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清晨带着点雨后的湿凉,安诺推开阁楼的木窗时,一股混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涌了进来。窗沿上积着些昨夜的雨水,顺着木质的纹路往下淌,在窗台上留下弯弯曲曲的水痕,像极了奶奶缝补衣服时用的棉线。阁楼里堆着不少旧物件,有爷爷年轻时用的竹编箩筐,有奶奶结婚时穿的红布衫,还有一个盖着蓝布的木箱子,箱子上的铜锁已经锈得打不开了,只在阳光下发着暗哑的光。
“安诺!下来吃早饭了!”奶奶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点熟悉的沙哑,“今天要下雨,记得带伞,别淋着了。”安诺应了一声,把窗关上,转身往楼下走。楼梯的木板已经有些松动,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响声,像个老人在低声叹气。她扶着楼梯扶手,指尖能摸到扶手上的木纹,那是爷爷生前用砂纸磨的,磨得光滑又温润,比新打的家具多了点岁月的温度。
楼下的饭桌上摆着豆浆、油条,还有一盘刚蒸好的艾草糕。奶奶正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个针线笸箩,缝补着安诺的校服裤子——昨天上体育课时,安诺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处磨破了个洞。“快吃吧,豆浆要凉了,”奶奶抬起头,笑着把艾草糕往她面前推了推,“今天的艾草糕放了点白糖,比上次的甜,你尝尝。”安诺拿起一块艾草糕,咬了一口,艾草的清香混着白糖的甜,在嘴里散开,暖得人心头发软。
她吃着早饭,忽然想起昨天江树说的旧书。“奶奶,阁楼里那个木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啊?”安诺问,“我每次上去都看到它盖着蓝布,铜锁都锈了。”奶奶的手顿了顿,眼神有点恍惚:“那是你爷爷的东西,他生前总说里面装着他的宝贝,不让别人碰,他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打开过。”安诺点点头,没再追问——爷爷去世已经三年了,奶奶很少提起他,每次说起,眼里都会泛起泪光。
吃完早饭,安诺背着书包往学校走。巷子里的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倒映着两旁的房屋和树木,像一面破碎的镜子。路过修鞋摊时,老周正蹲在地上,给一辆自行车上链条油。自行车的链条锈迹斑斑,老周用布擦了擦,然后往链条上滴了几滴油,链条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安诺,早啊!”老周抬头看到她,笑着说,“今天要下雨,骑车慢点,别打滑。”安诺点点头:“周叔,您也早,这是谁的自行车啊?”老周指了指自行车的车筐:“是江树的,昨天他放学路过这里,说自行车骑不动了,让我帮他修修,今天应该会来取。”
安诺心里一动,江树昨天放学时说他家就在前面的巷子,没想到这么近。她走到学校时,早读课还没开始,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陈野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相机,正在翻看昨天拍的照片。“你看这个,”陈野把相机递给她,“昨天体育课上,江树踢毽子的样子,虽然踢得不好,但是笑得很开心。”安诺凑过去看,照片里的江树穿着白色的校服,嘴角弯着,眼睛亮得像星星,背景里的操场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绿色的草坪像块地毯。“好看,”安诺把相机递给他,“你什么时候打印出来?我也想要一张。”陈野点点头:“等会儿放学去打印店,顺便把上次拍的绿萝照片也打印出来。”
两人正说着,江树背着帆布包走进了教室。他的头发有点湿,应该是早上没带伞,被雨淋了。“你的自行车修好了,”安诺说,“我早上路过修鞋摊,看到老周正在给你的自行车上链条油。”江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真的吗?谢谢你告诉我,我还以为要等几天呢。”他把帆布包放在桌上,从里面掏出个小袋子,递给安诺和陈野:“这个给你们吃,我妈妈做的芝麻糖,比上次的麦芽糖甜一点。”安诺拿起一块,放在嘴里,芝麻的香混着糖的甜,比上次的麦芽糖更有嚼劲。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老师讲的是几何证明题。安诺听得很认真,手里拿着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着笔记。江树坐在她旁边,也听得很认真,偶尔会举手提问,问题都很有针对性,老师都夸他“思维敏捷”。下课铃响后,江树转过身,对着安诺说:“你的几何证明题学得真好,我有几道题不太懂,能不能教教我?”安诺点点头:“当然可以,我们现在就去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写吧,那里空间大。”
两人走到教室后面的黑板前,安诺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出几何图形,然后一步步地讲解。江树听得很认真,时不时会打断她,提出自己的疑问。陈野和林溪也凑了过来,林溪看着黑板上的几何图形,皱着眉头:“这道题好难啊,我上次做了半天都没做出来,安诺,你讲得真清楚,我都听懂了。”安诺笑了笑:“其实不难,只要找到辅助线,就很容易了。”
中午放学,安诺和林溪、陈野、江树一起去食堂吃饭。路过操场时,看到小宇和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在玩跳房子。小宇手里拿着个小石子,在地上画着格子,画得歪歪扭扭的,却很认真。“小宇!”林溪喊了一声,小宇回头看到她们,立刻把小石子塞给旁边的同学,跑了过来:“安诺姐!林溪姐!你们看我画的跳房子,好不好看?”他看到江树,笑着说:“江树哥哥,你会玩跳房子吗?我教你!”江树摇摇头:“我不会,你教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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