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涵选择的战场,并非城池,而是琅琊通往东莱腹地的一处名为“卧牛岗”的必经之地。此地地势颇为巧妙:官道在此处变得相对狭窄,两侧是连绵起伏、坡度较缓但足以限制大规模骑兵迂回的土丘。土丘上林木稀疏,多为低矮灌木和坚韧的蒿草。
墨涵的军阵,便依托这地形精心布置:
最前沿: 并非拒马鹿角,而是深挖的三道品字形交错、宽逾一丈、深及马腹的壕沟!沟底插满了削尖的木桩,上面覆盖着薄土和草皮伪装。这是用流民劳力日夜赶工而成,专为迟滞并杀伤吕布赖以成名的骑兵冲锋!
壕沟之后: 是墨涵军阵的核心——长枪如林! 徐荣指挥着近两千名最精壮、训练时间最长的长枪兵。他们排成紧密无比的三个横阵,每阵之间留出狭窄通道。士兵们身着相对简陋的皮甲或札甲,但手中丈八长枪(接近四米)握得稳如磐石。第一排士兵半跪,长枪尾端深深插入土中,枪尖斜指前方,形成一道死亡斜线;第二排士兵站立,长枪架在前排士兵肩上;第三排士兵同样站立,长枪从第二排间隙中探出。整个枪阵如同一个浑身竖满尖刺的钢铁刺猬,散发着森冷的寒光!张骁亲率数百刀盾手,就隐伏在枪阵两翼和阵后的土坡后,作为救火队和预备队。
两翼土丘: 太史慈率领着数百名精锐弓弩手(包括一部分收编的原孔融部善射之士)埋伏于此。他们的任务不是覆盖射击,而是精准狙杀冲过壕沟、威胁枪阵侧翼的敌军骑兵军官和试图破坏枪阵的敌兵。
中军高地: 墨涵亲自坐镇。他身边是静姝和少量亲卫。糜竺负责后勤调度和传递信息。貂蝉则被安排在更后方安全处,但她坚持留在了中军附近的一座高坡上,远远眺望着战场,脸色苍白,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晨曦微露,大地震颤!
地平线上,一道由钢铁、皮革和赤红披风组成的洪流汹涌而来!吕布一马当先,胯下赤兔马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方天画戟在朝阳下折射出刺目的寒光!他身后,是数千奔腾的并州狼骑,马蹄声汇聚成闷雷,卷起漫天烟尘,气势如虹,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障碍碾为齑粉!
“陷阵营!冲锋!破阵!”高览冷酷的命令响起。他没有跟随骑兵洪流,而是率领着八百陷阵营重甲步兵(史载七百余人),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脱离骑兵大队,以令人惊异的整齐步伐和速度,直扑墨涵军正面枪阵!他们身披最精良的重甲(可能是改良的鱼鳞甲或札甲),手持加厚加长的环首刀或长柄战斧、重戟,背负大盾,步履沉稳,眼神冷漠,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惨烈气势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吕布的骑兵洪流已冲至阵前!
“轰隆隆——!”
冲在最前的数十骑毫无防备,连人带马惨叫着栽入第一道伪装壕沟!尖利的木桩瞬间刺穿了马腹和骑士的身体,鲜血喷溅!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互相践踏,或被绊倒,或被挤入沟中,顿时人仰马翻,乱成一团!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挫!
“有陷坑!绕开!绕开!”后续的骑兵军官嘶声大喊,试图从两侧绕行。然而,品字形分布的壕沟设计,极大限制了绕行的空间和速度。
“弓弩手!目标——敌骑!自由攒射!”太史慈冷静的命令从侧翼土丘传来。
“嗖嗖嗖——!”劲矢破空!埋伏的弓弩手们展现出了精湛的技艺。他们不追求覆盖,而是精准地瞄准那些试图绕行、落单或军官模样的骑兵。箭矢刁钻地钻入铠甲的缝隙,射穿马匹的脖颈。不断有骑兵中箭落马,加剧了前沿的混乱。
吕布见状,怒火中烧!“废物!随我冲!”他猛地一夹赤兔马,这匹通灵的神驹长嘶一声,竟在高速奔驰中展现出了惊人的灵巧与爆发力!它纵身一跃,如同赤色闪电般,轻松跨越了第一道壕沟!紧接着,四蹄在沟沿上一点,再次腾空,竟又奇迹般地越过了第二道稍窄的壕沟!吕布挥舞方天画戟,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格开,一人一马,竟如入无人之境,直扑向第三道壕沟后的枪阵!
“放箭!集中射吕布!”太史慈瞳孔一缩,厉声喝道。密集的箭雨瞬间笼罩向吕布!
吕布狂笑,方天画戟舞动如轮,泼水不进,将大部分箭矢磕飞,赤兔马也灵巧地闪避着。虽然有几支劲矢擦过甲胄,带起火星,却未能对其造成实质伤害。赤兔马再次发力,一个惊险的腾跃,竟又越过了第三道壕沟!吕布如同战神降临,单骑突入,距离墨涵的枪阵前沿已不足百步!
“墨涵小儿!纳命来!”吕布的咆哮如同惊雷,震得前排枪兵脸色发白。
就在这时,高览的陷阵营,也如同撞城锤般,轰然撞上了正面的枪阵!
“陷阵!杀——!”高览怒吼,手中沉重的长柄战斧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狠狠劈向密集的枪林!
“噗嗤!咔嚓!”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第一排半跪的枪兵,面对陷阵营精锐手中势大力沉的战斧和重戟,丈八长枪的枪杆竟被硬生生劈断!沉重的兵器去势不减,狠狠砸在士兵的头颅、肩膀!坚硬的铠甲在绝对的力量和锋刃面前显得脆弱,鲜血和破碎的甲片四溅!陷阵营士兵配合默契,刀盾手用大盾死死抵住刺来的长枪,为身后的重兵器手创造劈砍的空间。他们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无视刺来的长枪(许多被重甲弹开),一步一杀,硬生生在看似坚不可摧的枪阵上,撕开了一个血腥的缺口!长枪折断,士兵倒下,防线开始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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