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的天际刚泛起鱼肚白,病房里突然传出一声清亮的啼哭,像划破晨雾的第一缕光,瞬间驱散了门外的凝重。
罗浮界域之外,虚空忽然荡起一圈涟漪。
一只半人马虚影踏空显现,银白的长发在星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的长弓泛着神性的辉光——正是仙舟人信奉的帝弓司命。
祂的目光穿透层层壁垒,精准落在丹鼎司病房的方向,那双的神瞳里映出襁褓中婴孩的轮廓仿佛散发着淡淡的紫光,静默片刻后,丝丝巡猎神力,化作平常的光,涌入她的体内
随后身影化作一道璀璨的蓝光,如流星般划破虚空,转瞬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病房内的众人对此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新生命降临的暖意里,只有窗外的晨光似乎亮了一瞬,又很快归入平和。
十分钟后,丹士长抱着裹在锦布里的婴孩缓步走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恭喜,是位千金。”
白珩几乎是抢着接过孩子,指尖触到那温热柔软的小身子时,声音都带着颤:“镜流流呢?她怎么样?”
“孩子母亲身子很硬朗,”丹士长笑着摇头,“只是耗了些气力,静养几日就能出院了。”
门外三人同时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垮下来。
白珩抱着孩子就往病房里冲,尾巴在身后欢快地翘着,应星、丹枫和景元对视一眼,无奈又好笑地跟上,眼底都漾着真切的暖意。
“镜流流,你看!
是个女孩呢!”白珩蹲在床边,把怀里的小家伙凑到镜流眼前。
镜流脸色还有些苍白,疲惫地侧过头,看到那皱巴巴的小脸时,嘴角缓缓牵起一抹浅淡却温柔的笑,眼里的倦意都散了几分。
“恭喜。”丹枫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轻快。
景元跟着点头,目光落在婴孩身上,满是新奇:“师父,她很有精神。”
应星也在一旁附和,眼神不自觉地放柔。
白珩逗了会儿孩子,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镜流:“想好名字了吗?”
镜流喘了口气,轻轻点头,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很清晰:“早就想好了……叫镜墨姚。”
“好名字!”白珩笑着低头,用指尖碰了碰小家伙的脸颊,“听见没呀,小墨姚?”
仿佛真的听懂了似的,襁褓里的婴孩挥舞着粉嫩的小手,发出细碎的咿呀声。
这时,晨阳恰好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众人身上,暖洋洋的,像给这新生的喜悦镀上了一层金边——这是属于他们的,迎接新生命的黎明。
命途狭间的空间本就凝滞如铁,此刻更是骤然绷紧。
墨良刚将第一百八十二世虚影溃散的能量碎片吸纳殆尽,指尖还残留着湮灭之力流动的灼感。
他抬眼望向最后六面悬浮的镜面,猩红眼眸里闪过一丝疲惫却坚定的光,正欲提步上前,异变陡生——
“咔嚓!”
五声脆响几乎同时炸响,五道镜面毫无征兆地崩裂成蛛网状,碎片还未落地,五道裹挟着凛冽杀气的虚影已破镜而出。
他们手中的长剑泛着幽紫与黑紫色交织的光,湮灭之力与虚无之力在刃口流转,像五条择人而噬的毒蛇,齐刷刷朝墨良扑来。
“我靠?!”墨良的大脑有瞬间的宕机。
前一百八十多次轮回,这些“前世的自己”从未有过联手的迹象,怎么偏偏到了最后关头来这么一出?
他眼角狂跳,握着雷枪的手猛地收紧,紫电刚要在枪尖炸开,却见那五道虚影突然齐齐一顿,动作诡异地捂住胸口,“噗通”几声跪倒在地,身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还没等墨良弄明白状况,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正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蔓延,想要将他的筋骨寸寸剥离。
墨良闷哼一声,雷枪“哐当”落地,整个人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额头抵着地面,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背。
这痛感远超以往任何一次轮回的伤势,像是灵魂被按在砧板上用钝刀切割。
他艰难地喘息着,意识却异常清醒——体内那条奔腾的湮灭命途,竟有一缕最精纯的本源正在被生生撕裂!
那缕命途碎片挣脱他的掌控,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穿透命途狭间的壁垒,朝着未知的远方飘去。
“呃……”墨良死死咬住牙关,尝到了满口的血腥味。
对面的五道虚影显然也承受着同样的痛苦,他们的身形在剧烈颤抖中彻底崩解,化作漫天光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消散,反倒如同受到牵引般,争先恐后地涌入墨良体内。
湮灭能量的涌入像一股暖流,稍稍缓解了命途撕裂的剧痛,却依旧挡不住那如跗骨之蛆的痛感——就像有人拿着蘸了酒精的刀片,正一寸寸剐着他的胸口血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疼。
连周遭的命途狭间都仿佛受到波及,原本流转的光晕黯淡下去,空间壁障甚至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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