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洞开的巨响,如同砸碎了真定府守军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当马扩那两千蓄势已久的铁骑,如同灼热的铁流般从破碎的城门汹涌而入时,城门口残余的金兵抵抗瞬间土崩瓦解。
铁蹄踏碎青石板路,溅起漫天火星。骑兵们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如同砍瓜切菜般将惊慌失措的守军劈倒。恐慌如同瘟疫般沿着街道迅速蔓延。
“控制城门区域!向两侧城墙推进!接应步军兄弟上城!”马扩一马当先,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依旧清晰,指挥着骑兵迅速扩大突破口。
我和鲁智深、石秀等人压力骤减。鲁智深拔出撬动绞盘的禅杖,喘着粗气,与我背靠背站立,扫视着周围零星的战斗。我腰间的伤口还在流血,阵阵眩晕感不断袭来,被我强行压下。
“二哥!你的伤!”石秀看到我腰间浸透衣甲的鲜血,惊呼道。
“无妨!皮肉伤!”我咬着牙,撕下一条衣襟,胡乱将伤口缠紧,“李逵呢?”
“铁牛那厮,带着人从里面撞开门后,就嗷嗷叫着往城里冲了!”鲁智深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沫,瓮声道。
这个莽夫!我心中暗骂,但此刻也顾不上了。城门虽破,但战斗远未结束。必须趁金军指挥系统混乱之际,达成最重要的战略目标——焚毁粮仓、府库!
“鲁达,石秀!随我直扑城西粮仓!刘唐,史进!你们带人控制这段城墙,接应后续弟兄,然后向府库方向进攻!遇到大队金兵,不可恋战,放火为上!”我迅速下达命令。
“得令!”
没有片刻休整,我和鲁智深、石秀,汇合了数十名悍卒,沿着血流成河的街道,向着探明的城西粮仓方向猛扑过去。马扩的部分骑兵也分出一支,跟随我们一同行动,提供机动支援。
真定府内已是一片混乱。百姓紧闭门户,瑟瑟发抖。溃散的金兵、试图组织抵抗的军官、还有我们这些如同尖刀般插入城内的袭击者,在街巷间追逐厮杀。火光四处燃起,喊杀声、哭嚎声、兵刃碰撞声此起彼伏。
沿途遇到几股试图阻拦的金兵小队,都被我们以雷霆之势迅速击溃。鲁智深的禅杖如同攻城锤,所向披靡。石秀的钢刀神出鬼没,专司清理暗处的冷箭和顽敌。我忍着剧痛,点钢枪依旧狠辣精准,但动作已不如之前灵动。
越靠近城西,抵抗似乎越发激烈起来。显然,金军也明白粮仓的重要性,在此布置了重兵。
转过一个街角,前方赫然出现一座巨大的、被高墙环绕的仓廪区!墙头之上,火把通明,密密麻麻站满了张弓搭箭的金兵!大门紧闭,门前还有数百名金兵结阵防守,刀枪如林,杀气腾腾!
“放箭!”
看到我们出现,墙头上的金军将领毫不犹豫地下令!
霎时间,箭如雨下!
“举盾!冲过去!”我厉声大喝,率先顶着盾牌向前猛冲。必须尽快贴近,否则在这开阔地带,我们就是活靶子!
“噗噗噗……”箭矢密集地钉在盾牌上、地面上,甚至身旁弟兄的身体上。不断有人中箭倒地,但冲锋的步伐没有丝毫停滞。
鲁智深更是悍勇,将禅杖舞动得如同风车,大部分箭矢都被他格挡开,偶尔有几支射中他厚重的身躯,也被肌肉卡住,未能造成致命伤,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凶性!
五十步!三十步!
眼看就要冲入敌阵!
“掷!”
金军阵中,一声令下,前排刀盾手猛地蹲下,后排掷出了一片黑压压的短矛(投枪)!
这短矛的威力远比箭矢恐怖!即便有盾牌格挡,巨大的冲击力也足以让人手臂骨折,盾牌碎裂!
“小心!”石秀惊呼,猛地将我向旁边一推!
“噗!”一支短矛擦着我的肩膀飞过,将身后一名弟兄连人带盾钉死在地上!
另一支短矛则射中了鲁智深挥舞禅杖的手臂,深入数寸!鲁智深闷哼一声,动作一滞,顿时又有几支箭矢射在他身上!
“鲁达!”
“洒家没事!”鲁智深怒吼一声,竟一把将手臂上的短矛拔出,带出一蓬鲜血,不管不顾,继续前冲!
终于,我们如同血人般,狠狠撞入了金军的防守阵型!
短兵相接,血肉横飞!
我丢掉几乎被射烂的盾牌,点钢枪如同毒龙出海,专挑敌人咽喉、面门等无甲处攻击。腰间的伤痛和失血让我气息不稳,但招式反而更加狠辣简洁,力求一击毙敌。
鲁智深虽然受伤,但那股蛮力依旧恐怖,禅杖扫过,便是筋断骨折。石秀则如同鬼魅,在人群中穿梭,刀光闪烁,不断有金兵捂着喉咙倒下。
跟随我们的忠义军士卒和马扩的骑兵也拼死搏杀,每一个人都杀红了眼。
然而,守军的兵力远超我们,而且结阵而战,极其顽强。我们虽然悍勇,但冲击的势头渐渐被遏制,陷入了残酷的消耗战。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一旦金军援兵赶到,或者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我们这些人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