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昌府城头,原本飘扬的宋字旗被扯下,换上了梁山的杏黄旗。城门洞开,一队队梁山士卒维持着秩序,虽刀枪在手,却秋毫无犯。
府衙大堂之上,宋江端坐原本属于程万里的位置,卢俊义、吴用、武松等核心头领分列左右。堂下,跪着面如死灰、抖如筛糠的知府程万里,以及虽被捆绑却依旧挺直脊梁、面带不屈的都监张清。
“程万里!”宋江一拍惊堂木,声音威严,“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国恤民,反而贪赃枉法,横征暴敛,致使东昌百姓民不聊生!你可知罪?!”
程万里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知罪!下官知罪!求宋头领饶命啊!下官愿献出全部家财,只求饶我一命!”
看着他这副丑态,堂上众头领无不面露鄙夷。
吴用冷笑道:“你的家财,自然要充公,用以赈济被你盘剥的百姓!至于你的性命……来人!将程万里押下去,严加看管,将其罪状罗列清楚,公之于众!待禀明公明哥哥后,依律处置!”
“是!”两名彪形大汉上前,将哭嚎不止的程万里拖了下去。
厅内众人的目光,随即落在了张清身上。
“张清将军,”宋江语气稍缓,“你武艺高强,忠勇可嘉。奈何明珠暗投,效力于这等昏官麾下。如今东昌已破,程万里伏法,将军何不弃暗投明,归顺我梁山,共聚大义,替天行道?”
张清昂首道:“张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日兵败被擒,有死而已!岂能屈身从贼,玷污清白!”
“贼?”武松踏前一步,目光如电,直视张清,“将军口中的‘贼’,如今正在开仓放粮,赈济被你等口中‘官府’逼得卖儿鬻女的百姓!而将军效忠的‘君’,却在那东京城中,与蔡京、童贯等奸臣寻欢作乐,视北疆烽火、南方饥馑如无物!敢问将军,究竟谁是贼?谁在行道?”
张清被武松目光所慑,又闻此言,不由得语塞。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东昌府民情如何,他亦有耳闻目睹,只是自幼受忠君思想熏陶,一时难以转变。
吴用见状,摇扇道:“张将军,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当今天子昏聩,奸臣当道,民不聊生。我梁山聚义,非为私利,实乃不忍见天下百姓受苦,欲伸张大义于世间。将军一身本事,正当用于保境安民,匡扶正义,何苦为那腐朽朝廷殉葬?”
卢俊义也开口道:“张将军,卢某出身北京大名府,亦曾以为忠君报国便是正道。然经历世事,方知这‘忠’,当忠于天下黎民,忠于心中道义,而非愚忠于一人一姓!请将军三思。”
张清看着堂上众人,见他们虽出身草莽,却个个气度不凡,言语间自有道理,更想到入城以来,梁山军纪严明,并未扰民,反而开仓放粮,心中不由动摇。
就在这时,燕青快步走入堂内,禀报道:“公明哥哥,诸位头领,府库已清点完毕,粮仓也已打开,城外百姓闻讯,正蜂拥而来!”
宋江起身,对张清道:“张将军,是非曲直,非口舌可辩。不如随我等一同前往,亲眼看看,何为‘贼’,何为‘道’!”
说罢,不容张清拒绝,便命人带着他,一同前往城中广场。
广场之上,人山人海,喧嚣鼎沸。数十口大锅支起,里面熬着稠粥,香气四溢。梁山士卒们正将府库中查抄出的粮食,一袋袋、一斗斗地分发给面黄肌瘦的百姓。蒋敬、穆春等人负责登记造册,维持秩序,虽忙碌,却有条不紊。
“是粮食!真的是粮食!”
“梁山好汉万岁!”
“多谢好汉老爷!活命之恩啊!”
拿到粮食的百姓,有的跪地磕头,有的喜极而泣,有的迫不及待地生嚼着米粒,场面令人动容。
张清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撼了。他从未见过官府如此大规模地、真心实意地赈济百姓。以往即便有赈灾,也多被层层克扣,到了百姓手中所剩无几。而眼前这些欢呼、这些泪水,是作不得假的。
武松指着那些百姓,对张清沉声道:“张将军,你看清楚了。他们,才是这天下之根本!我梁山所求,不过是让他们能有一条活路!这,难道错了吗?”
张清看着那一张张充满希望与感激的脸庞,再回想程万里等人的所作所为,以及朝廷的腐朽,心中那道坚守多年的壁垒,终于轰然倒塌。
他长叹一声,低下头,对宋江道:“宋头领……张某……愿降。”
宋江大喜,亲自上前为其松绑,拉着他的手道:“得将军相助,如虎添翼!实乃梁山之幸,百姓之福!”
张清归顺,无疑又为梁山增添了一员顶尖猛将。
接下来的几日,梁山并未急于撤离。吴用主持,将程万里历年贪墨的罪状详细罗列,张榜公告,并将其部分家财折算成银钱,连同府库中部分钱财,一并分发给受损最重的百姓。
同时,梁山打出了“替天行道,伐无道,赈饥民”的旗号,宣布东昌府暂由梁山代管,废除程万里时期的大部分苛捐杂税,鼓励农耕商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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