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内的豪情与杀气,如同实质般弥漫,却又在吴用轻摇的羽扇下,渐渐沉淀为一种更为冷峻的决意。接风宴的喧嚣过后,核心的数位头领移步至后堂密室,灯火幽暗,气氛凝重。
晁盖、吴用、林冲、鲁智深、武松,以及掌管钱粮后勤(杜迁伏法后由吴用暂代,实际事务由几位老成头领分管)、水军(阮小二)、情报(朱贵)的几位关键人物围坐一堂。
“武松兄弟带回的消息,诸位都已知晓。”吴用开门见山,羽扇停在胸前,目光扫过众人,“如今我梁山,可谓内外交煎。外有蔡京调集的数万官军虎视眈眈,虽因内耗迟缓,但合围之势已成,迟早必至。内则有这神秘‘圣教’如毒蛇潜伏,其心叵测,其术诡异,防不胜防。”
鲁智深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碗乱跳:“怕他个鸟!官军来了便杀!那劳什子圣教敢露头,洒家便超度了他们!”
林冲相对沉稳,沉吟道:“鲁大哥勇武可嘉,然则敌势浩大,不可力敌。官军三路而来,虽步伐不一,但终究是朝廷经制之师,装备精良,非寻常州府兵马可比。更何况,我等还要分心防备那无孔不入的圣教。”
阮小二接口道:“林教头说的是。水寨方面,俺们兄弟已尽全力,各处水栅、暗桩、了望塔皆已加固,快船日夜巡弋,不敢有丝毫懈怠。但若官军不计代价,以巨舰硬冲,或以火攻,也是麻烦。”
朱贵也汇报道:“据各处眼线传回消息,官军主力仍在东平、济州境内缓慢集结,但河北方向那支禁军,约五千人,已抵达郓城以北五十里处扎营,统兵官确为‘镇三山’黄信。此人治军严谨,颇有勇名,需得小心应对。至于圣教…行踪依旧诡秘,除了武都头遭遇的几次,再无明确踪迹,仿佛…仿佛消失了一般。”
消失?武松眉头微蹙。圣教绝不会放弃,他们的沉默,往往意味着更深的谋划。
晁盖看向吴用:“学究,你有何良策?”
吴用羽扇轻摇,缓缓道:“为今之计,需得分而治之,内外兼修。”
他伸出两根手指:“对外,官军乃是明面上的大敌,需以雷霆手段,挫其锐气,乱其部署!黄信这支河北禁军,孤军深入,正是一块试刀石!若能将其击溃,必能震慑东平、济州两路兵马,使其不敢轻进,为我梁山赢得更多时间!”
“学究的意思是…主动出击?”林冲目光一闪。
“不错!”吴用点头,“趁其立足未稳,地形不熟,以精兵突袭,焚其粮草,乱其营盘!不求全歼,但求重创!此战,需一勇猛善战、又能临机决断之大将统领!”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武松。
武松刚刚归来,携大功于身,武艺高强,胆识过人,更是新晋头领,需要一场硬仗来稳固地位、证明能力。由他领兵出击,再合适不过。
武松感受到众人的目光,缓缓站起身,抱拳道:“天王,学究!武松愿往!定叫那黄信,知道我梁山手段!”
“好!”晁盖大喜,“便由武松兄弟,领步军精锐五百,阮小七率快船二十艘接应,今夜出发,突袭黄信大营!”
“得令!”武松与一旁的阮小七同时应诺。
吴用又看向林冲和鲁智深:“林教头,鲁大师,山寨防务,便拜托二位了。需严防官军其他两路趁机来攻,更要警惕圣教暗中作祟。”
林冲、鲁智深肃然领命。
“至于对内…”吴用话锋一转,神色变得无比凝重,“圣教之患,犹在官军之上!其手段诡异,目标不明,更可能已在我等身边布下暗棋。武松兄弟提及的‘星宿’、‘钥匙’之说,虽看似荒诞,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声音低沉:“诸位兄弟需得仔细回想,近来身边可有异常之人、异常之事?尤其是…与那‘星宿’可能相关之征兆。”
众人闻言,皆陷入沉思。鲁智深挠着光头:“星宿?俺老鲁除了喝酒吃肉打架,哪懂什么星宿不星宿!”
林冲则沉吟道:“若按民间传说,天罡地煞,对应星宿…莫非…”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梁山聚义,本就隐隐有上应星宿之说。
武松心中一动,想起那老道留下的“煞星”、“贪狼”字眼,以及自己在东京的种种遭遇,难道这“星宿”之说,并非全然虚妄?自己这穿越而来的灵魂,又对应着哪一颗星?
吴用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道:“此事玄奥,暂且搁置,但不可不防。朱贵兄弟。”
“在。”
“你手下神行太保,需分出部分精力,暗中查访与‘圣教’、‘无生老母’相关的一切线索,尤其是近期出入山寨的可疑人员,或与外界有非常联系的弟兄。切记,暗中进行,勿要引起恐慌。”
“朱贵明白!”
安排已定,众人各自领命而去。武松与阮小七更是立刻前去点齐兵马,准备夜袭事宜。
密室内,只剩下晁盖与吴用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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