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得胜回山,缴获的兵甲粮草堆积如山,喽啰们欢天喜地,梁山泊一扫前些时日的阴霾,洋溢着胜利的喜悦。然而,聚义厅内,核心头领们的脸上却并无多少轻松之色。
晁盖重伤未愈,依旧卧床休养,厅内由宋江主持。众人分列两旁,武松因破敌首功,被特意安排坐在宋江下首。
宋江环视众人,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沉重:“此番青州之战,虽侥幸得胜,挫败了官军与妖人阴谋,但我梁山泊亦折损了不少弟兄,更与朝廷彻底撕破脸皮。那呼延灼败退,必不甘心,朝廷震怒,更大规模的围剿恐在不远。加之那神秘‘圣教’在暗处虎视眈眈,我等如今,实是危机四伏。”
厅内一片寂静,唯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所有人都清楚,宋江所言非虚。梁山泊看似风光,实则已站在了风口浪尖。
吴用轻摇羽扇,接口道:“哥哥所虑极是。以往我等虽与官府为敌,但多是小规模冲突,或劫掠州府,尚有余地。此次击退朝廷大将,等于公然造反,接下来,我等将要面对的,恐怕不再是地方厢军,而是真正的朝廷精锐。”
赤发鬼刘唐嚷道:“怕他个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俺们梁山兄弟齐心,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刘唐兄弟勇武可嘉。”吴用摇了摇头,“然则,仅凭一腔血勇,终非长久之计。朝廷势大,地广人众,兵多将广,若调集数路大军,四面合围,我梁山虽险,又能支撑几时?”
这话说到了众人的痛处。梁山泊再能打,毕竟只是一隅之地,如何能与整个庞大的帝国机器长期对抗?
混江龙李俊开口道:“军师所言有理。我等如今虽有些基业,但终是草莽,名不正言不顺,难以吸引天下真正的大才投效,亦难获得百姓长久拥戴。长此以往,终是困守之局。”
浪子燕青也道:“小乙在江湖走动,亦听闻些风声。如今朝廷虽暗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有童贯、高俅等奸臣把持朝政,若他们下定决心,调集西军边军前来,我等处境堪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析着当前困境,气氛愈发凝重。前途似乎一片迷茫,除了与朝廷血战到底,仿佛看不到别的出路。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武松,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冷静的力量。
“诸位兄弟,我等聚义梁山,所为者何?”
众人目光聚焦于他。
武松站起身,走到厅中,目光扫过一张张或熟悉或粗豪的面孔:“可是为了终日躲在这水泊之中,等着官军一次次前来围剿,直至力战而亡?或是为了劫掠些钱粮,逍遥快活一时,最终却落得个草寇流贼的骂名?”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我想,绝非如此!晁天王当初智取生辰纲,是为不义之财,取之有道!我等兄弟上梁山,多是被贪官污吏、豪强恶霸所逼,走投无路,只为求一条活路,存一份义气!”
林冲、花荣、秦明等受过官府欺压的头领闻言,皆露感慨之色,微微颔首。
“但求活路,并非只有死守梁山一条路。”武松话锋一转,“如今朝廷昏暗,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妖孽作乱。这天下,早已不是赵官家一人的天下,而是万千黎民百姓的天下!我梁山泊如今兵强马壮,更兼替天行道之名,为何不能有更大的作为?”
“武松兄弟,你的意思是?”宋江目光闪动,似乎猜到了什么。
吴用也放下了羽扇,凝神细听。
武松沉声道:“一味防守,终是下策。与其坐等朝廷大军压境,不如主动出击,但并非盲目树敌。我等当明确目标,联合一切可联合之力,廓清寰宇,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他目光锐利,继续道:“其一,对外,当遣使联络四方同样受压迫、有实力的豪杰义军,如淮西王庆、河北田虎、江南方腊等,即便不能结盟,亦可互通声气,令朝廷不能全力对付我一家。”
此言一出,厅内一阵骚动。与那些公认的“反贼”联络,这可是彻底断了招安的后路啊!
武松不管众人反应,继续道:“其二,对内,当整饬军纪,明确法令,善待来投百姓,发展生产,积蓄力量。梁山泊可为我根基,但绝不能画地为牢。需在周边州府暗中布置眼线,建立据点,甚至……择机夺取一两处根基深厚、易守难攻的州府作为犄角,扩大我梁山影响力和战略纵深!”
夺取州府!这已不仅仅是落草为寇,而是真正的割据一方了!
“其三,”武松声音愈发凝重,“也是当前最紧要之事,便是全力应对‘圣教’之威胁!此教蛊惑人心,手段阴毒,所图非小,其危害更在寻常官军之上!必须倾尽全力,查明其根底,斩断其伸向我梁山的触手!公孙胜先生、戴宗兄弟,此事需倚重二位。”
公孙胜微微颔首,戴宗也抱拳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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