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后的清晨,廊下的风带着晨露的潮气,镜流提着食盒的身影轻快得像只衔食的雀儿。
她指尖在门锁上轻转三下,三道特制的铜锁依次弹开,发出清脆的轻响——这是她这几日特意加的“保险”,确保师父插翅难飞。
“师父,该吃饭啦~”
她推门时声音软糯得发甜,见墨良仍盘坐在床沿,立刻扬起一个清甜的笑,眼底的红芒温顺了许多,只剩藏不住的期待。
墨良缓缓睁眼,床边那截曾捆过他的锁灵索早已被丢在角落,符文黯淡无光。
他看着镜流蹦到面前,像献宝似的递过食盒,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接过放在床头案几上。
“师父要不要小流儿喂你呀?”
镜流突然凑近,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划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刻意的甜腻。
墨良指尖微颤,不用想也知道这丫头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当即摆手:“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镜流脸上掠过一丝小小的失落,但很快被更热切的期待取代。
她看着墨良拿起碗筷,立刻追问:“师父这几日考虑的怎么样啦?”
墨良扒饭的手顿了顿,嘴里还含着饭菜,含糊不清地应:“快了。”
“哼~”镜流鼓起脸颊,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师父这话前两天就说过啦!你该不会是在骗小流儿吧?”
墨良咽下嘴里的饭,放下碗筷认真看她:“镜流,你太心急了。”
他指尖摩挲着碗沿,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为师从未骗过你,只是这样的事……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受。
再给我些时间,好吗?”
镜流听完反倒不恼了。
她望着墨良眼底的犹豫,心里却稳如磐石——师父早就被她牢牢困在这方寸之间,门锁是她的,饭食是她的,连这房间的风向流动都在她掌控中,她有的是耐心等。
“嗯!”她立刻换上乖巧的模样,往墨良碗里夹了块排骨,声音又软了下来,“小流儿都听师父的,多久都等得起~”
反正只要师父还在她身边,这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她眼底的红芒轻轻闪烁,藏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三天后,打坐中的墨良指尖突然一颤,周身流转的湮灭命途之力骤然紊乱。
那股熟悉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命途神力如海啸般撞来,让他胸腔猛地一闷——是纳努克!
他猛然睁眼,眼底的平和被惊怒取代,神念瞬间扫过寰宇:毁灭星神的气息正以摧枯拉朽之势朝苍城仙舟疾驰,所过之处的星轨都在哀鸣。
“该死!”墨良身形化作一道紫电破空而去,衣袍在星际罡风中猎猎作响,不过瞬息已立于苍城仙舟之外的宇宙真空之中。
纳努克的身影在暗物质星云后显现,祂周身缠绕的烬灭之火将星云烧得噼啪作响,毁灭命途的威压如实质般碾压而来。
没有半句废话,祂裹挟着焚尽万物的烈焰直扑墨良,火舌舔舐之处连空间都在扭曲消融。
“找死!”墨良冷哼一声,神躯瞬间舒展,紫色湮灭神力如潮水般涌出,将整片星域染成深邃的紫光。
他抬手凝出神格,星神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这是属于老牌星神的绝对压制。
湮灭神雷与烬灭之火在真空**舞,每一次碰撞都炸碎成片星系,亿万星辰在两神的交锋中化为齑粉,残破的寰宇废墟成了惨烈的战场。
纳努克虽为毁灭星神,却终究是新生之神,在墨良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墨良指尖神力凝聚,正欲给予致命一击,却突然心神剧震——苍城仙舟方向传来了浓郁的毁灭命途之力波动!
“调虎离山?!”墨良瞬间明白过来,怒视着纳努克的眼神淬满杀意,“你竟敢用自身做饵,让自己的小卒子偷袭苍城!”
祂不再恋战,湮灭神力骤然暴涨,化作一柄贯穿寰宇的长剑,瞬间撕裂纳努克的防御。
紫芒闪过,纳努克的一截断臂带着火星飞散,墨良死死扣住祂剩下的手臂,神力爆发将祂狠狠甩出半个寰宇,声音冰寒刺骨:“今日暂且饶你,下次必让你神魂俱灭!”
话音未落,祂已化作流光冲向苍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嘶吼:小流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师父这就来救你!
而半个时辰前,镜流还在焦急地拍打房门:“师父!苍城被毁灭大君围攻了!”
将军,他已经快顶不住了,可推开门的瞬间,房内空无一人,桌上的食盒还温着,却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心口骤然一空,她强压下翻涌的酸楚,咬碎银牙将情绪死死咬住,提剑转身冲向硝烟弥漫的战场——师父不在,她便替师父守好苍城。
当墨良赶到时,苍城仙舟已沦为一片燃烧的废墟。
往日繁华的街巷成了焦土,云骑军的残骸与断裂的兵刃散落各处,毁灭大君的气息仍在废墟上游荡。
祂疯了一般释放神识,从居住的府邸扫过,没有那抹白色的身影;扩大到整个仙舟,神识所及之处只有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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