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梦魇：我的信徒是众生潜意识 第175章 破碎星环的“诚意”

杰克斯并没有直接带银辉去什么阴暗的地下仓库，而是领着他穿过几条熙攘的通道，来到了空间站一个相对安静、守卫明显森严许多的区域。这里的建筑风格与外部粗犷的工业风不同，更加精致，甚至带着某种奇异的艺术感，墙壁上镶嵌着发出柔和光芒的、仿佛活物般缓缓脉动的晶石。

一扇厚重的、铭刻着复杂星图纹路的金属大门在杰克斯的生物信息验证后无声滑开，露出了后面一个宽敞、充满科技感，却又点缀着许多不明生物标本和奇异艺术品的陈列室。

“欢迎来到我的‘小展厅’。”杰克斯得意地张开手臂，“这里的东西，可比老哈克那些破烂强多了。”

银辉目光扫过。这里陈列的确实非同一般。有能量波动稳定的未知文明武器，有封装在力场中、仍在缓慢蠕动的奇异生物器官，有散发着空间波动的便携式跃迁引擎核心，甚至还有一个被禁锢在小型水晶中的、不断变换形态的量子幽灵。

这个“破碎星环”，其技术和资源底蕴，远超一个普通边境势力的范畴。

“你要的零件和能源核心，我这里都有现货，而且是更高品质的军用级或者……某些‘特殊来源’的货色。”杰克斯走到一个控制台前，快速调出清单，上面显示的正是银辉需要的型号，甚至还有几个性能更优的替代选项。“价格嘛，好说。毕竟，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他刻意强调了“朋友”两个字，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银辉，等待他的反应。

银辉知道，真正的谈判现在才开始。对方展示肌肉，提供便利，都是在为后续的“询价”增加筹码。

“这些确实是我需要的。”银辉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喜，平静地指着几个关键部件，“就按这个清单，什么价格？”

杰克斯报出了一个数字，虽然不菲，但考虑到货品的品质和获取难度，还算在合理范围内，甚至比银辉预想的要低一些。这更像是一种“诚意”的表示。

银辉没有犹豫，从随身携带的加密储物单元中划拨了相应的星币（这些是“忆守者”提供的活动经费的一部分）。完成交易，拿到急需的物资，是当前的第一要务。

交易完成，杰克斯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了，他挥手让手下将打包好的零件送去“夜影号”所在的码头（显然他早已掌握了银辉飞船的停泊位置），然后亲自倒了两杯闪烁着点点星芒的、不知名的液体，将其中一杯递给银辉。

“为了我们的友谊，和未来的……合作，干一杯？”杰克斯举杯示意。

银辉接过杯子，没有喝，只是轻轻放在一旁。“杰克斯先生，感谢你的帮助。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你想知道什么？以及，我需要为此付出什么？”

直截了当。他不想陷入对方节奏太深。

杰克斯也不介意，自己抿了一口那星芒液体，享受地眯起眼睛，然后说道：“爽快！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首先，我对你能从‘静默区’——我们通常叫它‘遗忘坟场’——活着出来，非常感兴趣。据我们所知，近五十年来，没有任何误入其中的船只或人员能够返回，连信息残骸都没有。你是唯一的例外。”

他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地盯着银辉：“告诉我，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真的只是‘毁灭和虚无’？有没有……别的？比如，某种结构？某种……还在运转的东西？”

银辉心中凛然。对方对“静默星云”的了解显然比外界传闻要多，他们甚至怀疑内部可能存在“还在运转的东西”，这指向性非常明确。

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摇了摇头：“我看到的是文明的坟墓。破碎的星辰，褪色的星尘，被剥离了所有意义的残骸。那里没有任何‘结构’，只有吞噬一切的苍白迷雾。我的飞船能够逃脱，是因为在最后关头，触发了一个我至今无法理解的应急协议，它扭曲了我们周围的空间规则，将我们强行抛射了出来。”他再次将原因归咎于“无法理解”的祖传措施，真假掺半。

杰克斯仔细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分析银辉话语中的每一个细节。“扭曲空间规则……有趣的描述。这确实不是普通文明能达到的技术层级。”他话锋一转，“那么，你飞船上的那些……修复痕迹呢？那种技术风格，很独特，很古老，充满了‘定义’和‘秩序’的美感。这可不像是一般探险家族能‘祖传’下来的。”

果然还是绕回到了技术上。

银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然后才缓缓说道：“这部分……涉及到家族的一些秘密。我只能说，这些技术知识残缺不全，很多连我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和复制，只能进行一些最基础的运用，比如修复船体。这也是为什么我的飞船看起来……有些地方不太协调。”

他主动承认了技术的“残缺”和“难以复制”，这是降低对方贪婪和忌惮的有效手段。一个拥有完整高等技术的个体是巨大的威胁和宝藏，而一个只掌握了些皮毛、还无法完全掌控的个体，价值虽然依旧很大，但可控性就高多了。

杰克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靠回椅背，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理解，家族秘辛嘛。不过，辉先生，你有没有想过，独自一人守着这些残缺的知识，就像抱着一块金砖在闹市行走，非常危险。今天遇到的‘暗影协会’只是其中之一。宇宙很大，也很黑暗。”

他开始尝试招揽或者说服。

“我们‘破碎星环’，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组织。我们收集、研究、整合来自宇宙各处的失落知识和奇异技术。我们尊重合作者的秘密，也愿意为有价值的合作提供强大的庇护和资源支持。”杰克斯的声音带着蛊惑力，“以你的能力和掌握的知识，如果能与我们合作，不仅可以保证自身安全，或许还能有机会补全你家族的传承，甚至……揭开‘遗忘坟场’背后的真相。”

他抛出了一个诱人的饵。

银辉不动声色：“合作？具体是指什么？”

“很简单。”杰克斯笑道，“首先，作为友谊的象征，你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技术咨询。比如，帮助我们解析一些我们收集到的、同样具有那种‘秩序’风格的古代科技造物。其次，分享一些关于‘遗忘坟场’内部更详细的情报，哪怕是你认为不重要的细节。相应地，我们会为你提供‘破碎星环’外围成员的庇护，确保‘暗影协会’之类的苍蝇不会再来打扰你，并且开放部分资源库供你兑换使用，帮助你更好地……理解和运用你掌握的知识。”

条件听起来很优厚，但银辉很清楚，一旦点头，就等于将自己和“秩序火种”绑上了“破碎星环”的战车。所谓的“技术咨询”和“情报分享”，会一步步榨干他的价值。

但他现在需要时间，需要资源来恢复和成长。

“我需要考虑。”银辉没有立刻拒绝，留下了余地，“在我修复飞船期间，我会仔细斟酌你的提议。”

杰克斯似乎早已料到，满意地点点头：“当然可以！慎重是美德。在你考虑期间，你依然是我们的贵宾。在‘灰岩’，你的安全由我们负责。不过……”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提醒，“‘暗影协会’不会善罢甘休。维克多那个人，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你最好尽快做出决定。”

离开杰克斯的“展厅”，银辉在两名“破碎星环”成员（名义上是护卫，实为监视）的陪同下，返回码头。他感觉到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贪婪，有忌惮。

他就像一块突然投入池塘的石头，打破了“灰岩”表面下的平衡。

回到“夜影号”，他开始着手修复工作。有了高品质的零件和能源，结合“秩序火种”的知识，修复进程很快。他一边工作，一边在脑海中梳理着当前的处境。

“暗影协会”是明确的威胁，技术嗅觉敏锐，目的性强。

“破碎星环”是潜在的盟友也是潜在的陷阱，他们更灵活，但也更难以捉摸。

而他自己，拥有“秩序火种”和“律法之种”这两张底牌，但力量尚未恢复，更未完全融合。

他需要破局的关键。

忽然，他心中一动，想到了“秩序火种”索引中，那个位于“渊墟”的、信号相对较强的信标节点。

“渊墟”……杰克斯和那些佣兵都提到过这个地方，似乎那里正在发生不寻常的事情，而且“暗影协会”和“破碎星环”都在那里有所图谋。

那里，会不会就是下一个风暴的中心？也是他可能找到答案，或者……新的力量的地方？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形。

他或许，可以借助“破碎星环”的力量，前往“渊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