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拐杖。
他干笑两声,眼神闪烁:“年轻人,你在说什么?饿了吧?我去让人给你准备早餐。”
立予珩伸手拦住镇长,笑眯眯地说:“别急着走啊,镇长。您昨晚明知道我是记者,还特意让我住进这栋房子,不就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欲擒故纵这招,向来是立予珩只愿陪自家老婆玩的专属游戏。
至于眼前这个副本里的NPC……
啧,还是省省吧。
他可没那个闲心周旋。
如果不说?
唉,那他就只好放点鬼陪他好好聊聊了。
镇长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年轻人,有些事情……知道了也没用的。”
立予珩挑眉:“有没有用,得我说了算。”
镇长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你说得对……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自己离开的。”
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教堂的尖顶:“十年前,小镇爆发了瘟疫……其实只是普通的禽流感,但我们地处两国交界,救援迟迟不到。全国都在闹瘟疫,没人顾得上我们这个小地方。”
镇长的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疲惫:“就在大家最绝望的时候,来了个自称医生的外乡人。他带来了‘神’的旨意,宣传什么‘放血疗法’,说只要虔诚信仰,就能得救。”
立予珩靠在墙边,静静听着。
“起初我和一些清醒的镇民极力反对,不让那个医生进入小镇,但越来越多的人信了……他们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伤害自己。”镇长的声音颤抖起来,“大半个镇子的人……就这么没了。”
他转过身,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同时,我的儿子……也感染了瘟疫,因为年纪太小没等到救援来…就走了。”
“后来救援终于到了,瘟疫被控制住了,但人心……已经回不来了。上面派人调查大半个镇子的镇民死亡的事情,我被叫去配合工作。”
镇长苦笑一声,“就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那个魔鬼又回来了!他让镇民修建教堂,把‘神’的画像挂在那里……等我回来时,一切都晚了。”
“上面抓走了那个医生,派老师来开课,告诉大家那是邪教。”镇长摇摇头,“但信的人已经魔怔了,不信的早看清了……最后老师也放弃了,离开了。”
他指着远处的教堂:“那幅画……没人敢动。也有人碰过,他们声称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有的甚至自杀了。”
立予珩挑眉:“所以他们就用红布把它盖起来了?”
“对。”镇长点头,“但即便如此,它的影响依然存在……镇上的怪事越来越多,有些人声称看到了死去亲人的鬼魂,甚至还有那个‘神’。”
“清醒的镇民受不了这种氛围,一个个来找我告别……我能怎么办?只能同意他们离开。”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的风声。
片刻后,立予珩开口:“那您呢?为什么不离开?”
镇长叹了口气,目光投向窗外破败的街道:“我…从小在这长大,是个孤儿,是镇上的大家一口饭一口水把我养大的。”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拐杖上的刻痕,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他们对我有恩,我不能走。”
立予珩挑了挑眉:“所以您就一个人守着这个空镇子?”
“不是一个人。”镇长摇摇头,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还有那些不愿离开的老人们……我们互相照应着。”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而且,我总觉得……我儿子还在这里。”
立予珩的目光微微一动:“您能看见他?”
镇长苦笑着摇头:“看不见。但有时候……我能感觉到。比如书房里的书会自己翻页,厨房的碗筷会莫名其妙移动位置。”
他抬头看向立予珩,眼里带着一丝希冀,“年轻人,你是记者,见多识广……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魂吗?”
立予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谁知道呢?也许您儿子只是太想您了,舍不得走。”
镇长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是啊……舍不得走。”
立予珩的目光越过镇长,落在房间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疏白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怀里还抱着那个破旧的小狗玩偶。
“镇长,谢谢您告诉我这些事。”立予珩收回视线,笑眯眯地说,“现在我有点饿了,能麻烦您准备一下早餐吗?”
镇长连忙点头:“当然当然,我这就去安排。”
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向楼梯,背影佝偻而孤独。
等脚步声远去,立予珩大步走向疏白,蹲下身与他平视:“偷听多久了?”
疏白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套他话。”
“这叫合理获取情报。”立予珩伸手揉了揉疏白的头发,“怎么,心疼你爹了?”
“他不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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