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涵在葭萌关下“屡战屡败”,向刘璋索要的兵员粮草却越来越多。刘璋虽心生疑虑,但在张鲁的威胁和张松、法正等人的不断“劝说”下,也只能不断填补这个看似无底洞。蜀中的府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民间征发劳役也日渐频繁,怨声开始悄然滋生。
这一日,刘璋在成都举行夜宴,款待群臣,也为“辛苦征战”的墨涵“接风洗尘”——尽管墨涵的大军仍驻扎在涪城至葭萌关一线,本人只是借故回成都“述职”。
宴会设在州牧府华丽的大厅内,丝竹悦耳,舞姿曼妙,觥筹交错。刘璋坐于主位,面色在酒意下略显红润,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墨涵作为主宾,坐在右下首,举止从容,应对得体,绝口不提前方战事,只谈蜀地风物人文,引得刘璋不时开怀。
然而,席间暗流涌动。黄权、王累等老臣面色阴沉,几乎不举杯箸,冷眼看着墨涵与张松、法正等人谈笑风生。以张任、刘璝为首的蜀中将官,则对墨涵及其部下(如出席宴会的庞统)投去混杂着轻视与嫉妒的目光——轻视其“战败”,嫉妒其仍得刘璋信赖和厚赏。
酒过三巡,刘璋似不经意间叹道:“墨将军,近日州郡府库为大军供给,耗费甚巨,汉中战事…不知何时方能见分晓?”这话问得小心翼翼,却代表了殿内许多人的心声。
墨涵放下酒杯,脸上适时浮现一抹“惭愧”与“凝重”:“州牧垂询,涵汗颜。张鲁据险而守,其军凶悍,更有妖道蛊惑人心,实非易与之敌。我军将士虽拼死效力,然…唉,幸得州牧鼎力支持,方能稳住阵脚。近日探得敌军粮道一处弱点,正欲谋划奇袭,或可打开局面。”他先是强调困难,继而给出一个模糊的希望,这是拖延的经典话术。
张松立刻接口:“主公!墨将军所言极是!用兵之道,岂在一时胜负?今僵持不下,正需毕其功于一役!些许钱粮损耗,若能换得汉中平定,北疆永固,何其值也!”他语气激动,仿佛一心为公。
法正亦道:“况墨将军乃诚信之人,必不负主公所托。”
黄权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诚信?恐是养虎为患!老夫只闻索要无度,未见尺寸之功!”
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刘璋面露尴尬。
庞统忽然哈哈一笑,声震屋瓦:“黄公此言差矣!岂不闻‘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军此前乃试探虚实,故有小挫。今刀已磨利,正待破敌!莫非黄公不愿见我军胜,反倒希望张鲁打过来不成?”他反将一军,言辞犀利。
黄权气得浑身发抖:“你…血口喷人!”
眼看宴席要变成争吵场,刘璋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诸位皆是为国分忧,心意朕…璋皆知!墨将军尽力便可,尽力便可!”他再次选择了和稀泥。
宴会不欢而散。
张松府邸,夜半密语
夜深人静,张松府邸密室中,却亮着灯火。张松并未安寝,而是独自一人对着一幅益州地图长吁短叹。今日宴上黄权之语,虽被挡回,却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刘璋的懦弱摇摆,也让他对“奇货可居”的计划产生了一丝动摇。
“刘季玉如此昏聩,益州焉能长久?”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地图上的成都,“墨涵…虽示人以弱,然其麾下庞统、徐庶皆世之奇才,夫人貂蝉亦非寻常女子…只是,其势终在荆南,若益州有变,真能控住大局吗?刘备…据荆州要地,有关张万人敌,诸葛亮多智近妖,且其汉室宗亲之名,更易服众…”
他内心剧烈挣扎着。最初选择墨涵,是因曹操轻慢而墨涵礼遇,且墨涵势力看似更容易控制。但如今局势微妙,墨涵迟迟未有“真动作”,反而让他心生疑虑。
就在这时,心腹管家悄无声息地进来,低声道:“老爷,府外有一人,自称从南郡来,有故人书信呈上。”
张松心中一凛:“南郡?刘备的人?”他犹豫片刻,“带他从侧门进来,务必隐秘。”
来者是一名普通商贾打扮的中年人,举止精明,见到张松,恭敬行礼,取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小人受诸葛军师所托,特来拜会别驾。军师言,别驾大才,屈就于益州,实乃明珠暗投。刘皇叔求贤若渴,常思别驾当日许都之言…”
张松接过信,手指微微颤抖。他屏退左右,拆信细读。信中,诸葛亮并未过多指责他联络墨涵,而是畅谈天下大势,分析刘璋必亡,极力夸赞刘备仁德与复兴汉室之志,并隐约暗示,若张松能助刘备取蜀,其功当在法正、孟达之上,必以高位厚禄相待。
字字句句,皆说中张松心事。尤其是“明珠暗投”与“功在法孟之上”,更是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
他沉吟良久,内心天平再次剧烈摇摆。最终,他对来使道:“诸葛军师美意,松心领之。然现今局势未明,松还需观望。请回复皇叔与军师,松…仍是汉臣。”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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