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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寿问道 第4章 乱葬岗的守墓人

作者:不可天机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9 14:44:36

“枯!荣!”

一个意念,如同本能般在高峰识海中炸响!

嗡!

左半身,灰白色的死寂气息瞬间弥漫!皮肤、肌肉、筋骨,一切生机被瞬间剥夺、凝固,化作一块坚于精铁的枯木盾牌!右半身,却有一股微弱却极其坚韧的翠绿生机之力勃然爆发,如同枯木逢春,强行催发着残存的潜力,提供着瞬间的爆发!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犹豫!高峰的身体在这截然相反的两种力量推动下,做出了一个超越极限的、违背常理的动作!他那本应被筑基威压死死禁锢的身体,竟硬生生向左横移了半尺!幅度极小,却妙到毫巅!

嗤啦——!

乌光缭绕、带着鬼哭般尖啸的噬骨钩,几乎是贴着高峰右臂的衣衫狠狠斩落!钩刃上那暗褐色的血痂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的痛苦面孔发出无声的尖啸,一股阴寒歹毒的气息擦着皮肤掠过,带走一片布帛,留下几道深可见骨、边缘迅速发黑的灼痕!

剧痛!阴寒!还有钩刃上附带的歹毒侵蚀之力瞬间钻入手臂!高峰闷哼一声,右臂瞬间麻木,伤口处黑气弥漫,剧痛如同附骨之蛆!

屠刚一击落空,眼中凶光更盛!他没想到在那种威压和必杀一击下,这小子还能躲开!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对方身上那瞬间爆发出的、截然相反又诡异融合的两种力量气息!那深青色的光芒,还有这枯寂与生机并存的手段……此子身上的秘密,价值远超想象!

“给我死!”屠刚厉啸一声,噬骨钩回旋,带起一片更加阴森凌厉的乌光,如同张开巨口的毒蟒,再次噬向高峰!这一次,钩影重重,完全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高峰瞳孔紧缩!右臂被阴毒之力侵蚀,剧痛麻木,左半身的枯寂之力在强行爆发后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经脉撕裂的剧痛和寿元流逝的空虚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已是强弩之末!

躲不开!挡不住!

就在这绝望的瞬间,一道苍老、嘶哑,如同破旧风箱拉扯般的声音,突兀地在死寂的酒馆中响起:

“屠刚。”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噬骨钩的尖啸和屠刚的厉喝。

吧台后,那个一直如同泥塑木雕、半死不活的老瘸子,不知何时抬起了头。他浑浊的老眼此刻异常清亮,如同两盏幽幽的鬼火,平静地穿过混乱的空间,落在屠刚身上。

“这里是‘老瘸子’的店。”老瘸子的声音依旧嘶哑平板,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砸坏了桌子,吓跑了客人,这笔账,你血狼帮打算怎么算?”

他的话语平平淡淡,甚至没有一丝灵力波动。但就是这平淡的话语,却让狂暴如凶兽的屠刚,硬生生止住了攻势!

那漫天噬人的钩影骤然消散!

屠刚猛地转头,针尖般的瞳孔死死盯住吧台后的老瘸子,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惊疑、忌惮、愤怒、不甘……种种情绪在他眼中疯狂交织。他握着噬骨钩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钩刃微微颤抖,发出不甘的嗡鸣。

整个酒馆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凶名赫赫、筑基修为的“独眼狼”屠刚,竟然因为一个老瘸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硬生生停手了?

“老瘸子……”屠刚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你要管这闲事?”

“闲事?”老瘸子慢吞吞地拿起一块油腻的抹布,擦了擦吧台上一处溅落的酒渍,眼皮又耷拉了下去,仿佛刚才那清亮的目光只是错觉,“他坏了我的规矩吗?没有。他付了酒钱。他坐在我的店里,就是我的客人。你血狼帮在我店里动手杀人,砸了我的东西,吓跑了我的客人,这不是闲事,这是……砸我的饭碗。”

他抬起头,浑浊的目光再次看向屠刚,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屠帮主,是觉得我老瘸子的酒馆,是你血狼帮的后院?还是觉得我老瘸子……提不动刀了?”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落下。

屠刚的身体却猛地一僵!仿佛有无数根无形的冰针瞬间刺入他的骨髓!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死死盯着老瘸子那张沟壑纵横、毫无表情的脸,握着噬骨钩的手心,竟然渗出了冷汗。

酒馆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恐怖压力。

足足过了三息,屠刚脸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几下,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他猛地收回噬骨钩,乌光一闪,钩刃入鞘。他不再看靠在墙上、气息奄奄的高峰,而是死死盯着老瘸子,一字一顿道:“老瘸子,今天我给你这个面子!但这小子……”他抬手,枯瘦的手指带着刻骨的怨毒指向高峰,“他身上的东西,我血狼帮要定了!除非他一辈子缩在你这个破酒馆里!”

说完,他猛地转身,看也不看地上哀嚎的断臂帮众和生死不知的同伙,厉喝道:“带上废物,我们走!”

剩下的两个还能站立的血狼帮众如蒙大赦,慌忙架起受伤的同伴,如同丧家之犬般跟着屠刚,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老瘸子”酒馆的大门,消失在黑煞城混乱的街道深处。

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意和威压终于散去。

酒馆内一片狼藉,碎裂的桌椅,泼洒的酒液,弥漫的血腥味,还有几具或哀嚎或昏迷的血狼帮众。幸存的酒客们惊魂未定,看向角落里的高峰和吧台后的老瘸子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高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右臂伤口处的黑气如同活物般蠕动、侵蚀,带来钻心刺骨的阴寒剧痛。他强行催动体内仅存的一丝枯荣之力中的“荣”之力,试图驱散那股阴毒侵蚀,翠绿的生机之光在伤口处艰难地亮起,与黑气激烈对抗,发出滋滋的轻微声响,带来更剧烈的痛楚,却也勉强遏制了黑气的蔓延。他脸色惨白如白纸,豆大的冷汗不断从额头滚落。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混乱的场地,投向吧台后那个重新低下头、慢吞吞擦着杯子的老瘸子。眼神复杂,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深深的忌惮,更多的却是冰冷的探究。这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头,一句话就逼退了筑基期的屠刚!他究竟是谁?

这时,那个脸上带着雀斑的年轻侍者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残局,拖走地上的伤者和尸体,动作熟练得令人心头发冷,显然对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高峰强撑着墙壁,缓缓站直身体。每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势,但他站得笔直。他走到吧台前,从怀中那个不起眼的兽皮袋里,数出二十块下品灵石,放在油腻的吧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灵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赔桌子和酒钱。”高峰的声音嘶哑虚弱,却依旧平稳。

老瘸子耷拉的眼皮抬都没抬,依旧慢条斯理地擦着他那个似乎永远擦不干净的杯子,仿佛那二十块灵石只是几块碍眼的石子。

高峰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酒馆门口挪去。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浅浅的血脚印。他需要尽快离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口,恢复伤势。屠刚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血狼帮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个“老瘸子”酒馆也绝非久留之地。

就在他即将踏出酒馆破门的瞬间,身后传来老瘸子那嘶哑平板的声音,如同鬼魅低语:

“小子,城西乱葬岗,埋骨坡下,有间破屋。”

“守屋的老鬼,或许能解你身上的‘蚀骨阴煞’。”

“记住,过了子时,就别敲门了。”

高峰的脚步猛地一顿!后背瞬间绷紧!

蚀骨阴煞!这正是屠刚噬骨钩上附带的阴毒侵蚀之力!这老瘸子不仅一眼看穿了他的伤势,还精准地道出了其名!更是指出了一个可能化解的地方!

城西乱葬岗……埋骨坡……守屋的老鬼……子时……

每一个词都透着浓浓的不祥与诡异。

高峰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吧台后那个模糊的身影。老瘸子依旧低着头,专注地擦着他的杯子,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高峰收回目光,眼中寒芒一闪,不再停留,一步踏出了“老瘸子”酒馆的大门,身影迅速融入黑煞城那污浊混乱、光影扭曲的街道深处。

吧台后,老瘸子终于停下了擦杯子的动作。他抬起浑浊的老眼,望向高峰消失的门口方向,干瘪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诡异、难以捉摸的弧度。浑浊的眼底深处,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洞穿了无尽岁月的幽光,一闪而逝。

“枯荣轮转……长生禁物……嘿嘿……”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如同夜枭低笑的叹息,在空寂下来的酒馆里幽幽回荡,“这滩死水……终于要起风了……”

黑煞城的夜晚,混乱才刚刚开始。

高峰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在狭窄、污秽、充斥着各种怪味和危险气息的巷道中快速穿行。他刻意避开了相对宽敞、有微弱灯光的主街,选择在更加阴暗复杂的后巷和废弃建筑间穿梭。右臂伤口处传来的蚀骨阴寒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虫在啃噬,每一次发力都带来钻心的剧痛和麻木感。他必须集中全部意志,才能勉强压制那阴毒黑气的蔓延,同时还要分神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血狼帮眼线或者其他的不速之客。

屠刚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和威胁的话语,如同附骨之蛆。血狼帮在黑煞城势力盘根错节,耳目众多。他毫不怀疑,此刻自己已经上了血狼帮的必杀名单。那个老瘸子酒馆暂时安全,但他绝不可能再回去。老瘸子最后那番话,指向城西乱葬岗的守墓老鬼,是陷阱?还是……一线生机?

高峰眼神冰冷。无论是什么,他都必须去!蚀骨阴煞如附骨之疽,若不及时清除,不仅会持续侵蚀他的血肉生机,更会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让血狼帮的人轻易锁定他的位置!他耗不起!

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和对危险的敏锐直觉,高峰在迷宫般的后巷中七拐八绕。途中,他数次感应到几道带着探查意味的阴冷气息在附近掠过,显然有人在搜寻他的踪迹。他如同最老练的猎手,利用阴影、垃圾堆、甚至一处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口,巧妙地避开了这些探查。

最终,他在靠近城西边缘、一片低矮破败、几乎被遗忘的棚户区深处,找到了一间摇摇欲坠的石屋。石屋半塌,只剩下一个角落勉强能遮风避雨,周围弥漫着浓重的尿骚味和腐烂垃圾的气味。这里显然是连黑煞城最底层的流民都不愿踏足的角落。

高峰警惕地观察了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石屋内部狭小、阴暗,地面是冰冷的泥土,散发着霉味。他立刻在入口处极其隐蔽地布置了几个用枯枝和碎石构成的简易预警陷阱,然后才背靠着冰冷的石墙,缓缓坐下。

“呼……”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吐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和蚀骨阴煞带来的折磨瞬间加倍袭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咬紧牙关,撕开右臂伤口附近的破烂衣袖。伤口触目惊心:三道深可见骨的焦黑钩痕,皮肉翻卷,边缘呈不祥的灰黑色,丝丝缕缕的黑气如同活物般在伤口深处蠕动、蔓延,甚至试图沿着血管向肩膀侵蚀。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失去了血色,变得青紫僵硬。

“蚀骨阴煞……”高峰眼神凝重。屠刚的噬骨钩歹毒异常,这阴煞之力如同附骨之蛆,极难根除。他尝试全力催动识海中那枚《枯荣经》符文。

嗡!

灰蒙蒙的符文光芒亮起。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仅存的枯荣之力,将代表“荣”的微弱生机之力,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导向伤口。

滋滋滋……

翠绿的生机之光与伤口内蠕动的黑气甫一接触,便如同水火相遇,发出剧烈的对抗声!一股更加猛烈的剧痛直冲脑门!那黑气异常顽固,充满腐蚀性,生机之力虽然能勉强将其逼退、净化一丝,但效率极低,消耗却巨大无比!高峰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透明,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每一次净化,都像是在用烧红的烙铁刮骨疗毒!

半个时辰过去,伤口边缘的些许黑气被艰难驱散,伤口稍微愈合了一丝,但核心处那最浓郁的黑气依旧盘踞,如同毒蛇的巢穴,顽固不化。而他体内的枯荣之力,特别是代表生机的“荣”之力,已经消耗殆尽!经脉如同干涸的河床,传来阵阵痉挛般的剧痛。更让他心头沉重的是,强行催动枯荣之力疗伤,寿元流逝带来的那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冰冷空虚感,也愈发清晰、沉重。

“不行……这样下去,耗尽寿元也未必能根除!”高峰果断停止了徒劳的尝试,喘息粗重。他看着手臂上依旧狰狞的伤口,眼神冰冷而决绝。

老瘸子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城西乱葬岗,埋骨坡下……守屋的老鬼……”

乱葬岗……那是黑煞城处理无人认领尸体、丢弃失败者和流放罪徒的地方,终年阴气森森,煞气弥漫,是各种邪祟和修炼阴毒功法之人的乐园。埋骨坡更是其中凶名最盛的区域之一,据说下面埋着古代战场无数骸骨,怨气冲天。守在那里的“老鬼”,能是什么善类?

但,他别无选择。

高峰撕下还算干净的里衣布条,忍着剧痛,将右臂的伤口紧紧包扎起来,暂时隔绝外界污秽,也稍稍压制黑气的蔓延。他盘膝坐下,从怀中掏出仅剩的几颗最低级的回气丹药,一股脑塞入口中,如同嚼豆般咽下。药力化开,带来一丝微弱暖流,滋润着干涸的经脉,聊胜于无。

他需要恢复一丝力量,更需要等待时机——子时。

黑煞城没有真正的黑夜,天空永远被灰黑色的烟霾笼罩,只有光线的明暗变化。当城中那些劣质晶石灯的光芒开始变得稀疏、阴冷,街道上喧嚣的噪音逐渐被死寂和偶尔传来的、意义不明的凄厉哭嚎取代时,子时,到了。

高峰如同蛰伏的猎豹,猛地睁开双眼。眼底深处,那点源自《枯荣经》的冰冷灰白轮转之光,在黑暗中幽幽亮起。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藏身的破石屋,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朝着城西的方向潜行。

越靠近城西,空气越发阴冷污浊。刺鼻的硫磺味和腐烂气息被另一种更加令人不适的气味取代——那是尸体的腐臭、泥土的腥气、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无数绝望和怨念的阴寒气息混合而成的味道。道路两旁开始出现歪斜的墓碑、散落的白骨,被随意丢弃在荒草和垃圾之中。

穿过一片低矮、如同坟丘般的黑色土坡,眼前豁然出现一片巨大的、笼罩在灰黑色雾气中的区域。这便是黑煞城的乱葬岗。

没有围墙,没有边界。无数低矮的土包杂乱地隆起,有些上面插着破烂的木牌,写着模糊不清的名字或代号,更多的则只是无名荒冢。破旧的草席包裹着不成形的尸体,随意丢弃在沟壑和洼地里,引来成群的食腐乌鸦,发出“呱呱”的嘶哑叫声。磷火在雾气中幽幽飘荡,如同无数双窥视的鬼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死气和怨气,吸入口鼻,带着一股冰冷的铁锈味。

高峰的脚步踩在松软、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泥土上,悄无声息。他体内的枯荣之力在这种环境下,竟隐隐有一丝活跃的迹象,特别是那代表死亡和寂灭的“枯”之力,仿佛受到了某种滋养。但右臂伤口处的蚀骨阴煞,也同样变得活跃起来,黑气在布条下蠢蠢欲动,带来阵阵刺痛。

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雾气中,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在晃动,动作僵硬而诡异,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那是被阴煞之气侵蚀、失去神智的“活尸”,或者是一些修炼邪法、在此汲取阴气的修士。他们都默契地保持着距离,互不干扰,如同黑暗中的鬣狗。

按照模糊的记忆和老瘸子简短的提示,高峰朝着乱葬岗深处,阴气最重、怨念最浓郁的区域走去。地势渐渐隆起,形成一片巨大的、如同巨兽脊背般的黑色山丘——埋骨坡。

埋骨坡下,乱石嶙峋,白骨累累。雾气在这里更加浓郁,几乎凝成实质,能见度不足三丈。阴风打着旋儿,发出如同无数冤魂呜咽般的尖啸,刮在脸上,如同冰冷的刀子。

高峰的目光锐利如鹰,穿透浓雾,仔细搜寻。终于,在埋骨坡背阴面一处巨大的、如同肋骨般凸起的黑色岩石下方,他看到了那间“破屋”。

那甚至不能称之为屋子,更像是一个依着岩石挖掘出来的、勉强能容身的洞穴。洞口用几块腐朽的木板和破败的兽皮胡乱遮挡着,歪歪扭扭。洞穴前,插着一根光秃秃的、不知是什么动物腿骨制成的杆子,上面挂着一盏……油灯?

一盏极其破旧、布满油污和裂痕的陶土油灯。灯盏里没有灯油,只有一小簇幽蓝色的火焰,在浓重的雾气和无形的阴风中,静静地燃烧着。那火焰没有丝毫温度,反而散发着刺骨的阴寒,火光跳跃,将周围扭曲的岩石和白骨映照得鬼影幢幢。

油灯下方,洞穴门口,盘膝坐着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几乎与周围泥土融为一体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烂麻衣。头发花白稀疏,如同枯草般杂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皮肤如同老树皮般干瘪、布满深褐色的斑点。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已经在此地风化了千百年的石像。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也感受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只有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阴冷死气弥漫开来。

高峰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了几下。右臂伤口处的蚀骨阴煞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吸引,变得更加活跃,黑气几乎要透出布条!怀中的深青色金属碎片,也再次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

就是这里了!埋骨坡下,守屋的老鬼!

高峰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带着浓重死气的空气灌入肺腑,让他精神一振。他一步步走向那洞穴,脚步踩在松软的腐殖土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距离那盏幽蓝的油灯和盘坐的老鬼,还有十步之遥时,他停下了脚步。

时间,正是子时。

“前辈。”高峰嘶哑的声音在死寂的埋骨坡下响起,打破了此地永恒的阴森呜咽,“晚辈身中蚀骨阴煞,特来求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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