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的初冬来得特别早,才刚进十一月,凛冽的寒风就已经呼啸着掠过山谷,卷起枯黄的落叶,在山峦间打着旋。陈世根紧了紧身上的军装,站在兵工厂所在的山洞口,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心中却是滚烫一片。
作为独立团的参谋长,他比谁都清楚今天这个日子的分量。自穿越到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获得那个神秘的系统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如何让这支队伍在这片土地上真正地扎根、壮大。而今天,即将试射的第一门自产迫击炮,就是这条路上至关重要的里程碑。
参谋长,傅团长和傅政委已经到了试射场。通讯员小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报告。
陈世根点了点头,最后望了一眼这个隐蔽在山腹中的兵工厂。这里原本是猎户们歇脚的山洞,如今被改造成了独立团的军工重地。洞口挂着厚厚的棉帘,勉强挡住了刺骨的寒风,却挡不住里面传出的叮当声响。那声音时急时缓,如同这个时代的心跳,顽强而执着。
他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一股混杂着金属、机油和汗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山洞里点着十几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工人们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他们的身影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宛如一幅幅无声的皮影戏,演绎着这个时代的坚韧与希望。
老陈!一个洪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世根回头,看见傅水恒团长正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傅必元政委紧随其后。傅团长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腰间的皮带束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惯有的爽朗笑容,但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团长,政委。陈世根迎了上去,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您二位了。
傅必元政委环视着忙碌的车间,目光最终落在那门已经组装完成的迫击炮上。他轻轻拍了拍冰冷的炮身,语气中带着感慨:不容易啊,从无到有,咱们独立团终于要有自己的重火力了。
走,去看看咱们的太行造傅水恒大手一挥,率先走向车间中央。
这门迫击炮静静地矗立在车间中央,黝黑的炮身在油灯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虽然炮架和底座上还能看出手工打磨的痕迹,但整体已经初具规模,透着一种朴素的威严。
这就是咱们的宝贝啊。傅水恒绕着迫击炮转了一圈,伸手细细抚摸着炮管上的每一处细节,老陈,李技术员,你们说说,这门炮都有哪些门道?
李技术员赶紧上前,这位原太原兵工厂的技术骨干,如今是独立团兵工厂的顶梁柱。他个子不高,双手粗糙,指缝里总是嵌着油污,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团长,政委,参谋长,李技术员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颤,这门炮完全按照系统提供的图纸制造,口径82毫米,炮管长1.32米,全重68公斤,可以分解为三个部分运输,最重的一部分不超过30公斤,非常适合咱们在山地作战。
傅必元仔细查看着炮身上的刻度:射程如何?
最大射程2850米,最小射程100米。李技术员如数家珍,比鬼子现在装备的掷弹筒要远得多,威力也更大。
傅水恒满意地点点头,但随即又皱起眉头:我听说,制造过程中遇到了不少困难?
陈世根与李技术员对视一眼,苦笑道:何止是困难,简直是步步维艰。
他走到炮管前,指着上面细微的打磨痕迹:最难的就是这炮管。咱们现有的材料,强度和韧性都不够。第一次试制时,用的是从铁匠铺收集来的熟铁,结果试射时炮管直接炸裂,险些伤到人。
李技术员接话道:后来我们尝试用轨道钢,但鬼子的铁路线防守严密,好不容易弄来的几段钢轨,在加工时又出了问题。没有专业的切削设备,只能用土办法,光是加工这一根炮管,就报废了三十多把刀具。
傅必元若有所思:我记得,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傅团长特意批准动用了一千积分,从系统兑换了特殊钢锭和一套简易机床?
正是。陈世根点头,系统提供的钢材确实不同凡响,但加工依然困难。咱们没有大型车床,只能用磨盘改制的手摇钻床一点点打孔。光是炮管内部的膛线,六个工人轮流作业,足足加工了七天七夜。
傅水恒蹲下身,查看着炮管的内部,光滑的膛线在油灯下反射着细微的光芒:这活儿做得精细。
这是王铁柱的功劳。李技术员指向不远处一个正在擦拭工具的老工人,他以前是镇上最好的铜匠,为了加工这些膛线,自己琢磨出了一套土办法。用驴拉的石磨做动力,配合自制的夹具,一点点研磨出来的。有一次夹具松动,飞出来的铁屑在他脸上划了这么长一道口子。李技术员比划着,缝了八针,第二天又回来上工了。
傅水恒站起身,大步走到王铁柱面前,郑重地敬了个军礼:老王,辛苦你了!
王铁柱慌得连忙摆手,黝黑的脸上泛起红晕:团长,这、这可使不得!咱们就是做了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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