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的晨雾还没散尽,我就被山谷里传来的枪声惊醒。不是战斗,是队长傅水恒又在练枪。单发,间隔稳定,带着某种现代节拍——和山里老猎户的节奏不同,更像我在军事教材上读过的“精确射击”。
披衣出门,正看见傅水恒拎着那把怪模怪样的步枪从林子里走出来。枪是昨夜他用“积分”新换的,叫“MK14”,说是美利坚最新货。我至今仍不完全理解他脑中那个“系统”究竟是何物,只知它确如神助,让我们这支三百多人的队伍,在这战火纷飞的年月,竟能弹药充足,甚至偶尔能吃上罐头。
“参谋长,早。”傅水恒抹了把额头的细汗,眼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这枪,真带劲!六百米外,说打酒瓶不打醋坛。”
我看着他年轻却已刻满风霜的脸,心里那盘算了好几天的念头再次翻涌上来。昨晚我们商议到半夜,就是觉得,不能再这样零敲碎打了。我们需要一把尖刀。
“队长,”我接过他递来的水壶,“关于成立神枪队的事,我觉得,不能再等了。”
傅水恒眼神一凝,示意我继续说。我们走到旁边一块大山石上坐下,脚下是我们刚刚扎根不久的王家峪根据地,炊烟正袅袅升起。
“上次伏击鬼子运输队,我们火力是猛,三八大概放倒了十几个,可自己伤了八个,牺牲三个。”我声音低沉,“若是我们有那么三五个神枪手,能在第一时间精准敲掉他们的机枪手和指挥官,伤亡绝不会这么大。”
傅水恒重重点头,拳头不自觉握紧:“系统里,‘精准射击Lv2’的技能书需要800积分,我们现在凑一凑,能换两本。武器的话,除了我这把,还能再换一支莫辛-纳甘,苏制的,虽然不如这个,但精度和射程也比三八大盖强太多。子弹管够!”
他的语气带着系统拥有者的底气。我则想得更远:“光是枪法好不够。这些人,得能潜藏,能测距,能独立判断时机,还得……不怕孤独。一枪之后,可能就是敌人疯狂的报复。”
我们正深入讨论着选拔标准和训练科目,山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哨兵引着一人快步上来,来人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军装,风尘仆仆,眼神却亮得惊人,腰间别着驳壳枪,步履沉稳。
“报告!傅必元奉命前来报到!”他立正,敬礼,动作干净利落。
我和傅水恒都愣了一下。上级是说过要给我们派个政委,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且……也姓傅。
傅水恒率先反应过来,大笑着迎上去:“哎呀!本家!欢迎欢迎!我是中队长傅水恒,这位是支队参谋长。”他用力握住傅必元的手,“可把你盼来了!”
我仔细打量着这位新政委。他年纪看起来比傅水恒大些,约莫三十出头,面容坚毅,嘴角有深刻的纹路,那是长期紧抿嘴唇留下的痕迹,一看就是经历过严酷斗争的老同志。眼神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傅政委,一路辛苦。”我上前握手,“我们这儿条件艰苦,但同志们心齐。”
傅必元笑了笑,那笑容让他脸上的刚硬线条柔和了许多:“参谋长客气了。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你们独立中队的名头,打得漂亮啊!端炮楼,炸仓库,几次以少胜多,军区都挂了号的。说是……有点‘邪门’的富裕?”他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傅水恒身边那支造型奇特的步枪。
傅水恒打了个哈哈,含糊过去:“都是同志们用命,运气也好。”他立刻转移话题,带着几分迫不及待,“政委,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商量一件大事,成立一支神枪小队!”
我们三人重新回到大石上坐下,我将之前的想法和盘托出。傅必元听得很仔细,不时插话问几个关键点。
“神枪队……想法很好,很有魄力。”他沉吟着,“但我们八路军的传统,更强调集体,强调刺刀见红。搞这种小股精锐,会不会脱离群众?而且,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把最好的武器、最优秀的战士集中给几个人,其他同志会不会有想法?”
我心中暗赞,政委就是政委,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傅水恒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他立刻回道:“政委,正是因为重视集体,我们才要搞这个‘龙牙’!”
“龙牙?”傅必元挑眉。
“对!”傅水恒用力一挥手臂,“这是我们暂定的名字。龙之利齿,一击必杀!它不是为了脱离集体,而是为了更好地保护集体!政委您想,鬼子一次扫荡,我们一个排甚至一个连的同志,可能就被他们一两挺重机枪压制得抬不起头,牺牲惨重。如果我们有几颗‘龙牙’,提前拔掉这些钉子,能挽救多少战友的生命?能多杀死多少敌人?”
他越说越激动:“我们不是要搞特殊化,而是要打造一个标杆,一个榜样!让所有战士看到,仗还可以这么打!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这,不正是对我们战士生命最大的负责吗?这不正是我们人民军队的宗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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