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怒号,卷起千堆雪沫,如同无数冰冷的刀片,抽打在林豹子沟壑纵横的脸上。冻裂的嘴唇渗出的血丝,瞬间便被极寒封住。他像一尊嵌入山岩的铁像,纹丝不动,与身后九道同样与嶙峋怪石、覆雪苍松融为一体的身影,共同构成了这片被严寒冻结的荒原上最致命的风景。他们,便是“龙牙利刃”——一支由中队倾力锻造、淬火,直插山西敌后,专为撕裂日寇囚笼而生的凶戾尖刀。
林豹子,利刃队长,代号“豹子”。鹰隼般的目光穿透纷扬的雪幕,牢牢锁定着下方那条被踩踏出来的、通向日军后勤枢纽的必经之路。他身后的队员们,各自身怀绝技,名字便是其专长的代名词:
“鹰眼”周锐锋伏在他左侧,缠满白布条的三八式改狙击枪枪管稳如磐石,呼吸悠长得如同冬眠的熊,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冰冷的十字线和呼啸的风声。右侧,“灵狐”陆雪鹰瘦小的身躯紧贴冰冷的岩石,耳朵几乎要钻进冻土里,捕捉着雪层下、风声中任何一丝不属于自然的异动。不远处,“鬼手”程千里那双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正将最后一个涂成雪白的“边区造”铁西瓜(反步兵雷)小心埋进预设路线的雪窝深处,嘴角噙着一丝冰冷、属于死神工匠的笑意。
“铁砧”孙雷霆肩扛缠满伪装布的歪把子机枪,粗壮的手臂稳如铁铸,是撕碎一切阻挡的咆哮铁流。“穿云”张天翼和“破风”韩劲风,一持驳壳枪腰插三棱军刺,眼神锐利如针,一握寒光四射的鬼头大刀,背上斜挎“花机关”(MP18),是近身搏杀、撕裂敌阵的尖刀。“驮马”赵云龙背负沉重的电台与弹药,同时亦是精准的步枪手,沉默而坚韧。“惊雷”雷火枪背着一个粗布长包裹,里面是他引以为傲的土制大口径霰弹枪,那是近距离内抹平一切的毁灭风暴。最后是“幽影”暗夜刀,身形仿佛融入飘雪,腰间、靴筒匕首林立,是黑暗中无声割喉的幽灵。
凛冽的空气中,一丝极细微的震动被陆雪鹰捕捉。他未动分毫,只用几乎不带动气流的唇语和几个隐蔽的手势传递信息:“豹子,九点方向,三百米,三个,移动缓慢,探路的耗子。”
林豹子眯起眼,望远镜视野里,三个披着白色伪装斗篷的日军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呈标准的三角搜索队形。最前面那个,正用探雷器在雪地上小心翼翼地划着弧线,一步步踏入程千里精心编织的死亡陷阱。林豹子粗糙的右手缓缓抬起,拇指和食指无声无息捏合——准备。
时间在极寒与杀意中粘稠地流淌。
一声细微不可闻的脆响,来自探雷鬼子脚下。不是地雷的爆鸣,是程千里用细线巧妙连接雪下枯枝的报警机关被触发。
声音未落——
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枪响,如同死神的叹息,骤然撕裂了雪原的寂静!林豹子甚至能看到周锐锋狙击枪镜后那瞬间凝聚又瞬间放松的专注眼神。三百米外,探雷手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白色斗篷的兜帽上,一朵刺目猩红的梅花怒放开来,身体一声未吭便软倒栽进深雪。干净利落,完美诠释了“鹰眼”的致命。
“敌袭!隐蔽!” 剩余两个鬼子反应堪称精锐,嘶吼着日语警报,同时身体已本能地向侧翼扑倒翻滚,寻找任何可能的掩护!
太迟了!
轰!轰!轰!轰!
连环的爆炸如同沉睡地底的凶兽被惊醒咆哮!程千里布设的“铁西瓜”在鬼子翻滚的路径上猛烈绽放!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灼热的破片、冻土和积雪,瞬间将两个白色身影吞噬、撕裂!惨叫声被爆炸的巨响彻底淹没,破碎的肢体和染血的布片被高高抛起,又重重砸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涂抹出大团大团狰狞而滚烫的污迹。
“打!”林豹子一声低吼,如同点燃炸药的引信。
哒哒哒哒——! 孙雷霆的歪把子机枪率先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炽热的火舌喷吐,密集的弹雨泼水般扫向爆炸点后方因震惊而短暂暴露身影的后续日军!子弹钻进人体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撕裂棉衣,爆开血雾,几个鬼子像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抽搐着倒下。
“杀!”张天翼和韩劲风如同出闸的猛虎,从侧翼的雪沟中暴起!驳壳枪清脆的点射与花机关凶猛的连发声交织。韩劲风的鬼头大刀在雪光下划出死亡的弧线,一个刚从爆炸烟尘中踉跄爬起的鬼子,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飞离了脖颈,温热的血柱冲天而起。
砰!砰! 赵云龙沉稳的步枪点射,精准地撂倒了一个试图架设掷弹筒的军曹!
雷火枪解开了他的粗布包裹,那杆造型粗犷、口径惊人的土制霰弹枪露出了狰狞面目。他像一尊移动的炮塔,冲向被机枪压制在几块乱石后的残敌,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大片灼热的铁砂呈扇形喷涌而出,如同死神的镰刀横扫!碎石被打得火星四溅,躲在后面的鬼子发出非人的惨嚎,瞬间被打成了筛子,鲜血浸透了冰冷的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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