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实验室的警报声终于在晨曦中消弭时，魏无悔的指尖还残留着触碰失控核心的灼痛感。
他跌坐在满地破碎的仪器零件里，视线穿过淡蓝色的能量烟雾，最先捕捉到的不是跳动的故障读数，而是实验台角落那团蜷缩的、过于娇小的身影。
金黄色的长发失去了平日束起的利落，像一捧被揉皱的月光，柔软地铺散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
原本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少女，此刻只占据着台面的小小一角，象征不灭之刃荣耀的白色作战服松垮滑落，露出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肩头。
魏无悔的心跳骤然收紧，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指尖刚触碰到她微凉的脸颊，那双熟悉的淡蓝色眼眸便倏然睁开。
可里面没有了往日的锐利与威严，只剩孩童般纯粹的茫然，像一张未染尘埃的白纸。
“你……是谁呀？”她轻轻歪头，声音软糯得像刚化的，带着一丝怯意，“这里……好陌生。”
魏无悔的心猛地一沉，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丽塔提着早餐保温盒走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
脚步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凝固一瞬，随即化为温柔的关切：“幽兰戴尔大人？”
少女转过头，眼底依旧是全然的陌生：“幽兰戴尔……是谁？你又是谁呀？”
“我是丽塔呀。”丽塔快步走到台前，声音放得极轻，“您不记得我了吗？”
幽兰戴尔摇摇头，小手紧紧攥着松垮的作战服，眼底泛起水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好怕……”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魏无悔压下心底的酸涩，放缓声音：“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我叫魏无悔，你可以叫我‘魏’。”
“魏？”少女重复着这个名字，似是觉得亲切，轻轻点了点头，“魏。”
丽塔也收敛了担忧，笑着打开保温盒：“幽兰戴尔大人一定饿了，我带了您喜欢的早餐。”
“早餐？”幽兰戴尔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怯意消散大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保温盒。
魏无悔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先别急，能量刚稳定，得先确认她的状况。”
他伸手将滑落的作战服往上提了提，动作轻柔得像呵护易碎的珍宝。
丽塔挑了挑眉，没反驳，只是将温热的牛奶递过去：“那先喝点牛奶暖暖胃吧，小无悔。”
魏无悔刚要接，怀里忽然一沉。
低头看去，变小的幽兰戴尔不知何时爬下实验台，正紧紧抱着他的胳膊，脸颊贴在他的衣袖上，小声说：“魏，我饿了。”
那软软的声音像羽毛搔过心尖，魏无悔瞬间软化，接过牛奶，用勺子轻轻舀起：“慢点喝，烫。”
幽兰戴尔乖乖张嘴，眼睛却好奇地打量着他的脸，忽然伸出小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魏的脸，硬硬的，像石头。”
魏无悔耳尖发烫，刚要说话，丽塔在一旁轻笑：
“幽兰戴尔大人，小无悔的脸可不如蛋糕软哦，我带了草莓蛋糕呢。”
“蛋糕！”幽兰戴尔眼睛一亮，立刻抬头看向丽塔，一场围绕着“失忆孩童”的无声争抢，就此拉开序幕。
将幽兰戴尔带回宿舍后，魏无悔才发现照顾她有多“甜蜜又棘手”。
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作战服的意义，甚至不知道如何系鞋带，像个懵懂的孩子，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魏无悔翻遍衣柜，只能找出一件洗得发白的棉质t恤给她当裙子穿。
宽大的领口滑到她的手肘，下摆垂到膝盖，衬得她愈发娇小，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
“魏，这个衣服好大。”她扯着衣角嘟嘴，小手笨拙地整理着，却越弄越乱，“不舒服。”
魏无悔坐在她面前，耐心帮她理顺凌乱的银发，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
“等丽塔给你带新衣服来，先凑活穿好不好？”
“丽塔？”幽兰戴尔眨眨眼，似是想起什么，“就是给我蛋糕吃的姐姐吗？”
“嗯。”魏无悔拿起苹果削着皮，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柔和了冷硬的线条。
幽兰戴尔乖乖坐在沙发上，睁着大眼睛盯着他的动作，忽然问：“魏，我没有名字吗？”
魏无悔削苹果的手顿了顿，想起以前总叫她“呆鹅”，那时她会皱着眉反驳，眼底藏着愠怒却又透着可爱。
如今她忘了一切，这个昵称或许能成为他们之间的羁绊。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随意：“以后……我叫你‘呆鹅’好不好？”
“呆鹅？”幽兰戴尔歪头，眼底满是好奇，“为什么叫这个呀？”
“因为……很可爱。”魏无悔耳尖发烫，别过脸，“而且只有我能这么叫你。”
“好呀！”她立刻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我是魏的呆鹅！”
“嗯，我的呆鹅。”魏无悔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认真。
这时门被推开，丽塔提着大大的购物袋走进来：
“幽兰戴尔大人，看我给您买了什么？”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件件精致的小裙子，粉色蕾丝裙、白色公主裙、蓝色连衣裙，每一件都小巧玲珑。
幽兰戴尔立刻跳起来，跑到丽塔身边，眼睛发亮：“好漂亮！”
丽塔拿起粉色蕾丝裙在她身上比划：“这条很适合您，像小公主。”
“小公主？”幽兰戴尔转头看向魏无悔，“魏，好看吗？”
魏无悔别过脸：“粉色太扎眼，不好看。”
“可是我觉得很衬幽兰戴尔大人呀。”丽塔故意晃了晃裙子，看向她，“您喜欢粉色还是白色？”
幽兰戴尔看看裙子，又看看魏无悔，拉了拉他的衣角：“魏喜欢哪个，我就穿哪个。”
魏无悔的心瞬间被填满，指了指白色公主裙：“穿这个，干净。”
“好！”幽兰戴尔乖乖让丽塔换裙子。丽塔一边帮她整理裙摆，一边似笑非笑地看向魏无悔：
“小无悔，幽兰戴尔大人可真依赖你。”
魏无悔轻咳一声，别过脸，心里却泛起一丝得意。
换好裙子后，幽兰戴尔转了个圈，裙摆像盛开的白花。她跑到魏无悔面前张开双臂：“魏，好看吗？”
魏无悔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眼神柔得能滴出水：“好看。”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我的呆鹅，怎么都好看。
日子一天天过去，幽兰戴尔像普通孩子般适应着生活。
她忘了过往的沉重，只知道魏会陪她晒太阳，丽塔会给她讲故事，简单的快乐就能让她笑一整天，像颗被捧在掌心的星辰，脆弱又明亮。
魏无悔和丽塔的“争抢”也愈演愈烈。早上，魏无悔会早起煮温热的粥，看着她小口吞咽；
丽塔则会准时带着精致点心，温柔喂她，还故意在魏无悔面前夸赞自己的手艺。
中午，魏无悔陪她在院子里追蝴蝶，讲些轻松的小故事；
丽塔则拿着绘本，声情并茂地朗读，偶尔打断魏无悔，惹得他频频侧目却无可奈何。
晚上，魏无悔会小心给她洗澡，怕水烫到她；丽塔则准备好睡前牛奶，陪她聊天到睡着。
这天下午，丽塔提议带她去逛街。魏无悔想都没想就拒绝：“外面人多，太危险。”
“小无悔放心，有我在呢。”丽塔笑着看向幽兰戴尔。
“幽兰戴尔大人总待在家里，不闷吗？外面有好多好玩的。”
幽兰戴尔眼睛一亮，拉着魏无悔的衣角轻轻晃：“魏，我想去，我想看看外面。”
看着她纯粹的期待，魏无悔终究妥协：“好吧，不许乱跑。”
街上的一切都让幽兰戴尔好奇。她指着路边的小花问名字，盯着橱窗里的玩具发呆，看到气球就拉着魏无悔的手撒娇。
丽塔总能抢先一步满足她的愿望，买白色天鹅气球，买缀着亮片的天鹅玩偶，看着她抱在怀里开心的样子。
魏无悔心里既酸涩又温暖——他知道丽塔和他一样，只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逛了一会儿，幽兰戴尔累了，脚步变得慢吞吞。
魏无悔立刻蹲下身：“上来，我背你。”她开心地爬上来，搂着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背上：“魏的背好暖和。”
丽塔跟在旁边，忽然说：“幽兰戴尔大人，小无悔是不是很像您的骑士？”
“骑士？”幽兰戴尔趴在他背上，认真道，“就是保护公主的人吗？那魏是我的骑士，最厉害的！”
魏无悔耳尖发烫，刚要说话，丽塔又说：
“骑士要听公主的话哦，幽兰戴尔大人让小无悔买草莓冰淇淋好不好？这家的超好吃。”
“魏，我要吃冰淇淋！”幽兰戴尔立刻拍他的肩膀。
魏无悔无奈笑笑，买了冰淇淋递到她嘴边：“慢点吃，别弄脏裙子。”
她乖乖点头，小口吃着，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阳光洒在她脸上，柔和得像天使。魏无悔和丽塔对视一眼，眼底都藏着无奈与温柔——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时光短暂，只想让她尽可能快乐。
晚上，幽兰戴尔在魏无悔背上睡着了，怀里紧紧抱着天鹅玩偶，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魏无悔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月光落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让他心头泛起酸涩的温柔。
他多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她永远是这个依赖他的“呆鹅”，不用记起沉重的责任，不用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幽兰戴尔。
可他知道，这只是奢望。
“在想什么？”丽塔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声音很轻。
魏无悔回头，眼底藏着担忧：“她……会记起一切吗？”
“会的。”丽塔将水杯递给他，“博士说能量波动已经稳定，她的记忆很快会恢复。”
“那她会忘记现在的事吗？”魏无悔的声音低沉，“忘记我叫她呆鹅，忘记我们陪她逛街的日子……”
丽塔沉默片刻，轻声说：
“小无悔，不管她记不记得，这段时光都是真的。你对她的好，她一定能感受到，哪怕记忆暂时消失，感觉也会留在心里。”
魏无悔看着床上的少女，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丝：“我只是怕，她恢复记忆后，就再也不是这个会抱着我胳膊撒娇的呆鹅了。”
“她永远是幽兰戴尔大人，但也永远是那个会因为冰淇淋开心的女孩。”
丽塔笑了笑，“而且，你是她的‘魏’，这一点，不会变的。”
就在这时，床上的幽兰戴尔动了动，小嘴嘟囔着：“魏……呆鹅……”她翻了个身，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魏无悔的衣角，像怕他离开。
魏无悔的心瞬间软了，轻轻握住她的小手。
她的手小小的，暖暖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递过来，驱散了他所有的不安。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在她身边。”魏无悔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
丽塔看着他们，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悄悄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月光依旧柔和，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少女均匀的呼吸声。
魏无悔坐在床边，握着她的小手，心里满是笃定——就算她恢复记忆，就算她变回那个耀眼的幽兰戴尔。
这段时光里的温度，这份专属的羁绊，永远不会消散。
他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个温柔的吻，轻声说：“晚安，我的呆鹅。”
窗外的星光闪烁，像守护着这份短暂却温暖的时光，也守护着掌心那枚未散温度的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