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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瞬白发如月 第126章 圣旨光环

作者:点一盏心灯421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9 14:21:02

“……是,夫人。”月娥的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粉红,垂着眼帘应下,声音细弱蚊呐。

“夫人呐……”我只觉得头疼无比。

“你闭嘴!”李冶横了我一眼,随即又靠上前来,紧紧抱住我的腰。那份温软馨香让我的心头猛地一揪。她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闷闷的,只有我一个人能听清,刚才的玩笑和命令此刻都化作了最深切的依恋和命令:“快点回来……我还等着成亲呢……”

那最后几个字,像是一块烙铁,烫在我的心口。

初春的风还在吹着,卷起微尘。初春的晨光尚未完全驱散夜的凉意。长安城在苏醒,那繁华的表象下,是无尽的未知。

我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带着一丝草木萌发的气息,还有……山雨欲来的铁腥。

不再多言,郑重地回抱住她,在她冰凉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等我。”

转身,利落地登上马车。“出发!”车辙辘辘,碾压过青石板的街道。掀开侧帘回望,李府门前,那道裹在银狐裘中的纤细身影,顶着满头的白发,如同一朵孤零零盛开在晨风里的银色鸢尾,久久伫立,未曾移动分毫。那双金眸,隔着不断拉开的距离,依然清晰地烙印在我眼中,盛满了整个长安城的牵挂和不离不弃的守候。

范阳。

我来了。

带着皇帝的谕旨,带着师父的嘱托,带着穿越者的一肚子算计。

带着能射落苍蝇翅膀的暗影管家阿东。

带着……那位据说能听到蚂蚁搬家的“顺风耳”小丫鬟韦月娥。

此去,是探那虎狼之穴,还是自投罗网?

拭目以待吧。

时间飞快,五日后的朱雀门外,晨曦似乎还带着深冬未曾褪尽的寒意,湿漉漉的灰白色晨雾如同巨大的、流动的纱幔,低低地笼罩着长安城这座庞大帝国的心脏。平日里只接待过往高官驿使的驿馆,此刻门户洞开,门外那片宽阔的空地上,被一股迥异于日常秩序的力量占据了。

最扎眼的是最前方两辆怪兽般的马车。深沉的漆色,厚重的楠木车厢骨架,几乎裹满了坚韧的熟皮,犹如披了甲的巨兽。巨大的高轮,阔大的车顶能轻易遮蔽风雨。数匹肩宽膀厚、来自河西的纯黑健马,嚼着冰冷的铁口衔,碗口大的铁蹄不安地踏击着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动,喷吐出的白气在冷冽的晨风里凝成一股股浓雾。这等制式,绝非皇家辇乘,却是真正手握数万雄兵的节度使方阵才能配备的规格,无声地透着边关铁骑的冷硬和压迫感。

车驾前后,肃立着十余名壮汉,犹如一排冰冷的铁像。贴身劲装勾勒出虬结的肌肉轮廓,外罩闪烁着寒光的半身兽头锁子甲,腰侧长刀刀鞘线条简洁流畅,隐而未发,却杀气腾腾。他们鹰隼般锐利的眼神警觉地扫视着周遭,让空气都绷紧了几分。整个队列杵在那里,沉重得像一柄蓄势待发的攻城巨锤。

这便是安禄山为我“精心准备”的北行“仪仗”了——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绑票的牢笼铁窗,昭示着一个冰冷的现实:此次范阳之行,休想有片刻自主。

在这股铁血煞气的后尾,相隔十多丈,可怜地缀着我昨天临时备下的两辆青布油幔马车。孤零零的,除了一个沉默得像石头的车把式,就只剩下阿东和月娥。

就在我准备登车时,身后严庄那辆堡垒般的车厢里,厚厚的毡布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一角。严庄那张刻板的脸庞出现在阴影边缘,目光精准地落在我手上那卷醒目的明黄卷轴上。他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瞬间掠过一丝极其精明的光芒,快得像毒蛇吐信。

“听闻李大夫接到圣旨到了?” 严庄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铁蹄扬尘的杂音,带着一种恍然大悟和恰到好处的“惊喜”,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我听见,“恭贺李大夫!看来昨夜贵妃娘娘入府,是为李大夫的前程保驾护航啊!这圣意关切,当真是如沐春风,比这长安城的朝霞还要明媚照人!”

他语速平稳,却字字如针,刺探之意昭然若揭,“李大夫此行北上,看来是又添了一道金灿灿的……‘护身符’啊!只是不知……” 他话锋一转,嘴角牵起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混合着调侃和试探的笑意,“这‘三镇监察使’的虎皮披在肩头……圣上他老人家,莫不是对我家安将军的‘职务安全’……也格外‘关心’起来了?哈哈!”

这老狐狸!反应也太快了!刚接圣旨就被他点出贵妃关系,还扣上一个“圣上不放心安禄山”的大帽子!这要是传出去,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刚到范阳就得被乱刀砍成饺子馅!

我立刻挤出比他夸张十倍的热络笑容,转身冲着严庄的马车方向抱拳扬声,声音洪亮得能压过马嘶:“哎呀!严先生谬赞了!这都是陛下的隆恩!贵妃娘娘心念晚辈!” 我一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模样,避重就轻,先把圣旨来源甩个半干净,“至于安将军!那可是国之柱石!圣上倚重无比的封疆大吏!严先生这玩笑可开大了!陛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安将军公务繁巨,特遣我等小卒为将军分忧,分担些巡边察访的琐碎杂务罢了!只盼此行能学到安将军治军理政之万一,也好回京为圣上解忧!岂敢有什么监察之意?实在折煞我等!”

我声音抑扬顿挫,表情丰富得可以去梨园客串,话里话外把自己踩到尘土里,把安禄山捧到九霄云外。心底却在狂骂:这老王八蛋,鼻子比狗还灵!这虎皮还没焐热乎就开始戳洞放风!

严庄端坐在阴影里,静静地听着我“声情并茂”的表白,脸上那点浮着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分,却更显得琢磨不透。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可,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如同一个宽厚长者看着急于辩白的毛头小子:“呵呵……李大夫过谦了。安帅闻听朝廷如此重视三镇边务,定当……深感欣慰。”那“欣慰”二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怎么听都像是裹着毒药的蜜糖。

车厢门帘无声地重新落下。

我保持着“感激涕零”的微笑,直到车门完全隔绝了视线,才猛地转身,脸上笑容秒收,像戴面具戴抽筋了似的,飞快地搓了把脸。这官场真不是人混的!心里骂着娘,还得对着杀父仇人笑得跟见了亲爹似的!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再不犹豫,掀起青布马车的车帘,一猫腰钻了进去。

车厢内,月娥已经安坐在对面门侧。我刚坐稳,阿东便扬起鞭杆,我们这略显寒酸的小车队终于融入了前方那钢铁洪流般的庞大队列,裹挟在震耳欲聋的铁蹄轰鸣和漫天黄尘之中,奔向北疆未知的阴霾。

车轮滚滚,烟尘蔽日。接下来的七八天行程,简直是一场与颠簸、风沙和严庄那堪比精确计算过的“行军表”的漫长搏斗。每日卯时拔营,几无喘息,连打尖歇息的驿站都像是流水线上设定好的停泊点,时间掐得分秒不差。我骨头快被颠散架了,精神也在这无处不在的监视和压迫下疲惫不堪。

这天傍晚,夕阳将天际染成一匹破碎的绸缎,残存的一点暖意迅速被凛冽北风卷走。探马来报,终于能在一个名为“清水驿”的大驿站歇脚。听到这驿站名字,连拉车的马都仿佛欢快地打了个响鼻——终于能喝口水了!

驿站比之前落脚的那些宽敞不少。我们车马刚进院,阿东的身影便如泥鳅般混入暮色不见踪迹。

严庄也在护卫簇拥下,从那移动堡垒里下来。他站在车辕旁,罕见地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抬手拂了拂沾染了旅途风尘的宽大衣袖,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张刻板的脸似乎被晚风吹得柔软了一丝,眼底带着长途跋涉后的倦意,竟主动开口:“李大夫,连日奔波,风尘仆仆。此地驿卒言,其厨子一手炖羊肉尚可,亦有新开的‘烧春’。今夜若无他事,同席共饮,权作途中解乏,如何?”

累是真累,脑子也被风沙吹得有些发木。但跟严庄同桌吃饭?这简直是黄鼠狼请鸡吃年夜饭!我心里的警报瞬间拉响!

可还没等我琢磨出个委婉又不失体面的推脱之词,身边一声夸张的附和已经响了起来:“哎呀呀!多谢严先生!我家老爷最爱这一口了!连日清汤寡水啃胡饼,老爷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阿东不知又从哪个犄角旮旯钻了出来,脸上堆满了感激涕零的笑意,那眼神闪得跟夜里的狼似的,“老爷您还等啥?严先生一片盛情,咱们可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啊!” 就差把我按头应下了。

这混账东西!我斜瞪了阿东一眼,心里那个憋屈。得,这鸿门宴是不吃也得吃了。人家当饵的鱼还知道蹦跶一下,我这倒好,被自家“忠仆”硬推着往锅里跳!

“严先生美意,正合李某心意!这些日子承蒙照顾,还未曾好好谢过!今晚定当奉陪!” 我挤出恰到好处的欣喜和一丝“受宠若惊”,拱手应承,肚子里已经把阿东问候了百八十遍。

严庄的嘴角似乎往上提了提,极其轻微,算是对我这识相的回答表示满意。他不再多言,在左右护卫的严密簇拥下,大步走向驿站最为宽敞明亮的正堂饭厅。

驿站饭堂确实不小,但此刻显然被严庄的卫队“筛过”了。几个原先可能在此用餐的驿丞小吏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带着两三个看起来就手脚麻利的小二,诚惶诚恐地杵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厅堂中央,两张榆木大方桌拼在一起。菜肴虽不算奢侈,但也看得出是用了心思:大块的酱驴肉油汪汪地堆叠成山,一摞摞刚出锅的蒸饼热气腾腾,一大盆熬成奶白色的羊肉汤香气四溢,飘着碧绿的葱花,甚至还有一盘在这个季节堪称稀罕的嫩炒菠菜。最显眼的是桌上立着两大坛还未开封的粗陶酒坛,坛口泥封乌黑发亮。

严庄当仁不让地在主位坐定。几名护卫如同铁铸的雕塑,无声地占据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关键位置,目光如炬,牢牢锁住将要落座的我。

我被“热情”地引导到严庄斜对面的位置,坐的却是张跛脚的矮凳,坐下时还吱嘎乱响,配合着严庄那张结实的太师椅,对比相当强烈。

“粗陋了些,比不得长安珍馐,怠慢李大夫了。”严庄拿起筷子,动作斯文地用筷尖点了点酱驴肉,又似不经意地用余光扫过我脚下的矮凳,“略备薄酒,驱驱寒气,解解乏闷。”

“严先生哪里话!此行一路,多承厚谊!有酒有肉,已是佳肴!” 我也拿起筷子,笑容满面,眼神却飞快瞟过他身后那几个门神般的护卫,还有角落里噤若寒蝉的驿卒,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阿东这时候又化身“忠仆”,极其自然地走上前拍开泥封,抱起沉重的酒坛就开始“吨吨吨”往两只硕大的粗陶海碗里倒酒。那手法看着粗犷,碗里的酒线倒是稳得很,一滴也没洒出来。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冲得人鼻子发痒。

“这范阳路遥,不知李大夫此去,可曾细想过……如何回报圣恩,不负这河北道观察处置使之职啊?”严庄端起海碗,并未立刻喝,只向我略略示意一下,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平和得像拉家常,眼神却锐利如锥,透过酒气直刺过来。终于来了!审问开始!

我脑子飞速运转,立刻端起碗回应,脸上一副“骤然被重臣问询深感惶恐”的表情:“蒙严先生垂问!李某唯念圣恩如山,不敢有一刻懈怠!此行所想,唯有尽心竭力,体察民情军务实况,察访官吏治事得失。

若能探得些许利国利民之策,回禀圣听,使三镇官民齐心,拱卫大唐安宁,便是李某最大的奢望了。至于其他?不敢多想,多想也白想!安将军威名赫赫,治边有方,定有无数良策,李某此去,正要多加讨教,多听多看!还望严先生不吝赐教才好!”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了忠心,又捧了安禄山脚丫子,最后还给他戴了顶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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