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皓月蜷缩在冰冷的隔间地板上,心脏的狂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几乎要震碎她的耳膜。门外,方思婷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钟摆,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等待。她知道自己不能永远躲在这里,外面的世界,那个由谎言编织的脆弱舞台,还需要她继续演下去。
她用袖子狠狠擦掉脸上的泪痕,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颤抖的身体。她必须出去,必须继续扮演“龙皓月”,那个会“伪音”、带着“变声器”、有些害羞但还算合群的男生。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揉皱的COS服裙摆,尤其是仔细检查了腰臀部位的布料是否平整,生怕留下任何可疑的褶皱。然后,她拧开门锁,低着头走了出去。
方思婷就站在洗手池边,紫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感觉好点了吗?”她问,语气温和。
“嗯……好多了,可能有点中暑。”龙皓月不敢看她,含糊地应着,走到洗手池前,用冷水泼了泼脸,试图掩盖哭过的痕迹。
“那就好。”方思婷没有多问,只是递过来一张纸巾,“王磊他们好像发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独立展区,在地下二层,据说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想去看看吗?”
地下二层?龙皓月心里一紧。她本能地想拒绝,任何偏离主流区域的地方都意味着更大的风险和不可控性。但看着方思婷那看似随意的邀请,她又觉得如果拒绝,反而显得心虚。
“好……好啊。”她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两人离开洗手间,找到正在一个偏僻入口处兴奋张望的王磊和李强。
“皓月你没事了吧?快!我们发现个好地方!”王磊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指着那个通往地下的、灯光昏暗的楼梯口,“下面好像是个……‘私人展区’,听说有点刺激,要邀请码才能进!我刚跟门口那哥们儿套近乎,他偷偷放我们进去瞅瞅!”
龙皓月的心沉了下去。私人展区?听起来就更不对劲了。
“不太好吧……万一……”她试图劝阻。
“哎呀,怕什么!漫展彩蛋懂不懂!”李强不由分说,推着她就往楼梯下走。张伟似乎也有些犹豫,但还是跟了上来。方思婷则默不作声地跟在最后。
楼梯又窄又陡,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奇异香料的味道。越往下走,上面的喧嚣声就越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嗡嗡的低语声。
楼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像是防火门的金属门,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面无表情的壮汉。其中一个伸手拦住了他们。
王磊赶紧凑上去,陪着笑脸,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又塞了点东西过去。那壮汉打量了他们几人一眼,尤其在龙皓月和方思婷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了通道。
门被推开的一刹那,一股更加浓郁、难以形容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有高级香水味,有汗味,有血腥味(?),还有一种……仿佛电子元件烧焦般的奇异臭氧味。门内的景象,让龙皓月瞬间僵在了原地,瞳孔骤缩!
这哪里是什么展区?!这分明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地下宫殿!
空间远比想象中巨大,灯光幽暗,营造出一种暧昧而诡异的氛围。空气中回荡着低沉的电子音乐和压抑的兴奋喘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里的人!
她看到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的壮汉,却顶着一张精致得如同芭比娃娃般的女性面孔,正用粗哑的男声和同伴谈笑风生。另一个方向,一个穿着华丽洛丽塔裙、举止娇媚的“少女”,一开口却是低沉浑厚的男中音。更远处,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当他转过身时,龙皓月惊恐地看到——他西服下挺拔的胸膛,竟然异常饱满隆起,将衬衫撑得紧绷,那轮廓……分明是女性的胸部!而旁边有人似乎熟稔地拍了一下他的“胸肌”,那人却毫不在意,反而发出爽朗(男声)的笑声!
这里的人,仿佛都打破了身体的常规界限,以一种极其荒诞、扭曲的方式组合在一起!男人拥有女性的特征,女人拥有男性的特质,而且……他们似乎对此习以为常!甚至乐在其中?
龙皓月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这场景……这感觉……为什么如此熟悉?!那种强行改变身体、交换特征的违和感……
恩赐碎片!
一个惊雷般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是了!只有那种超自然的力量,才能造成如此诡异的现象!这里……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利用“恩赐碎片”力量进行……进行身体部位交易的非法场所!一个深渊赌坊!
她的目光惊恐地扫过整个空间。只见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环形柜台,后面站着几个穿着类似医生白大褂、但眼神冰冷的人。四周分布着许多小房间,房门紧闭,门上闪烁着不同颜色的指示灯。不时有房间的门打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而每当有人走出来时,龙皓月敏锐地注意到,他们身上的某个部位——可能是眼睛的颜色、头发的长度、胸部的尺寸、甚至是身高体态——都会发生明显的变化!而几乎同时,大厅里另一个人身上,则会出现与之对应的、相反或互补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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