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始皇手谕与丞相令牌,林辞在云中郡的权威一时无两。整个北疆的战争机器,开始围绕着他的意志高效运转。
王老将军与蒙巡倾力配合。不过数日,一份远比朝廷存档更为详尽、标注了无数老兵口述的隐秘路径、水源地、以及可能存在的古老祭祀场所的北疆地图,便呈到了林辞面前。同时,大量散落于民间、甚至被视为禁忌的匈奴及前匈奴时代的传说、歌谣、巫祝祷文也被搜集整理出来,由史偃带着几个识文断字的老吏日夜不停地筛选、解读。
林辞则利用这段时间,全力消化着融合“镇渊石板”带来的蜕变。玉玺本源变得更加厚重,那金红色的文明星火中蕴含的“净蚀”特性,让他对寂灭之力的抗性与克制力大大增强。更重要的是,他对龙脉地气的感知与引导能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虽还不能移山倒海,但已能清晰把握方圆百里内龙脉的“呼吸”与“痛楚”,并能进行小幅度的“安抚”或“刺激”。
他身体的恢复速度也因玉玺本源的补全而加快,虽然距离巅峰状态尚远,但已具备了再次战斗和长途跋涉的能力。
十日后,一切准备就绪。
一支极其精悍的小队在云中郡校场集结。算上林辞,共计十一人。
蒙巡亲自带队,挑选了八名军中真正的翘楚:两名擅长沙漠草原生存与追踪的斥候老兵,三名武力超群、曾阵斩匈奴贵族的悍卒,两名精通土木机关与简易陷阱的工兵,还有一名沉默寡言、却对草原各部族风俗信仰了如指掌的老巫祭(曾是俘虏,后归化)。
此外,还有一人出乎林辞意料,竟是王老将军力荐的一位方士,名为徐福!此人身形瘦削,面容清癯,眼神灵动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自称精通丹药、符箓,尤善“驱邪避瘴”。林辞观其气息,虽非武道高手,但精神力量异于常人,体内似乎流转着一种与道家炼气士相近、却又略显驳杂的微弱能量。联想到历史上徐福东渡的传说,林辞心中微动,但并未点破,默许了他的加入。
“先生,此行凶险,万事小心!”王老将军在校场边,对着整装待发的林辞等人,郑重抱拳。他身后,是无数边军将士混合着期盼与担忧的目光。
林辞回礼,目光扫过眼前这十张或坚毅、或冷峻、或带着赴死决然的面孔,沉声道:“此行,非为攻城掠地,乃为探寻真相,为人族,争一线生机。前路莫测,或有去无回,诸位,可惧?”
“愿随先生,虽死无憾!”以蒙巡为首,十人齐声低吼,声浪虽不高,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
“好!出发!”
没有隆重的仪式,十一骑如同离弦之箭,冲出云中郡,一头扎进了北方那无边无际的、被苍白阴影笼罩的荒原。
初入荒原,景象尚算“正常”。只是草木越发稀疏,土地干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朽气息。依照地图和老兵的指引,他们避开了一些已知的匈奴部落活动区域,专走人迹罕至之路。
徐福不时取出罗盘与一些奇特的骨片进行卜算,指引着方向,他声称能感应到“死气”最淡薄的行进路线。林辞凭借自身对地脉的感知,确认徐福所指的方向,确实是地脉尚未完全枯死、寂灭之力相对稀薄的区域,此人倒也有几分真本事。
然而,随着不断深入,环境开始变得诡异。脚下的草地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坚硬的、覆盖着灰白色粉尘的戈壁。天空永远是那种令人压抑的灰蒙蒙状态,不见日月星辰。风声也变了,不再是呼啸,而是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亡魂在耳边呓语的呜咽。
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开始遇到一些“东西”。
并非活物,也不是之前遇到的寂灭骑士。而是一些……残影。
有时是突然出现在视野尽头、如同海市蜃楼般的匈奴骑兵队伍,他们纵马奔驰,却无声无息,片刻后便如烟雾般消散。
有时是在夜晚宿营时,篝火旁会莫名多出几个模糊的、穿着古老服饰的人影,围着并不存在的火堆“交谈”,对林辞等人视若无睹。
甚至有一次,一名斥候老兵在警戒时,声称看到了自己早已战死的兄长在向他招手,若非蒙巡及时喝止,他几乎要跟着那幻影走入黑暗。
“是残留的意念碎片。”林辞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这片土地经历了太多的死亡与痛苦,那些强烈的情感与记忆,被寂灭之力扭曲、固化,形成了这些不散的残影。它们本身没有攻击性,但会干扰心神,引人迷失。”
他尝试以玉玺的守护星火照耀营地,金红色的光辉虽无法驱散这些残影,却能有效稳定众人的心神,抵御那无孔不入的精神侵蚀。徐福也拿出一些绘制着奇异符文的黄纸,分发给众人,声称能“定魂”,虽效果远不如玉玺,但也聊胜于无。
第五日,他们抵达了一条早已干涸的巨大河床。根据地图,这应该是哺育了草原无数生命的弱水故道。然而此刻,河床底部裸露的并非泥沙,而是一种诡异的、如同琉璃般光滑的黑色物质,仿佛被极高的热量瞬间熔化后又凝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与臭氧混合的刺鼻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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