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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瞬白发如月 第156章 诗仙诗圣

作者:点一盏心灯421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9 14:21:02

韩揆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或许那可以算是一个极淡的笑意?“师姐亦风采依旧。” 他难得地说了一句近乎恭维的话,虽然语气还是平平。

这时,李冶不知何时拉着我凑了过来,笑嘻嘻地插话道:“哎呀,韩师兄,你难得跟师姐说这么多话呢!是不是看到师姐来了,心里其实可高兴了?”

韩揆瞥了李冶一眼,没接话,但那眼神分明写着“就你话多”。

玉真公主被李冶逗笑了,轻轻拍了她一下:“季兰,莫要打趣你韩师兄。” 她转而看向韩揆,语气温和,“长安城虽大,同门相聚却也不易。师弟若有暇,可常来我观中或子游府上走动。”

韩揆抱拳,简单应道:“是,师姐。”

这番叙旧短暂而平静,没有过多的寒暄与情感外露,却自有一股同门之间历经岁月沉淀的默契与关怀在流动。与另一边李白、杜甫之间热烈又微妙的气氛,以及玉真公主与杜甫之间那若有若无的尴尬,形成了有趣的对比。

这时,从房间陆续出来的孩子们注意到了和月娥站在一起的杜若。顿时,又是一阵骚动。

“杜教练!是杜教练回来啦!”

“杜教练,你都好几日没来教我们练剑啦!”

“杜教练,我新学好几个招式,您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要演示给您看看!”

一群半大的小子,特别是那些对武艺格外感兴趣的,立刻又分出一拨,围到了杜若身边,眼巴巴地看着她,语气里充满了亲近和依赖。

杜若虽然经历过家族巨变,性子清冷了些,但在这些纯真的孩子面前,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她耐心地回应着孩子们的话:“好,好,这几日有些事情耽搁了,下午便检查你们的功课,练得好的有奖励。”

月娥也被几个小女孩拉住,问她新的翻花绳花样。杜若看着被孩子们簇拥的月娥,又看看另一边被孩子们围住的李白,最后目光与我对上,眼中闪过一丝温暖和欣慰。这个茶仓,确实给了这些曾经流离失所的孩子一个真正的家。

参观完院落,杜甫又引我们去看孩子们上课的教室和住宿的宿舍。教室宽敞明亮,虽然桌椅都是普通的木料制作,有些甚至略显粗糙,但摆放得整整齐齐,擦拭得一尘不染。

墙壁上贴满了孩子们稚嫩却认真的书法习作和充满童趣的画作,给朴素的教室增添了许多生气。宿舍更是干净整洁得超乎想象,床上的被褥都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显然是受了韩揆军事化管理的影响。

玉真公主细细看过,再次对杜甫的治学严谨和管理能力表示了肯定。杜甫则一如既往地谦逊,连称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但眉宇间那丝因心血得到认可而流露出的欣慰,却是掩藏不住的。

期间,在参观蒙学堂时,李白和杜甫就孩童启蒙教育应该先从何种书籍入手,发生了一场短暂却十分有趣的、堪称“火星撞地球”般的友好“争论”。

李白挥舞着手臂,意气风发:“启蒙之道,贵在引趣!孩童心性天真,当以歌谣、乐府为先,如《古诗十九首》之浅白,《木兰辞》之故事性,甚至一些贴近生活的俚曲杂言,朗朗上口,易于记诵,先培养其于文字音韵之兴趣,方是正理!一上来便是佶屈聱牙的经义,岂不是扼杀天性,令其望而生畏?”

杜甫则坚持己见,引经据典,神色认真:“太白先生此言差矣。启蒙乃立德树人之基,岂可轻忽?《孝经》、《论语》乃圣贤微言大义,是为人处世之根本。孩童虽小,亦当先正其心性,明其伦常,根基稳固,日后方能立身行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无德之基,纵有才学,亦恐入歧途。”

两人各执一词,引经据典,谁也说服不了谁。李白嫌杜甫太过板正,束缚天性;杜甫觉得李白过于随性,根基不牢。

争到后来,两人都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在场“身份最高”的玉真公主,似乎想寻求支持。玉真公主却只是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微笑道:“二位先生所言,俱是金玉良言,各有至理。” 完美地将皮球踢开了。

两人又齐刷刷地看向我,显然是想让我这个“地主”评评理。

我顿感头皮发麻,这两位大佬我可都得罪不起。只好硬着头皮,祭出和稀泥**,赔着笑脸道:“二位先生高见,皆是为孩子们计之深远。弟子觉得,二者并非水火不容,或可并行不悖。不如我们因材施教?对诗文音律感兴趣的,可由萧先生引导,多读些诗歌杂文,培养情趣;性子沉静、乐于钻研的,则随杜先生精读经史,打牢根基。甚至,可否请师父您得闲时,来给孩子们讲讲山川壮丽、侠客传奇,开阔其眼界胸襟?如此,岂不两全其美,更能发掘孩子们不同天赋?”

李白闻言,略一思索,便抚掌大笑,声震屋瓦:“善!大善!因材施教,各取所需!子游此法甚合我意!老夫看可行!日后有空,定来与娃娃们说道说道这天地之大!”

杜甫也是捻须沉吟片刻,缓缓点头,脸上露出思索之色:“子游兄考虑周详,此举确能兼顾性情,避免偏废。只是经义根本,仍不可轻废……” 他虽然还是强调根本,但总算也是认可了这个折中的方案。

我暗暗抹了把冷汗,总算把这“学术争论”暂时平息了。

参观完毕,我们在茶仓一间简陋却收拾得异常干净的茶室里歇脚用茶,茶叶自然是我念兰轩的上品。萧叔子也过来作陪。

李白今日兴致似乎极高,与杜甫、萧叔子品着香茗,谈论诗文,时而品评古今人物,时而畅谈天下时事。杜甫起初在面对李白时还有些拘谨,但在李白那豪爽不拘、妙语连珠的感染下,也渐渐放开了些,开始侃侃而谈,发表自己的见解。

两人皆是当世顶尖的文人,学识渊博,思想深刻。这一交谈,虽是闲谈,却处处闪烁着智慧的火花。时而见解相合,便抚掌称快,引为知己;时而观点相左,便各抒己见,争锋相对。李白谈吐如天马行空,奇峰突起,充满浪漫的想象;杜甫则引证确凿,逻辑严密,立足现实。

那种顶尖智者之间思想的碰撞与交锋,虽无硝烟,却精彩纷呈,让在座如我、李冶、萧叔子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受益匪浅。

然而,每每当杜甫将话题深入,引经据典,试图将讨论引向儒家经典的治国平天下之道时,李白便往往哈哈一笑,要么以一句机巧的谐语或惊人的比喻将话题带偏,要么就干脆将话头引向名山大川的壮丽、仙侠传奇的缥缈。

或者干脆提议“如此良辰美景,有茶无酒,终是憾事,杜老弟,改日定要与你痛饮三百杯!”,让一心想要探讨经世济民之道的杜甫,常常有种蓄满力量的一拳打在柔软蓬松的棉花上的无力感。杜甫脸上每每露出无奈之色,但看向李白的眼神深处,那份对其不羁才华的深深敬佩,却始终未曾减少分毫。

而玉真公主,大多数时间只是娴静地坐在李白身侧稍后的位置,素手烹茶,动作优雅如画。

她的目光大多数时候都落在谈笑风生、神采飞扬的李白身上,那目光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

只有当偶尔与坐在对面的杜甫目光不经意相接时,两人都会迅速而礼貌地、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那种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对遥远青春过往的淡淡追忆和已然释然的惆怅,混杂在袅袅的茶香与激昂的谈兴之中,构成了一幅极为复杂、微妙又无比真实的人物关系图景。

李冶则挨着我坐,一会儿给我递块茶点,一会儿趁众人不注意,在我手心悄悄划字,先是划了个“李”字,又划了个“杜”字,最后画了个小小的爱心,然后冲我狡黠地眨眨眼,示意我注意那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流。

我只好在桌下轻轻握住她捣乱的手,阻止她继续“煽风点火”。

韩揆更是直接,抱剑立于茶室门外,如同门神,仿佛室内的谈笑风生、暗流涌动都与他无关,他只负责警戒和安全。

临走之时,李白似乎意犹未尽,他用力拍着杜甫那略显单薄的肩膀,朗声道:“杜老弟!你此地甚好!清净,有生气,有书香,有童趣!好地方!改日得空,老夫定再来寻你,到时候咱们不理这些经史子集,只管带上好酒,对饮论诗,一醉方休,如何?”

杜甫被李白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亲近搞得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躬身道:“太白先生若不嫌弃陋室粗茶,肯屈尊再来,杜某扫榻以待,随时恭候大驾!” 语气中的激动,难以掩饰。

回城的马车上,气氛轻松。李白对茶仓依旧是赞不绝口,尤其对杜甫的学问和人品给予了高度评价,说他“治学严谨,身体力行,是难得的实诚君子”,但最后总不忘习惯性地加上一句自己的点评:“就是太过板正了些,活得累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你说是不是,玉真?”

引得玉真公主又是好一阵带着笑意的嗔怪,说他“总是这般妄议他人,杜先生那是持重”。

而我,则靠在车厢上,回味着今日这“诗仙会诗圣”的精彩场面,心中感慨万千。历史的因缘际会,性格的鲜明对比,情感的微妙纠葛,在这小小的、充满希望的茶仓里,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有发自内心的相互敬佩,有根深蒂固的理念分歧,有尘封已久的尴尬过往,也有当下因善意而达成的和谐共存。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如此生动,如此真实,远比任何史书上的冰冷记载都要鲜活有趣,充满了浓郁的人间烟火气息。

只是,在这片祥和与热闹之下,我心底却有一丝隐忧挥之不去。不知当安禄山进京的铁蹄声最终踏破长安城的宁静时,眼前这茶仓的朗朗书声、孩子们的欢歌笑语,以及这难得的文化气息与生活趣味,又能在这动荡的乱世中持续多久呢?

在我那位便宜“义父”杨国忠同志“忠肝义胆”的鼎力操办下,我与李冶的婚事,果然如他所言,成了长安城近期最炙手可热的头条新闻。

“要让全天下知道李子游娶妻”,这话放出去的效果,就是李府那新换没多久的门槛,在这暮春四月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几乎要被络绎不绝的车轮马蹄和各式各样的官靴、布鞋、僧履踏平了三寸。

最先到的,反而是距离最远的“自己人”,这速度,让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动用了什么八百里加急的私人通道。

那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在书房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正翻阅着阿福从各地快马送来的念兰轩分号筹备情况简报,盘算着这商业帝国雏形的下一步扩张计划,就听得前院传来阿东那特有的、略显急促又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的通传声,由远及近,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老爷!夫人!喜讯!陆羽先生和朱放先生到了!车马都已经到府门外了!”

“陆羽和朱放?”我放下简报,心中一喜,这俩家伙,一个在湖州钻研茶道,一个在乌程做他的“县令”,居然是最先杀到的。

我看向一旁正安静做着针线活、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准备小衣的李冶。她显然也听到了,抬起那双金色的眼眸,与我相视一笑,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绣绷。

“他们倒是来得快!”我起身,绕过书案,向她伸出手,“走,季兰,快去迎接!朱放那大嗓门,怕是已经在门口嚷嚷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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