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井的动荡逐渐平息,破碎的虚空在混沌规则下缓慢弥合。盘辰凌空而立,周身气息已彻底稳固在造生境中期,六尊古鼎虚影在身后缓缓沉浮,混沌色的原初领域收放自如,将残余的寂灭气息尽数涤荡、转化。
他闭目凝神,仔细体悟着突破后的变化。神念如网,铺展开来,比之前强大了何止十倍!轮回之井内错综复杂的时空迷廊,此刻在他感知中清晰无比,纤毫毕现。
对规则的掌控更是达到了新的高度,心念微动,便可引动方圆万里内的天地元气与底层法则,仿佛自身便是这片区域规则的源头。
更重要的是六鼎循环。力、造化、五行、命运、因果、轮回,六种原初规则不再仅仅是力量的叠加,而是构成了一个初步自洽、生灭不息的微型宇宙模型。他感觉自己仿佛握住了某种创造的权柄,虽仅是雏形,却已远超寻常造生境修士对“创造”的理解。若说之前是借用天地之力,如今的他,已初步具备了“定义”一方小天地的资格。
“二弟,感觉如何?”盘蒙大步走来,他虽在刚才的硬撼中受了些震荡,但巨灵神体魄强悍,此刻已恢复得七七八八,气息反而在战斗中更加凝练,距离造生境的门槛似乎又近了一步。
“前所未有的好。”盘辰睁开眼,眸中混沌色神光一闪而逝,“对前路,看得更清楚了。大哥,我们需尽快前往幽影之域。”
盘蒙重重点头,眼中战意灼灼:“最后两尊鼎!拿到手,就能知道这归墟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干他娘的!”
就在这时,盘辰心中微动,感应到轮回之井外围传来一道熟悉的、带着善意的空间波动。是玄黄禹。
片刻后,玄黄禹的身影穿过尚未完全平复的空间涟漪,出现在两人面前。他依旧是那副镇渊王的威严装扮,但看向盘辰的目光,已彻底不同。那目光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一丝敬畏,以及更加坚定的某种决断。
“恭喜辰皇,大道再进一步!六鼎归位,造生功成,实乃不朽大陆万古未有之奇迹!”玄黄禹拱手,语气诚挚,甚至用上了“辰皇”这一尊称。亲眼目睹盘辰挥手间逼退三名轮灭境领主,他已将盘辰放在了与帝朝帝主同等,甚至更高的位置。
“禹王过誉。”盘辰平静还礼,“方才多谢禹王麾下在外警戒。”
“分内之事。”玄黄禹摆手,神色随即变得凝重,“辰皇,你可知那‘幽影之域’?”
盘辰目光一凝:“正要请教。”
玄黄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幽影之域,位于大陆极西,乃是不朽大陆最为古老、也最为神秘的禁区之一。其形成,据说与大陆本身诞生的秘密息息相关。”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似乎在回忆某些尘封的秘辛:“那里没有光,没有稳定的规则,只有无尽的、能够吞噬一切感知与存在的‘绝对之影’。轮灭境踏入,亦有迷失、被同化之危。帝朝秘典记载,那里曾是远古时期,诸多强大文明残骸意志最终的交汇与沉淀之地,充斥着混乱、疯狂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秩序’雏形。”
“秩序雏形?”盘辰捕捉到这个矛盾的词。
“正是。”玄黄禹点头,“混乱到极致,反而可能孕育出最原始的、冰冷的秩序。据古老传言,幽影之域深处,隐藏着关于不朽大陆如何形成的终极答案,甚至…可能与那导致原初大界崩毁的‘大劫’有直接关联!”
他看向盘辰,目光灼灼:“梁州鼎(秩序)与荆州鼎(混沌)同时指向那里,绝非偶然。秩序需在混沌中建立,混沌亦需秩序来界定。这两尊鼎,或许本就是一体两面,共同守护着某个核心秘密。”
盘辰默然,结合青州鼎(轮回)中得到的记忆碎片,以及自身对规则的理解,他隐约触摸到了某种脉络。原初九鼎,镇守的不仅是九州,更是某种宇宙的根本平衡。秩序的建立,混沌的包容,轮回的运转,力量的支撑,造化的生机,命运的轨迹,因果的牵连……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不息的体系。
“幽影之域,我必须去。”盘辰语气坚定。
“帝朝愿倾力相助!”玄黄禹立刻表态,没有丝毫犹豫,“帝兄已传来谕令,玄黄帝朝将动用一切资源,为辰皇前往幽影之域提供支持!包括最详尽的古老星图,以及…开启通往极西之地‘古传送阵’的权限!”
这无疑是一个重磅承诺!通往极西之地的古传送阵,乃是不朽大陆各大顶级势力严格掌控的战略资源,玄黄帝朝此举,几乎是将盘辰视作了最核心的盟友,甚至是一种投资。
盘辰深深看了玄黄禹一眼,没有拒绝。他需要这些资源,也需要玄黄帝朝这个地头蛇的情报与人脉。“如此,多谢帝朝,多谢禹王。”
“辰皇客气。”玄黄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又压低声音,“不过,辰皇还需小心。幽影之域非同小可,据我所知,‘收藏者’的核心势力范围,便在极西之地边缘。他们对此地的关注,远超其他区域。你接连获取数鼎,他们绝不会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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