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带我一起去破案吧！ 第103章 东宫对峙

经过周密准备，梁铮携带着所有确凿的证据——锦记胶坊坊主的证词画押、王修润经手采购枫香脂及与汉王亲信同赴苏州的记录、那坛刻有“梁府”字样的毒酒、杨永杰家中带有王修润私章标记的纸，以及被捕汉王亲信的部分供词，与元元一同入东宫，面呈太子朱高炽。

东宫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太子朱高炽看着摊在面前的一件件铁证，脸色由最初的震惊，逐渐转为难以置信，最终化为滔天的愤怒与彻骨的寒意。他身体本就未完全康复，此刻因极致的怒意，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

“好…好一个一石二鸟！好一个手足情深！”太子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竟狠毒至此！不仅要孤的性命，还要嫁祸无辜，构陷忠良！甚至连…连官员亲眷都不放过！”

杨永杰也被带上殿。此刻他已知晓全部真相，悲愤交加，跪地痛哭流涕，不仅彻底洗刷了冤屈，更将此前如何被王修润以“同乡之谊”蒙蔽、如何被利用的经过和盘托出，并指认王修润曾暗中威胁他，若事情败露便让他全家“悄无声息地消失”。

人证物证俱全，汉朱高煦的罪行，昭然若揭。

太子震怒之后，是深深的疲惫与悲哀。天家无情，竟至如此地步！他深吸几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做出了决断。

为顾全皇家体面，避免朝局动荡，此事绝不能公开审理。太子下令，由锦衣卫暗中逮捕所有涉案人员，包括王修润及那名汉王亲信，严密关押审讯。同时，他暗中调动力量，以雷霆之势迅速削弱、剪除汉王在京城中的羽翼和势力，将其影响力降至最低。

对外，则统一口径，宣称太子前番不适，乃因所用墨锭受潮霉变，误食其粉末引发肠胃不适，现已痊愈。墨坊监管不力，已责令整改云云。一场险些动摇国本的阴谋，就这样被压在了冰山之下。

风波稍定后，太子特意召见了在此案中提供了关键帮助的“秦夫人陈霜霜”。东宫偏殿内，太子对她协助理清账目、发现关键线索的“聪慧与忠勤”表示了赞赏。

秦泰趁机上前，单膝跪地，诚恳请求道：“殿下，内子不才，蒙殿下谬赞。只是她身份终究…微臣斗胆，恳请殿下赏个恩典，许她一个诰命之名，日后也好更便宜行事，尽心为殿下、为朝廷效力。”他这是想为赵彦茹争取一个更稳固、更高贵的身份，让她能真正以“陈霜霜”之名立足，不再提心吊胆。

太子看了看台下低眉顺眼、却难掩聪慧气质的“陈霜霜”，又看了看忠心耿耿的秦泰，略一沉吟，便准了所请：“准。秦卿夫妇忠心可嘉，秦陈氏聪慧勤勉，着即赐五品宜人诰命。”

“臣（妾）谢殿下恩典！”秦泰与赵彦茹一同谢恩。退出东宫后，秦泰看着身旁手捧诰命文书、神色复杂的赵彦茹，长长地松了口气，低声道：“好了，从今往后，夫人，你可以真正安心了，不必再终日惶惶。”

赵彦茹抬头望他，眼中水光闪动，是感激，亦是终于落定的安心。“谢谢你，夫君。”她轻声道，这一次，唤的是更显亲近的“夫君”。

而梁铮与元元那边，在面呈太子之后，一同乘车回府。马车内，气氛却并不沉闷。元元怀里抱着有些困倦的小顺利，小家伙咂着嘴昏昏欲睡。

梁铮看着元元低垂的眉眼，忽然开口道：“今日你在殿下面前，条分缕析，举证确凿，神情自若…很精彩。”他的语气平淡，但其中的赞赏之意却显而易见。

元元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莞尔一笑：“还不是梁大人教导有方？跟在你身边这么久，总该学到点皮毛了。”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与亲近。

梁铮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没有再说话。马车颠簸了一下，小顺利在元元怀里动了动，嘟囔了一句梦话。梁铮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扶住了元元的胳膊，稳住了她和孩子。

元元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温热和力量，心中一暖，也没有挣脱。两人并肩坐着，听着车轮碾过青石路的辘辘声，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与温情在狭小的车厢内静静流淌。月光透过车帘缝隙洒入，照亮他冷硬侧脸上那一丝难得的柔和。

有些心意，无需宣之于口，已在此刻悄然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