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寥寥数字的急信,如同一声惊雷,在药王山静谧的空气中炸响。
“寨中生变,晁天王重伤,速归!”
武松捏着信纸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纸张边缘被攥得皱成一团。他胸膛剧烈起伏,那双刚刚因修炼《阴阳淬元诀》而略显平和的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凌厉的杀意与焦灼几乎要喷薄而出。晁盖哥哥重伤?!梁山泊如今是何等光景?
顾永亦是脸色煞白,猛地从床上坐起,牵动了未愈的伤势,咳嗽了几声,急声道:“二哥!我们必须立刻回去!”
桑槐公站在一旁,将那急信内容听在耳中,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但并未多言,只是转身走入内室,片刻后,拿着两个粗布包裹走了出来。
“此一去,山高路远,仇敌环伺。”他将包裹递给武松和顾永,“这里面是一些疗伤、解毒、固本的丹药,以及三张人皮面具,或可助你们隐匿行踪,避开沿途眼线。”
武松接过包裹,入手沉甸甸的,不仅是药物的重量,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恩情。他对着桑槐公深深一揖,喉咙有些发堵:“前辈救命、授艺之恩,武松铭感五内!待山寨事了,必当回报!”
桑槐公摆了摆手,神色依旧平淡:“江湖风波恶,各自保重吧。《阴阳淬元诀》初入门径,切记不可轻易与人动气,尤其要避免情绪剧烈波动,否则阴阳失衡,前功尽弃不说,更有立时毙命之危。至于回报……”他顿了顿,目光似乎透过武松,看到了更深远的地方,“他日若遇‘圣教’核心之人,替老夫多斩几个便是。”
武松重重点头:“晚辈记下了!”
事态紧急,容不得半分耽搁。武松与顾永当即收拾停当,换上桑槐公提供的粗布衣裳,戴上那做工精巧、足以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瞬间变成了两个面容普通、带着几分风霜之色的江湖客。
武松体内寒毒未清,但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和初步修炼《阴阳淬元诀》,行动已无大碍,只是内力运转时,丹田深处总会泛起一丝冰寒与灼热交织的奇异感觉。他强行压下因焦急而有些紊乱的气息,与顾永一起,对着桑槐公再次抱拳一礼,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茅屋,沿着下山的小径,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弥漫的山林之中。
桑槐公站在篱笆院内,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乱世将至,妖孽频出。这小子身负异数,也不知是福是祸……玄冥那老疯子,这次倒是给老夫找了个不小的麻烦。”
……
武松与顾永一路疾行,不敢有片刻停歇。他们专挑偏僻小路,昼伏夜出,凭借桑槐公提供的丹药和人皮面具,倒也避开了几波看似可疑的盘查。
数日之后,风尘仆仆的两人终于抵达了水泊梁山的地界。远远望去,八百里水泊烟波浩渺,宛子城巍然矗立,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不同往日的肃杀与紧张。水面巡哨的船只明显增多,船上喽啰个个刀出鞘、弓上弦,神色警惕。岸边的暗哨卡子也比平时多了数倍,盘查极为严格。
武松与顾永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沉。看来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两人寻了个隐蔽处,除去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这才走向一处入湖的渡口。把守渡口的头领认得武松和顾永,见到二人,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过望:“武二哥!顾头领!你们可算回来了!”
“闲话少说,速速送我们上山!晁天王伤势如何?”武松一把抓住那头领的胳膊,急声问道。
那头领脸上喜色一收,换上悲愤与凝重:“晁天王……唉,伤势极重,昏迷数日了!宋公明哥哥和吴用军师日夜守在榻前,整个山寨都戒严了!”
武松心头更沉,与顾永跳上一条快船,催促水手全力向金沙滩驶去。
船至金沙滩,早已得到消息的赤发鬼刘唐、立地太岁阮小二等人已等在岸边。见到武松,刘唐这个粗豪汉子竟眼圈一红,上前抓住武松的手臂:“兄弟!你们再不回来,山寨都要乱了!”
“刘唐哥哥,到底发生了何事?是何人伤了晁天王?”武松一边快步向山上走,一边急问。
阮小二在一旁咬牙切齿地道:“是曾头市那帮撮鸟!他们不知从何处请来了几个极其厉害的番僧做教头,武功诡异,还会使妖法!前几日晁天王亲自带兵下山理论,中了他们的埋伏,被一个使混铁禅杖的番僧暗算,后背挨了一记重的,那杖头喂有剧毒!”
曾头市!番僧!毒杖!
武松眼中寒光爆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体内那股因焦急而蠢蠢欲动的冰寒气息,险些失控,被他强行以《阴阳淬元诀》的法门压了下去,但脸色却瞬间白了一分。
顾永连忙扶住他,低声道:“二哥,稳住气息!”
武松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只是脚步更快了几分。
一行人迅速来到聚义厅后的天王寝殿。殿外守卫森严,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走进殿内,只见晁盖面色蜡黄,嘴唇干裂发紫,双目紧闭地躺在榻上,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神医安道全正在一旁小心地为其施针,额头满是汗水。宋江、吴用、公孙胜、林冲、花荣等核心头领皆围在榻前,个个面色沉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