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垃圾大战终于告一段落。尽管林默用了整整半瓶消毒液和无数清水反复拖洗,空气中似乎依旧若有若无地萦绕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气味,如同这场仙术事故留下的幽灵,提醒着他与一位非常规室友同居的现实。
那份失而复得的客户方案被林默用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了边缘,晾在窗台上通风。看着它,林默的心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既有找回的庆幸,又有为之付出的代价带来的胃疼。
云瑶则对清理工作毫无愧疚之心,反而因为“成功”找回了文件而显得心情颇佳。她好奇地看着林默将那份“重要文件”像对待易碎品一样处理,又看了看他手腕上那个刚刚更新了任务、显示【任务完成】的手环,似乎对自己“帮助”的成果相当满意。
林默瘫在刚刚清理干净的沙发上,感觉身体被掏空。他瞥了一眼旁边正襟危坐、但眼神里透着对新环境好奇的云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如果他还要在这个现代社会生存,还要去上班,还要完成那见鬼的99个任务,就必须让这位来自仙界的“定时炸弹”尽快适应现代生活,至少……要学会基本的常识,减少一些低级破坏。
而现代生活的入门,无疑是从最普及的智能设备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自己那部屏幕依旧漆黑、但机身已经不再发烫的手机(他尝试充电后发现似乎还能开机,只是屏幕不亮,估计是内部元件被仙术烧坏了),又翻出了自己淘汰下来的旧手机——一部屏幕有几道细微裂纹,但功能尚且完好的备用机。
“喂,”林默把旧手机递到云瑶面前,“这个,给你。”
云瑶疑惑地看着这个黑色的小方块:“此乃何物?与你昨日那个被本仙……呃,不慎损坏的法器相似?”
“这叫手机,”林默耐着性子解释,“是凡间最重要的通讯和娱乐工具。可以远距离和人说话、见面,可以知道天下事,可以买东西,可以……总之,没有它,在凡间寸步难行。”
云瑶将信将疑地接过手机,入手微凉,她翻来覆去地打量着,眼神里充满了审视。“远距离通讯?莫非类似仙界的‘万里传音术’?倒要看看凡间有何等手段。”
她学着林默平时解锁的样子,用手指戳了戳漆黑的屏幕,屏幕毫无反应。
“嗯?为何不亮?”她蹙起秀眉,似乎觉得这“法器”有些不给面子。
“要先解锁。”林默凑过去,按下侧面的电源键。屏幕亮起,显示出锁屏界面——一张普通的风景照片。
“解锁?”云瑶恍然大悟,仿佛明白了什么关窍。她将手机平放在掌心,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如剑,悬在手机屏幕上方,神情变得肃穆,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开!”
林默:“???”
他眼睁睁地看着云瑶念完一长段听起来很厉害但完全听不懂的咒语,然后指尖……真的冒出了一点点极其微弱的、仿佛静电火花般的金光,朝着手机屏幕点去!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但清晰可闻的碎裂声响起。
手机屏幕锁屏界面那张风景照片上,原本就有的那几道细微裂纹,其中一道猛地延长、加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爬过了半个屏幕!
林默的心脏也跟着那声“咔嚓”漏跳了一拍。
云瑶看着屏幕上新增的裂痕,以及依旧没有解开的锁屏,愣住了,小声嘀咕:“咦?仙界通用的解锁咒竟对此物无效?莫非需特定的灵力频率?”
林默一把将手机抢了回来,心疼地看着那道崭新的裂痕,感觉自己快要心肌梗塞了。“解锁不是用咒语!是用这个!”他抓住云瑶的右手食指,强行按在手机屏幕下方的指纹识别区域。
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顺利解锁,进入了主界面。
云瑶惊讶地看着解锁的手机,又看看自己的手指,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此物……竟是认证本仙仙躯气息?凡间法器,倒也玄妙。”她似乎把指纹识别当成了某种血脉或气息认证法术。
然后,她开始了对手机“法器”的探索。
她看到屏幕上一个个图标,好奇地点了点。林默刚想指导,却发现她手指胡乱在屏幕上滑动,不小心点开了一个短视频APP。
顿时,嘈杂的音乐和一个穿着鲜艳裙子跳广场舞的大妈充满了整个客厅。
云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画面吓了一跳,手机差点脱手。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视频里,大妈动作有力,节奏欢快,背景音乐是那种极具魔性、听过一遍就会在脑子里循环的广场舞神曲。
云瑶看着看着,眉头先是紧锁,似乎在批判这“舞蹈”毫无章法,不符合仙界舞仪的优美。但看着看着,她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随着节奏微微晃动。
尤其是当算法给她推送了一个“鬼步舞”教学视频时,那快速流畅、充满动感的步伐,似乎触动了她某种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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