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城,城主府书房。
夜已深沉,月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光滑的石板地面上洒下一片清辉。貂蝉并未安寝,她端坐在书案后,身着一袭简单的深色常服,乌黑的长发随意挽起,几缕青丝垂落鬓边,衬得她容颜愈发精致,却也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干练与清冷。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面前摊开的三份绢布报告,每一份都代表着一路潜入汉中的校事府细作的暴露。
第一份来自城门影卫的跟进调查:“药材商张贵,路引所盖庐江太守印鉴,右下角‘守’字应有微小缺口(此为影卫掌握的该印鉴暗记),其印完整无缺,系伪造。经查,其所言旱灾导致当归纹路变化亦属虚构,庐江今年风调雨顺。”
第二份来自格物院李三郎和静姝的联名汇报:“新晋工匠刘铁,自称西凉铁匠,然观其持锤发力方式,更类军中制式训练,对火器基础原理表现陌生,却对静姝工作记录异常关注,曾试图偷窥配方。其所见配方为反向陷阱。”
第三份来自驿馆影卫的监视记录:“目标二人,行为举止与流民常态不符,手心无劳作的厚茧,夜间警惕性过高。已确认其携带密写工具,并试图于子时前后进行通讯。”
貂蝉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宛如雪地寒梅,美丽却带着刺骨的凉意。她抬起螓首,对侍立在阴影中的影卫统领低声道:“鱼已入网,可以收了。记住,按预定方略行事。先动那个张老板,要快、要狠,务必撬开他的嘴。至于格物院那个工匠和驿馆的流民…故意留出破绽,放他们走。”
“属下明白!”影卫统领躬身领命,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黑暗。
三更时分,南郑城一片寂静。张贵下榻的客栈房间内,烛火还亮着。他正伏在案上,用密写药水在一封普通的家书字里行间,填充着今日观察到的南郑城防换岗时间草图。突然,“哐当”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撞开!数道黑影如闪电般掠入,未等张贵反应过来,已被死死按在桌上,双臂反剪,下巴被卸掉,防止他咬毒自尽。
影卫迅速而专业地搜查了他的行李和货箱。药材被倾倒出来,很快,在箱底的夹层中,发现了隐藏的密写药水、显影粉末,以及一张刚刚绘制完成的、标注了数个哨卡与巡逻路线的南郑城防草图。
阴暗的审讯室内,貂蝉亲自坐镇。她并未用刑,只是将搜出的物证,以及王老汉的证词、随后调查发现的其与另外两队细作之间约定的联络暗号样本,一一摆在了张贵面前。
最初的惊恐和抵赖过后,面对这铁一般的证据链,张贵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颤声道:“是…是程昱大人…派我们来的…任务是探听轰天雷配方、查明粮草库具体位置…还有…约定时日,在城内粮草库附近纵火为号,引丞相大军趁乱攻城…”
而就在张贵被捕的同时,格物院的刘铁,正经历着人生中最惊险的一夜。他怀揣着那份“千辛万苦”才窥探到的“轰天雷配方”(比例三比五),心潮澎湃。午夜时分,他按照接应计划,悄悄潜至格物院一段看似守卫松懈的围墙下,正准备翻越,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他吓得魂飞魄散,紧紧贴在墙角的阴影里,大气不敢出。幸运的是,巡逻队似乎并未发现他,脚步声渐行渐远。刘铁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用尽平生力气翻过墙头,按照预先设定的逃生路线,发足狂奔,在城外一处秘密联络点找到接应的马匹,一刻不停地向着长安方向疾驰而去。他以为自己侥幸逃脱,却不知那队“恰好”经过的巡逻队,正是貂蝉下令安排的“送行”队伍,目的就是逼他尽快离开,并将那份致命的假配方带回去。
驿馆的两个“流民”细作,也“幸运”地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他们在约定地点未能等到张贵的联络人,又发现似乎有人暗中监视驿馆,当机立断,决定立刻撤离。他们利用对城市阴影的熟悉,躲过了几波看似严密的盘查,惊险万分地逃出了南郑城。他们带走的密报里,核心内容是两条:“已确认汉中主要粮草库位于城东依山之处”(实为貂蝉下令伪装的假库,真的粮草库在更隐蔽的地下和分散地点),“轰天雷引信受工艺所限,极易受潮,阴雨天战力大减”(完全是静姝根据假配方反向推导出的虚假缺陷)。
数日后,长安,丞相府。
程昱拿着刘铁冒死带回的“轰天雷配方”和两名流民细作送出的密报,难掩兴奋之色,快步走入曹操的书房。
“丞相!校事府首次行动,虽折损部分人手,然核心目标已有重大突破!此乃轰天雷之配方,另有汉中粮草囤积之地及火器缺陷之关键情报!”程昱将誊写清晰的配方和密报译文呈上。
曹操接过,仔细翻阅。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配方上,“硫磺、木炭、硝石…槐豆胶,比例三比五…”随即又看向密报:“轰天雷引信易受潮…粮草库在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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