,除了“林舟、苏晚”,还有半行模糊的字:“……星银失控,封钟楼暗格”。
“你哥是2014届的?”安诺盯着林墨,“苏晚也是2014届的,他们是同社团的?”
林墨的指尖抖着按开手机,翻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是他和一个高个少年的合影,少年穿星野高中的旧校服,胸口别着天文社的徽章,笑起来左边有个梨涡:“我哥比我大三届,2014年夏天突然说要转学,走之前把这个笔记本给了我,说‘藏好,以后有用’。”他从背包里掏出那个印着“2014届天文社”的笔记本,就是之前拿出星图的那本,翻到最后一页,空白页的角落有个极小的刻痕:“钟摆后,暗格”。
“钟楼?”李雪立刻把校地图铺开,手指点在操场北侧的位置,“学校的旧钟楼,三年前就停了,说是钟摆坏了砸伤过人,一直封着,连楼梯口都装了铁栅栏。”
安诺的密钥又开始冷颤,这次更厉害,像是在回应“钟楼”这两个字。她抓起外套:“现在去,王叔说12点锁门,但钟楼的西侧楼梯是旧消防通道,应该没封死。”
四人没开灯,摸黑出了社团活动室。走廊的声控灯没亮——张弛说可能是他刚才故意拔了应急灯的保险丝,免得惊动别人。走到操场北侧时,能看到钟楼的轮廓,黑沉沉地戳在夜色里,钟面的玻璃早就蒙了灰,连指针都看不清。
西侧楼梯的铁栅栏果然虚掩着,锁扣是坏的,轻轻一推就开了。楼梯间里全是灰尘,踩上去的脚印陷在灰里,像踩在干松的土上。爬到三层时,林墨突然停住,从口袋里掏出王叔塞给他的纸条——刚才出图书馆时,王叔趁陈老师没注意,飞快地把纸条塞给了他,上面只有一行字:“钟摆后有监控,关顶层电闸”。
“王叔怎么会知道?”李雪压低声音。
“他在星野待了快二十年,”林墨攥紧纸条,“可能当年的事,他也知道点。”
顶层的电闸在楼梯口的小隔间里,张弛用螺丝刀撬开隔间门,把电闸往下一拉——钟楼的灯瞬间灭了,连走廊里的应急灯都暗了。钟摆室的门是木制的,推开门时,能听到钟摆“吱呀”的晃动声,风从破了洞的窗户灌进来,带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钟摆挂在房间正中央,是铜制的,表面生了绿锈,摆锤上刻着星野高中的校徽。林墨按笔记本上的刻痕,在钟摆后面的墙上敲了敲——第三块砖是空的,轻轻一推,砖就陷了进去,露出个半尺见方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密钥,只有一个铁皮盒子,上面锁着个小小的铜锁。张弛掏出铁丝,三两下就撬开了,盒子里是一叠日记、一个装着淡紫色粉末的小瓶,还有一本林舟的实验笔记。
安诺先翻开苏晚的日记,第一页的日期是2014年5月12日:
“林舟说星银能和星纹塔的星波共振,能让天文台的望远镜看到更远的星轨——但实验数据不对,提纯后的星银会吸收能量,不是释放。先生说‘没关系,继续’,他看我的眼神像看工具。”
翻到6月3日的那页,字迹写得很用力,纸都划破了:
“今天实验失控,星银炸了,烧坏了半个实验室。先生把责任推给我和林舟,说我们操作失误。林舟说要把资料藏起来,先生不会放过我们——他说钟楼的暗格最安全,先生不会想到我们敢藏在学校里。”
最后一页是7月1日,只有一句话:
“林舟被先生带走了,我藏了第三块密钥在暗格夹层,满月夜之前,必须毁掉星纹塔的共振器。”
林墨的手在抖,他翻开自己哥哥的实验笔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是苏晚和林舟在天文台的合影,苏晚手里拿着个金属密钥,和他们现在有的那枚一模一样。笔记的最后一行是林舟的字迹:
“如果有人看到这个,告诉我弟林墨,别找我,保护好星野。”
“先生抓走了我哥?”林墨的声音发紧,“他说转学,是骗我的?”
张弛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别说话——钟摆室的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很轻,但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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