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松花江蜿蜒如带,江南岸的广大区域被红蓝铅笔标注得密密麻麻。凛冽的寒风从指挥所的窗户缝隙钻进来,吹得油灯火苗摇曳不定,却吹不散我们眉宇间的凝重与决心。“三下江南,四保临江”——史实框架,此处借用其名与基本态势,具体战斗情节为艺术创作——这盘关乎整个东北战局的大棋,已经走到了关键处。我们独立师,经过柳条沟血战的淬炼和紧锣密鼓的新式整训,即将作为一支机动铁拳,首次投入到这样大规模的战略性战役之中。
傅水恒师长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江南岸的一个要点上,那里是敌军楔入我根据地的一颗钉子——“榆树台子,敌暂编第22团一个加强营,装备精良,气焰嚣张。江北兄弟部队压力很大,我们的任务,就是第一次南下,敲掉它!”
傅必元政委接口道,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同志们,这是检验我们柳条沟教训总结得好不好,新战术练得到不到位的试金石!打赢这一仗,不仅能减轻江北压力,更能打出我们独立师的威风和信心!”
我站在一旁,心中波澜起伏。作为参谋长,南下作战的初步预案是我带着作战科的同志们连夜赶制的,其中充分汲取了柳条沟的教训,强调了情报、机动、分散、近战和后勤保障。此刻,我清晰地向两位主官和与会团以上干部汇报:“根据侦察,榆树台子之敌虽装备较好,但孤军突出,与其团主力相距超过二十里。其驻地地形前阔后窄,右侧临水,左侧有一片丘陵林地,利于我隐蔽接敌。我师决心:以二团、三团为主攻,采取长途奔袭、夜暗包围、拂晓攻击的战术,集中兵力火力,速战速决!一团为预备队,并负责阻击可能来援之敌。”
“好!”傅师长目光锐利,“就按这个思路打!记住,动作要快,攻势要猛,就像老鹰抓兔子,一击必中!打完就走,绝不纠缠!”
一、首战榆树台子:机动奔袭的开门红
腊月的东北平原,呵气成冰。部队顶着刺骨的“白毛风”,在夜幕掩护下开始了强行军。战士们反穿棉袄,白里朝外,与雪地融为一体。马蹄裹布,车轴缠麻,一切为了隐蔽肃静。我们严格遵循“分散配置,弹性开进”的原则,各团、营之间保持一定距离,梯次行进,避免成为敌军远程火力的理想目标。
我随师前指紧随先头部队之后。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但战士们求战心切,步伐坚定。柳条沟的阴霾尚未完全散去,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要用胜利来洗刷耻辱,证明自己。
凌晨四点,部队准时抵达榆树台子外围预定区域。各团迅速展开,如同无声的潮水,向沉睡中的敌军营地合拢。侦察分队早已提前清除外围哨兵,开辟了通路。
总攻信号——三发绿色信号弹升空!
霎时间,寂静被彻底打破!师属炮兵营集中所有火炮(包括几门新缴获和修复的山炮、步兵炮),对敌核心工事和预设火力点进行了短促而猛烈的急袭射击。炮弹准确地砸在敌营房、机枪阵地和指挥部周围,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冲啊!”
几乎在炮火延伸的瞬间,二团、三团的突击部队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同时发起了冲击。战士们如猛虎下山,充分利用炮火效果和夜暗掩护,迅猛突入敌阵地。他们不再像柳条沟那样密集冲锋,而是以熟练的“三三制”队形,交替掩护,逐屋逐壕地清剿残敌。
敌军从睡梦中惊醒,仓促应战。其美械自动火力的优势在近距离混战中大打折扣。我们的战士则充分发挥了手榴弹、刺刀和驳壳枪的近战威力。特别是专门加强给主攻连队的反坦克小组(装备缴获的日式火箭筒和大量集束手榴弹),虽然此战敌军没有坦克,但他们用火箭筒直射摧毁敌坚固地堡,起到了关键作用。
战斗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敌指挥系统在首轮炮火中就被打乱,各部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不到两个小时,榆树台子枪声渐息。此战,我师以极小代价,全歼敌一个加强营,毙伤俘敌五百余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和粮食,自身伤亡不足百人。
当捷报传到江北总部时,总部首长特意发来嘉奖电,称赞独立师“动作迅猛,战术灵活,打了一个漂亮的歼灭战”。首战告捷,像一缕春风,吹遍了独立师的每一个角落,官兵们士气大振,对总结出的新战术信心倍增。我们迅速撤离战场,携带着战利品,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让扑空增援的敌军主力徒呼奈何。
二、再渡松花江:夜袭张广才岭
首次南下胜利归来,部队未及充分休整,新的命令又至:敌军为报复榆树台子之失,调集兵力,企图迂回攻击我临江后方基地。上级命令我师再次南下,奔袭敌军重要的后勤补给节点——张广才岭兵站,迫敌回援。
兵站位于群山环抱之中,地势险要,守军约一个营,依托山地修筑了较为完善的防御工事。强攻必然代价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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