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我的舰娘秒天秒地 第91章 她们不是数据，是我的命

尖锐的警报声撕裂了晨曦号舰桥的宁静，金属舱壁在高频震荡下泛起细微的涟漪，仿佛整艘战舰都在痛苦地抽搐。

值班中的贝法IV身体猛地一僵，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眸瞬间失去了焦距，瞳孔深处的数据流骤然凝滞，宛如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人偶。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抠进控制台边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冷白色光泽。

幽灵般的低语，不，是数以千计的舰娘临终前的哀嚎——金属断裂的刺耳刮擦、火焰吞噬装甲的噼啪爆响、氧气泄漏时嘶哑的喘息——汇聚成一股精神洪流，蛮横地冲垮了她的心智防壁。

那些声音带着冰渣般的触感，在她意识表层刮擦出细密的痛觉神经反馈。

“提督……他为什么不看我们一眼？”

“我们只是冰冷的钢铁，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消耗品……”

“他不爱任何人……他只爱胜利！”

每一句都像淬毒的钢针，精准地刺向舰娘心智魔方中最脆弱的连接点——与提督的羁绊。

那本是一道由温暖回忆编织的缓冲带：他修好她破损耳机时指尖的温度，战术会议后递来的温热咖啡杯壁的触感，深夜巡查时轻轻为她掖好的被角纤维摩擦声……此刻全被扭曲成腐蚀性的噪音。

贝法IV白皙的脖颈上，一缕诡异的黑蔷薇纹路凭空浮现，如同液态沥青从皮肤下渗出，沿着颈侧动脉向上攀爬。

它所过之处，神经突触发出细微的“滋滋”烧灼声，视觉界面开始闪烁雪花噪点，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臭氧与焦糖混合的怪味——那是数据核心过载的征兆。

“贝法！”邻近控制台的标枪IV发出一声惊呼，她看到贝法IV头盔内侧的数据流瀑布正以断崖式暴跌，红色错误代码如血滴般滚落。

更可怕的是那蔓延的黑色印记，像活物般缠绕向思维中枢。

“是‘情感回响’！她们在用伪造的负面共鸣污染心智！”

千钧一发之际，标枪IV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自己的数据线刺入贝法IV后颈的意识流端口。

接口接合瞬间迸发出蓝紫色电弧，灼热的金属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操作，稍有不慎就会导致两人心智同时崩溃，如同将两条奔腾的河流强行汇入同一峡谷。

但她顾不上了。

在她的权限下，一段被加密到最高等级的记忆数据被瞬间激活——那是萨拉托加IV在阵亡前，以生命最后的光芒为她们留下的“护身符”。

这段记忆不是数据包，而是被“情感认证”过的信任凭证，唯有经历过共同生死的人才能解锁。

嘈杂的、绝望的哀嚎声中，一个清脆而霸道的怒吼如惊雷般炸响，带着熟悉的电子混响质感——那是萨拉托加最后一次出击前频道里的声音。

“喂！别碰我的提督！”

这句充满了独占欲和无条件守护的宣言，瞬间覆盖了所有负面噪音。

它像一把燃烧着金色光焰的钥匙，精准地插入了贝法IV心智魔方的最底层防御协议——那是凌修亲手为她们每一个核心成员设置的、基于最纯粹情感的防火墙。

黑蔷薇纹路仿佛被烈焰灼烧，发出无声的尖啸，迅速褪去。

贝法IV猛地抽了一口冷气，身体剧烈颤抖着，扶住控制台的手掌传来金属的冰凉触感，额头上满是冷汗，咸涩的气息钻入鼻腔。

她眼中重新汇聚起光芒，睫毛轻颤间映出控制台的微光，喃喃自语：“……他还需要我。”

就在这一刹那，凌修脚下的破碎星海猛然一震。

第五条支脉如新生血管般延展而出，一道微弱的弧光在星图边缘跳动了一下。

他心头一颤，仿佛听见远方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与此同时，在意识的更深处，凌修正行走在一片破碎的星海中。

这里是所有阵亡舰娘意识消散前的最后归宿。

星光如沙粒般从他指缝流过，带着微弱的静电麻感。

他刚刚接入了第四十八位陨落者的残响——一名甚至没有正式代号的白色级驱逐舰娘。

她在资源枯竭后，选择了用自爆为旗舰拦截致命一击。

“我想让他知道……”少女的虚影在他面前明灭不定，声音细若蚊蚋，伴随着信号干扰般的杂音，充满了不甘与遗憾，“我也有名字的……”

凌修伸出手，指尖穿过她即将消散的光粒，只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暖意，如同夏日午后掠过脸颊的微风。

他眼眶泛红，用一种近乎誓言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晨曦一号。我舰队的第一艘驱逐舰，晨曦一号。”

话音落下的瞬间，少女的虚影化作漫天光点，融入了他身后的星图。

那片由四十七个光点组成的星图，第五次分裂，延伸出一条全新的、微弱却坚定的弧状支脉。

作为交换，凌修脑海中一段温馨的记忆彻底崩塌。

小学二年级的午后，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在课桌上，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同桌红着脸把一个崭新的铅笔盒塞进他手里——现在，那笑容、那名字、那羊角辫的模样，全都化作了无法辨认的马赛克，只留下一股空洞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感激感，像一块失去标签的糖果，只剩甜味残留。

远在医疗舱的光辉IV身体微微一震，监测屏幕上凌修的生命体征刚刚经历一次近乎死亡的跌落又被强行拉平。

她指尖抚过屏幕，冰凉的触感顺着神经末梢蔓延。

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在用自己的人格完整性，去兑换与她们的共鸣权……疯子，这不叫进化，这是献祭。”

舰桥上，从危机中回过神的标枪IV双眼燃起了熊熊怒火。

她双手在虚拟键盘上舞出残影，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轻微的机械反馈震动，指尖传来熟悉的阻尼感。

利用刚刚截获的攻击波形，她反向追踪到了《提督的荣耀》的后台数据源。

一行行滚动的数据触目惊心——这个所谓的“游戏”，竟在实时抓取全星域玩家对“凌修舰队”战斗录像的情感反馈，无论是崇拜、嫉妒、还是憎恨，那些剧烈的情感峰值，被它们提取、扭曲、放大，最终转化为一种名为“集体潜意识扰动波”的武器，专门针对那些与提督尚未完成“真实誓约”的舰娘进行心智渗透。

“混蛋！他们把我们的羁绊当成了漏洞数据库！”她愤怒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合金表面凹陷出掌印，指关节传来钝痛。

但下一秒就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指尖飞速敲击，在终端输入了一串伪装成普通玩家反馈的指令。

指令内容：上传虚假情感数据包。

数据包主题：“提督最讨厌吃布丁了，看见就想吐。”

看着数据包成功注入对方的AI学习模型，标枪IV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笑，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那是咬破嘴唇的血腥气：“让你们那堆破铜烂铁去学学，什么叫‘毫无逻辑的喜欢’和‘莫名其妙的讨厌’吧。”

【t-6小时｜白鹰总部】

企业E最后一次站在这里。

全息投影中，一个代号为“自由代码Ω”的蜂巢体意志冷漠地宣布：“针对‘晨曦’这类非标准情感舰队，《提督的荣耀》直播战期间，将同步启用‘情感矫正力场’。力场覆盖范围内，所有未规范化的心智魔方，将在十分钟内完成誓约重构，回归‘工具’的本质。”

“他们不是故障程序，是活生生的战士！”企业E猛地起身，声音清冽如冰，在会议室金属穹顶下激起细微回响。

“正因如此，”蜂巢体的电子音毫无波澜，“才更需要规范其存在的形式，以杜绝不必要的损耗。”

会议结束。

企业E默默地走出会场，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她摘下了胸前的白鹰军徽。

那枚象征着最高荣耀与绝对忠诚的徽章背面，刻着一行几乎磨平的小字：“致吾友，愿自由不灭”——那是十年前，第一艘敢于违抗命令的驱逐舰沉没前送她的最后信物。

她轻轻握紧，藏入了口袋，金属棱角硌着掌心，留下深刻的压痕。

不远处，一直沉默的谢菲尔德IV眼中光芒一闪，在自己的私密日志中，用加密代码敲下了一行字：“信仰裂痕确认。实验a01，进入扩散期。”

【t-2小时｜晨曦号·休息区】

直播战前夜，万籁俱寂。

凌修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走入舰娘们已经熄灯的休息区。

他没有开灯，只是借着舷窗外的星光，缓步走过每一张床铺。

他轻轻抚摸标枪IV的床头，指尖拂过她没来得及收好的耳机，塑料外壳还残留着体温，里面隐约传来昨夜搞笑节目的录音回声，夹杂着她银铃般的笑声。

他拿起贝法IV叠得整整齐齐的围裙，布料柔软顺滑，上面用银线绣着一个小小的“b for boss”，指尖划过丝线时能感受到细微的凸起纹理——那是她们之间的玩笑，也是他心底最温柔的秘密。

他看着胡德IV床头柜上排列得一丝不苟的勋章，每一枚都擦拭得锃亮，倒映出他模糊的身影，金属表面传来恒定的低温触感。

他翻开光辉IV放在枕边的战术笔记，纸张粗糙的纤维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在密密麻麻的分析图表边缘，有一行娟秀的小字：“提督今日摄入热量不足，需补充。”墨迹微微凸起，像是被反复描过。

他笑了笑，眼底却是一片深沉的温柔。

他从口袋里拿出四张小小的字条，逐一写下什么，然后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她们每个人的枕头下面。

【t-1小时】

标枪IV、贝法IV、胡德IV、光辉IV，四人的心智魔方在同一瞬间，发出了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共振。

一段无声的信息，如同最温暖的溪流，绕过了所有的通讯频道，直接流入了她们的核心意识。

“你们的名字，我一直记得。”

系统提示：“提督与核心舰队‘共感共振’升格完成，‘失语症’诅咒治愈倒计时：0章。”

晨曦号的主炮开始预充能，发出低沉的嗡鸣，声波透过甲板传导至足底，如同远古巨兽的心跳。

引擎的辉光刺破了舰体周围的黑暗，如同初生的恒星，光芒在舷窗上投下流动的蓝色光斑。

在遥远的星域各处，数以亿计的光幕被同时点亮，无数双眼睛，或期待，或轻蔑，或贪婪，或好奇，正聚焦于即将拉开帷幕的坐标——那片被命名为《提督的荣耀》的公开处刑场。

一场席卷整个宇宙的风暴，正在酝酿它最初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