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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瞬白发如月 第73章 双剑合璧

作者:点一盏心灯421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9 14:21:02

除夕之夜的晚膳过后,庭院中一片洁白,簌簌的细雪无声无息地洒落,为屋脊梁枋和梅树枝桠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

火盆里的银霜炭烧得通红,跳跃的火焰映得人脸庞暖融一片。屋内,刚撤去馔玉炊金的席面,还残留着饴糖、椒柏酒的甜香和荤食的余温。

李冶搁下手中把玩的青瓷小盏,盏底残留着几滴琥珀色的酒液。她忽然转过脸看我,金眸在暖光下清亮逼人。

像揉碎了万千星子的墨玉:“夫君,”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一见的跃跃欲试,“好久没看你练‘青莲七剑’了,骨头都懒了吧?不如……”她盈盈起身,雪白的纻襦裙摆漾开柔和的弧度,“咱们二人过几招,活动活动筋骨如何?”

不等我回答,她已如穿花蛱蝶般轻快地步向门边衣桁,取下那柄悬挂着的青铜短剑。剑穗上的翠玉珠子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清响。

她推门而出,清凉的雪意与屋内暖香撞了满怀。她走到庭院中央那株虬枝峥嵘的老梅树下站定。

雪花在她乌黑的发髻旁旋落,白衣胜雪,几乎要与满庭素洁融为一体,却又因那灼灼生辉的眼眸与执着剑的姿态,透出一股子清绝的飒爽英气,似一块寒玉落入红炉之中,别样夺目。

我望着她,心头那点因酒意和暖房生出的懒散,被这突如其来的挑战吹散了。只得无奈一笑,李冶向来随性,兴致来了九头牛也拉不回头。“好端端的年节,又寻我去外面挨冻!”我故意板着脸嘟囔。

“习武之人,岂畏风雪!”她反唇相讥,下巴微扬,眉梢眼角俱是生动的挑衅,“快些取出青莲神剑来,莫不是怕输给我这‘三脚猫’?”

“激将法都用上了?”我失笑,站起身去找那被妥善收在檀木匣中的师父宝剑。经过她身侧时,春桃紧张地绞着手中一方崭新的素绢帕子,眼睛瞪得溜圆;杜若和月娥则是一副见怪不怪又饶有兴致的模样,含笑跟着我们来到廊下。

“娘子,可别忘了‘点到为止’四字。”我站在雪地另一端,抽出那柄跟随师父多年的青莲神剑。剑刃在屋檐灯笼的昏芒下泛出蒙蒙的青晕,忽隐忽现的莲花,透着一股沉凝。

“自然自然。”李冶嫣然一笑,那笑容还未完全收敛,清喝声已至:“看招!”

她身形骤动,白衣卷起细微的风声和几点雪尘。青铜短剑化作一道迅捷的白虹,无声无息又刁钻无比地直刺我的咽喉!这婆娘,切磋也讲个风度,竟一声不响攻我要害!

寒气逼人!我心头警铃大作,忙不迭旋身闪避,只觉得咽喉前一凉,剑风拂过肌肤。青莲神剑几乎同时“铮”然出鞘,沉重而精准地格开她紧跟而来的第二剑——横削小腹!

“当!”金石交击之声清脆地炸响,震落了几片枝头雪。

十招之内,战局方炽。她的青铜剑似有了魂灵,于漫天玉尘中翻飞,步伐轻灵如踏云端,点、削、刺、撩,剑走轻盈,剑招连绵,正是她最为擅长的路子——玉真师姐亲传的‘流云十三式’。

剑尖过处,行云流水,无挂无碍,只留几缕细微气流,搅动着飘落的雪花。那柔美身姿在雪中旋转,宛若素莲绽放,煞是好看。只是那剑势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辣,专攻下盘关节处,又急又密,叫人不敢大意。

我的青莲神剑却似我的化身,起落稳重,势如岳峙渊渟。或封或压,剑风沉厚,带得雪地都刮出小小的漩涡。她起初的抢攻,确实逼得我手忙脚乱。可十招一过,那熟悉的套路渐渐在我脑中清晰。

就在青莲剑的沉重剑脊再一次压下她的短剑时,我窥得一丝间隙。“娘子,小心!”手腕一转,剑势突变,沉重的青芒刹那间灵动起来,由压转挑,斜刺她右肩,正是七剑中的“禅心破”。李冶微微一诧,急急后仰避开。

哪知她非但未怒,反而眼眸一亮,笑意更深:“这才像点样子!”

我们身影在雪地中交错,青与白两团光芒缭绕,铮铮剑鸣伴着落雪簌簌,奏响一曲别样的除夕雅乐。李冶剑式陡然一变,短剑在她腕间灵巧旋转,几乎挽出数个令人目眩的光晕。

旋即,那青铜光影倏地炸开,一化三,三幻九……霎时间,我眼前仿若有无数寒星迸裂!银星点点,凌厉刺目,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光网,直扑面门!杀气如冬日寒风,砭人肌骨。

我非但未退,左脚前踏,竟直直撞向那片看似无解的银星剑雨!手中青莲神剑如臂使指,不再遵循任何刻板的招意。剑锋嗡鸣震颤,似从千江百川收束而来的唯一一点激流,径直刺入那万千光芒交汇的玄机之核。

“叮——!”

一声高亢入云的锐响,远比之前任何一次撞击都要清越持久,刺得人耳鼓微麻,连梅枝上的积雪都震落簌簌而下。

漫天的银星骤然熄灭。庭院寂然,唯余那悠长的铮鸣在雪幕中丝丝缕缕地回荡。两柄剑的剑尖,正正地、毫厘不爽地对抵在一起!微微震动着,牵引着持剑者的手臂。

李冶金瞳骤缩,满是难以置信的光芒,樱唇微张,竟怔住了一瞬。片刻后,那震惊凝为惊喜的笑意,灼灼地在她眼底点燃:“好!”她一声清喝,竟是满满激赏,“好一招……妙到毫巅的‘踏莲踪’!居然真让你撞上了要害!”

她话音未落,短剑一压即撤,人已借着我剑尖这一击之力,如燕子抄水般向后倒飞出去,足尖在雪地轻点,留下两点浅痕。就在后跃势尽之时,青铜剑光在她身前骤然划出一道耀目的、凝练如半轮寒月的巨大圆弧!

雪屑被这凌空一剑激扬而起,化作一圈晶莹的光屑。光影散去,她已稳立丈外,剑尖直指前方:“夫君,再接我这招‘梅雪炫光’!”

剑光并非单束,而是由无数道雪片般的晶亮光华层叠推进,如严冬暴雪横空卷来。纯粹、炫目、冰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锋芒!比方才的‘梅花三落’少了诡谲变幻,多了铺天盖地的凛冽威势。

清冽如雪的剑意直灌顶门。师父《侠客行》诗句中那股“意气素霓生”的奇特意境越发澄澈鲜明。诗剑不分家,师父曾说。此刻剑随心转,神意相连,手中的青莲神剑似被灌注了生命,不再仅是兵刃。

手腕微振,青莲剑锋在身前看似随意地划出一个饱满而温润的弧圈。没有固定路数,只有心头一股畅然之意流淌其中。

划过的轨迹宛如春日溪流绕着岸边初生的兰草,剑尖微微颤出几缕不易察觉的幽影,像是水波荡漾,又似剑气氤氲。无声无息地迎向那片铺天盖地的“梅雪”。

嗤——闷响中夹杂着奇异的撕裂般的细微声响。炫目的光幕瞬间凝固、皲裂、黯淡。像是被水流温柔地融化的寒冰。

那股柔韧之力并未消散,反而逆流而上,顺着对方剑势的回撤间隙,如春溪寻隙般悄然渗透、反弹而去!那幽影凝聚处,似有一股无形的暗劲无声勃发!

李冶脸色剧变,惊呼声脱口而出:“这是……?!”她的短剑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并非刚猛却沛然莫御的力量反震开来,整个人如遭无形的手推向后方,雪白的靴子踉跄着在雪地上“噗噗噗”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站稳。

我手臂微收,青莲神剑挽了个剑花,悄然归鞘。垂手而立,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犹自惊疑不定的李冶笑道:“惭愧,方才一时兴起,倒把娘子的妙招都搅乱了。”

李冶轻轻眨了下眼,娇嗔的向我噘着嘴。继而迸发出如获至宝般的神采,“方才……夫君此招,似拙实巧,浑然天成!绝非青莲七剑中任何一招,是你新悟的?”她几步上前,语速又快又亮,“快说,可曾有名目?”

廊下观战的三人这才从惊呆状态中回过神来。杜若和月娥眼睛发亮,显然被这从未见过的奇异交锋所震撼。春桃大大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攥紧的手帕无力地垂落,拍着胸脯后怕:“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老爷反手那一下,我还以为……”

我看着李冶期待的眼神,心中一动:“就叫……”略一思索,笑道,“‘兰心破’,娘子觉得如何?”

“‘兰心破’?”李冶跟着念了一遍,眼中笑意渐深。脸颊上一片绯红。故意瞪我一眼,带着三分娇嗔七分揶揄:“‘兰心破’?又是兰字头!李子游,你还真是偏爱这‘兰’字成瘾了!从‘念兰轩’,到‘兰香坊’,如今新创一剑也叫个‘兰心破’,下次怕不是要来个‘兰芽冒’、‘兰生尘’?”

我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娘子提醒得极是!为夫对‘兰’字,确然情深意重,情有独钟啊!”笑声在清冷的雪夜庭院中荡开,连带着枝头积雪都簌簌落了些许。

看着她娇嗔灵动的模样,心中满是暖意,走上前,抬手替她拂去发髻和肩头的落雪,温声道:“不若趁热打铁,今日我们夫妻二人便共创一套剑法如何?以‘兰’为引,就叫……‘兰心诀’!如何?”

李冶的目光与我对视。片刻的寂静中,笑意如暖融的春水,在彼此眼底无声流淌开来,不需言语便已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兰心诀……”她轻声重复,唇角扬起灿然的笑弧,“甚好。”

说罢手腕一抖,剑尖挽起几个轻巧别致的剑花,带着几分试招与约定的意味。我们相视大笑。方才惊心动魄的比试,此刻竟成了夫妻同创绝学的奇妙缘起。

亥时的更鼓声遥遥敲响,浣花别业各处庭院已是张灯结彩,处处焕然一新。檐下的大红灯笼映照着洁净的白雪,窗棂上崭新的桃符鲜艳夺目。中庭的几株老梅在风雪中舒展着枝丫,花苞隐隐鼓胀,暗香浮动。

偏厅里几案早已摆设整齐。朱放那洪亮豪迈、带着几分醉意的嗓门比人更先抵达:“哈哈哈,守岁这等好事,岂能落下我们!子游兄,季兰娘子,恕我来迟!”话音未落,人已如旋风般卷入庭中,带进一股浓烈的酒气和夜间的寒气。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陆羽,依旧是一身惯常的靛青布袍,显得内敛许多,鼻头冻得发红,胡须上也沾着零星的雪沫。他朝我们拱手致意,笑容可掬:“叨扰了,幸而赶到,能与诸君同守新岁,实乃快事。”

春桃最是麻利,早有预备般应了一声,转眼就和杜若、月娥一道搬来几张雅致的矮几,麻利地在暖意融融的厅堂正中铺陈开。

朱放大咧咧在首座席上歪着身子坐下,陆羽则盘膝端坐。热气腾腾的各色年菜被杜若和月娥流水般端上:香滑的胡麻粥冒着热气以暖腹,切成薄片盛在小青花碟里的、冻得晶莹半透明的花灯腊味(冷盘),象征吉祥富裕的热腾腾的五生盘(盛放着五种肉类),油亮浓香的葱醋鸡香味扑鼻,还有蒸得洁白如雪的雕胡饭(茭白籽实所蒸),更少不了造型玲珑可爱的面茧(类似汤团)、色彩鲜艳的合欢汤饼以及几样新摘的时令鲜蔬。朱放看得眼睛都直了,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春桃殷勤地为众人斟上温得恰到好处的兰香坊新酿,一时酒香馥郁,菜色流光,将方才雪夜习剑的清冷肃杀冲得荡然无存。

酒过三巡,觥筹交错。朱放那张方正黝黑的脸膛已然布满红晕,双目放光,话语也愈发激昂。他拍着自己有些发福的肚子,手指几乎要点到对面李冶的鼻尖。

突然“嘭”地一掌拍在面前的矮几上,震得杯碟叮当响:“不成,不成!光对着这满桌佳肴埋头苦干、闷头喝酒,这算什么守岁?简直暴殄天物!季兰娘子——”

他拉长了调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冶,“都喊你是大家,这除夕良辰,不来上一曲绝世妙音,岂不辜负了这满室华灯、屋外飘雪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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