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是在搬家公司的货车驶进巷口时,才看清老宅模样的。青灰砖墙爬着半枯的爬山虎,木质门楣上的雕花被岁月磨得模糊,风一吹,门檐下的旧风铃“叮铃”响,声音细得像人在叹气。
“这房子便宜是便宜,就是有点……”中介搓着手,眼神飘向二楼阁楼的方向,“前一任租客李默,住了不到一个月就突然搬走了,东西都没带。”林晓没在意,她刚毕业,口袋里的积蓄只够支撑这样的老房子,再说,她从小就不信鬼神之说,只当是前租客嫌条件差。
搬进去的第一天,林晓就发现了那个红木相框。它摆在卧室梳妆台的正中央,玻璃擦得锃亮,里面是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旧式斜襟衫,头发梳得整齐,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最让人在意的是他的眼睛,黑沉沉的,像是能把人的目光吸进去。相框角落刻着一行小字,字迹浅得快要看不清:“下一个,等你睁眼。”
“大概是前租客的老物件吧。”林晓随手把相框挪到梳妆台最边缘,腾出地方放自己的护肤品。她没注意到,转身时,照片里男人的目光,悄悄跟着她的背影转了半寸。
第一晚,林晓被冻醒了。明明是初秋,卧室里却冷得像开了窗,她裹紧被子,迷迷糊糊中看见梳妆台方向有团黑影。她揉了揉眼,黑影消失了,只有那个红木相框立在那里,月光透过窗户落在照片上,男人的眼睛亮得有些诡异。
“肯定是没关紧窗。”林晓起身检查,窗户关得严丝合缝,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她走回床边,无意间瞥了眼相框,心脏猛地一缩——照片里男人的领口,好像比白天看时歪了一点,原本整齐的衣襟,此刻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模糊的深色痕迹,像是……血迹?
她不敢细想,拉过被子蒙住头,直到天快亮才睡着。第二天醒来,她第一时间冲到梳妆台旁,却发现照片里的男人还是老样子,领口整齐,没有任何异常。“一定是做梦了。”林晓拍了拍胸口,把相框塞进了梳妆台的抽屉里,还特意用围巾裹了两层。
可怪事并没有就此停止。
接下来的几天,林晓总觉得家里有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尤其是在卧室里,味道更浓。她找遍了整个房子,没发现任何香薰或檀香木,那味道却像长了脚,总在她不经意时飘过来,勾得人心里发慌。更让她害怕的是,她放在抽屉里的东西,总会莫名其妙地移位——昨天刚整理好的袜子,今天早上变成了一团乱麻;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醒来时会出现在枕头底下;就连她藏在衣柜最深处的外套,也会被翻出来,搭在床尾的椅子上。
她开始怀疑是进了小偷,可门窗都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家里也没丢任何东西。直到那天晚上,她加班到十点回家,刚打开卧室门,就看见梳妆台的抽屉敞开着,那个被围巾裹着的红木相框,正摆在梳妆台中央,相框上的围巾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旁。
林晓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明明记得早上出门时,把抽屉锁上了,钥匙就藏在门口的地毯底下,除了她,没人知道。她一步步挪到梳妆台旁,颤抖着拿起相框,玻璃后的照片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照片里的男人,嘴角竟然向上勾起了一丝弧度,原本抿紧的嘴唇,此刻微微张开,像是在笑。更恐怖的是,他的头发似乎变长了些,有几缕发丝垂到了脸颊旁,和她之前在李默的照片里看到的太奶奶,一模一样。
“谁?谁在恶作剧?”林晓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大喊,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她抓起相框,想把它扔出窗外,可手指刚碰到相框边缘,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缩了回来——相框上的温度,竟像人的皮肤一样,带着一丝温热。
那天晚上,林晓不敢在卧室里睡,她抱着被子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所有的灯,直到天亮。第二天一早,她就给中介打电话,说要退租,可中介却支支吾吾地说:“陈小姐,合同里写了,租期不到半年不能退租,而且……前几天李默也打电话说要退租,可我们联系他时,他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林晓的心沉了下去。她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卧室的方向。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整理抽屉时,在相框后面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用铅笔写的字,字迹潦草,像是写的时候很慌张:“它会模仿,它会变成你,别让它盯着你睡觉,别让它看见你的眼睛……”
纸条的最后,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相框,相框里的人没有脸,只有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林晓不敢再待下去,她收拾了几件随身的衣服,抓起钱包就想出门,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卧室里传来一阵“沙沙”声,像是有人在翻东西。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悄悄走到卧室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
梳妆台旁,站着一个人影。那人穿着林晓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披在肩上,背对着她,正在整理梳妆台上的护肤品。林晓的心跳几乎停止,她明明把白色连衣裙洗了,挂在阳台的晾衣架上,怎么会穿在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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