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衍王子!那个本该在宫中读书习武、承欢父母膝下的少年,此刻却站在这邪恶巢穴的核心,口吐“同契”、“永恒”这等冰冷彻骨的字眼!他手中那枚白色玉珠散发出的“秩序”气息,与林辞黑色玉玺的“守护”意蕴同源,却走向了绝对控制、抹杀变数的极端!
砺目眦欲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子!您……您怎会在此?!您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子衍冷漠地瞥了砺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蝼蚁:“砺,曾经的悍卒,如今的藏匿者。你的存在本身,便是‘变量’,是‘错误’。”他目光转向林辞,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挑剔,“还有你,‘守护’的执掌者。你的出现,是最大的‘意外’。”
林辞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紧握手中黑色玉玺,那“守护文明”的意念与子衍手中白珠的“绝对秩序”激烈对冲,在这地下空间引发无声的雷鸣。“‘同契’……这就是那跨越时空的警告所指?你便是‘契’?以王子之尊,行此祸乱根源之事,便是你追求的‘永恒’?”
“祸乱?不。”子衍微微摇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常识,“是‘净化’,是‘升华’。父王仁厚,却易受蒙蔽;母后英武,却难脱私情;满朝文武,各有算计;天下庶民,愚昧短视。正是这无数‘变量’交织,才导致王朝兴衰循环,文明步履蹒跚。唯有以‘同契’之力,订立永恒契约,将一切思想、行为、乃至历史轨迹,皆纳入唯一正轨,方可杜绝一切内耗与偏离,抵达不朽之盛世。”
他抬起手中的白色玉珠,那玉珠光芒流转,映照出坑洞中翻滚的灰绿能量和那邪异法阵。“‘蚀界之痕’,不过是扫清障碍、重塑规则的工具。待我将商土彻底‘同契’,便可借此力,上溯夏禹,下及万代,将整个人道长河,彻底锚定!”
疯狂的野心!竟要以其定义的“秩序”,取代整个文明的自主演进!
“那你自身呢?”林辞死死盯着他,“你这‘契’之主,难道不在‘秩序’约束之内?”
子衍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表情的波动,那是一种混合着傲然与漠然的奇异神色:“我即秩序,我即规则。万物皆需‘同契’,唯我超然其上。”
绝对的自我中心!他已彻底被那白色玉珠的力量蛊惑,或者说,他本就是这“同契”理念最完美的载体!
“疯子!”砺怒吼一声,再也按捺不住,即便对方是王子,此刻在他眼中也只是必须铲除的祸害!他双戟一振,便要不顾一切冲上前去!
“退下!”子衍冷喝,手中白色玉珠光芒一闪!
一股无形的、带着绝对“禁止”意味的力量瞬间降临!砺前冲的身形如同撞上一堵无形铁壁,闷哼一声,以比前冲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重重砸在岩壁上,喷出一口鲜血,手中双戟险些脱手!他挣扎着,却感觉周身被无数无形锁链捆缚,动弹不得!
言出法随?!这“同契”之力,竟恐怖如斯!
“看到了吗?”子衍漠然道,“这便是‘秩序’的力量。抗拒,即是谬误。”
林辞心头沉重,子衍的力量远超想象,更麻烦的是其理念的根深蒂固。强行对抗,胜算渺茫。他必须找到其理念的破绽,或者……那白色玉珠的弱点!
他想到了那跨越时空的警告,想到了青玉版上的预言,想到了“归藏”、“连山”。子衍追求的是绝对的、静态的秩序,而“归藏”强调万物归藏、生生不息,“连山”象征如山之稳固却亦有变化。这或许……是突破口?
“你的‘秩序’,不过是死水一潭!”林辞踏前一步,手中黑色玉玺光芒流转,不再试图硬碰硬,而是引动其中蕴含的、来自守藏室“记忆洪流”的磅礴信息,那里面,有先民筚路蓝缕的开拓,有部落联盟的碰撞融合,有无数在“变量”中诞生的智慧与辉煌!“文明之所以为文明,正在于其包容万千,在于其能在无数‘变量’与‘意外’中,不断自我更新,砥砺前行!禹王治水,非靠强行束缚江河,而在疏导利用!你此举,非是升华,乃是扼杀!”
他每说一句,玉玺光芒便盛一分,那光芒中仿佛有无数先民虚影浮现,有钻木取火的智慧,有制礼作乐的雍容,有征伐融合的悲壮……这是一部活的、充满“变量”却也充满生机的文明史诗!
子衍周身的“秩序”力场微微波动起来,他眉头微蹙,似乎林辞的话语触动了他理念中某个未曾深思的角落。但他手中的白色玉珠立刻散发出更强烈的光芒,将那波动强行压下。
“巧言令色!”子衍声音转冷,“历史的‘变量’,带来的更多是战乱、痛苦与重复的错误!唯有绝对秩序,方能带来永久的和平与繁荣!你既执迷不悟,便与这旧时代的残响,一同被‘同契’吧!”
他不再多言,将白色玉珠高高举起!刹那间,整个邪阵光芒大放,坑洞中的灰绿能量如同受到召唤,化作无数道扭曲的触手,向着林辞席卷而来!更有一股无形的、针对灵魂本源的“秩序”枷锁,试图强行烙印而下,将他的一切思维、记忆、乃至存在,都纳入那唯一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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