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威带来的消息,让刚刚经历血战、尚未不及喘息的众人心头再次一紧。
官军?数十艘战船?征剿水寇?
李俊眉头紧锁,看向武松:“二郎,你看这……”
武松目光沉静,望向江陵府方向的湖面,虽未见船影,但空气中似乎已能嗅到那无形的压力。他沉吟片刻,快速分析:“我等方才捣毁圣教巢穴,闹出偌大动静,官军此时出现,绝非巧合。只是不知,他们是冲着圣教而来,还是……冲着我们梁山而来?”
公孙胜拂尘轻摆,接口道:“若是前者,或可周旋;若是后者,只怕来者不善。我等此刻人困马乏,携带着众多女童,不宜与大队官军硬拼。”
朱武也道:“武松哥哥所言极是。需得早做决断,是战,是走,还是……与之交涉?”
鲁智深摸了摸光头,哼道:“管他娘的是谁,若敢拦路,洒家照样一禅杖一个!”
“大师稍安勿躁。”武松抬手制止,他心知此刻鲁莽不得。他目光扫过船上那些惊魂未定、需要妥善安置的女童,又看了看周围不少带伤的弟兄,决然道:“我等此行目的已达,救出童女,捣毁魔窟,不必与官军纠缠。李俊哥哥,可能寻到隐秘水路,暂避其锋?”
李俊对洞庭水文极为熟悉,闻言立刻道:“由此向西,有一片纵横交错的芦苇荡,水道复杂,暗礁遍布,名曰‘**荡’,官军大船难以深入,可暂避一时。”
“好!就依李俊哥哥,速往**荡!”武松当即下令。
梁山水军常年与官军周旋,对此驾轻就熟。李俊令旗挥动,船队立刻变换队形,舍弃笨重大船,全员换乘轻快小船,如同灵活的游鱼,悄无声息地驶离主航道,钻入一片茫茫无际的芦苇荡中。
这**荡果然名不虚传,水道百转千回,芦苇高过人头,视线受阻,若非李俊这等老手引领,极易迷失方向。船队在其中穿梭,很快便失去了踪影。
就在梁山水军船队消失后约莫半个时辰,湖面上旌旗招展,一支庞大的官军船队浩浩荡荡驶来。当先一艘楼船上,站立着数名顶盔贯甲的将领,为首一人,面色威严,正是江陵府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他身旁站着一名文官打扮、眼神闪烁的幕僚。
黄信望着远处仍在冒烟起火、隐隐传来崩塌声的君山岛,眉头紧皱:“好大的动静!这君山之上,果然是藏污纳垢之所!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为?”
那幕僚低声道:“都监大人,根据线报,近日有梁山贼寇武松、李俊等人活跃于洞庭湖一带,与那盘踞君山的‘圣教’似有冲突。此番景象,极有可能是两股贼寇火并所致。”
“梁山的人?”黄信眼神一凝,“他们竟敢跑到江南地界来撒野!还闹出这般动静!”他心中盘算,若能趁机将这两股贼寇一网打尽,或是擒获武松、李俊等头领,无疑是天大功劳。
“传令!加速前进,包围君山岛!仔细搜查,若有活口,一律擒拿!发现梁山贼寇踪迹,立刻追击!”黄信下令。
“是!”
官军船队加速,向着君山岛合围而去。然而,等他们登上已成废墟焦土的君山,除了找到一些圣教普通教徒和水匪的尸体以及部分废墟中挣扎的伤者外,哪里还有梁山好汉的影子?武松等人早已远遁。
黄信站在轩辕台的废墟上,看着满地狼藉和仍在燃烧的火焰,脸色阴沉。他命人拷问俘虏,得知确是梁山武松、李俊等人突袭此地,杀了圣教首领玄冥上师和火尊长老,救走了一批童女,而后便不知所踪。
“搜!给我仔细搜湖!他们带着女童,行动不便,定然还未走远!”黄信不甘心就此罢休,命令船队以君山为中心,向外辐射搜索。
然而,洞庭湖浩渺八百余里,水道纵横,岛屿星罗棋布,梁山水军又精于水战,刻意隐藏之下,官军如同大海捞针,搜寻了大半日,竟一无所获。
**荡深处,梁山水军临时落脚点。
众人得以暂时喘息。孙二娘、张青等人忙着给受伤的弟兄和受惊的女童处理伤势,分发干粮饮水。
武松、李俊、公孙胜、朱武、鲁智深等核心头领聚在一处。
“这官军来得蹊跷。”李俊沉声道,“ timing 未免太巧了些。”
朱武捻着短须,分析道:“两种可能。其一,官军早已注意到圣教在君山的活动,只是碍于其势力与隐秘,未曾动手,此番我等替他们除了此患,他们前来摘桃子,并想顺便将我等一并剿灭。”
“其二,”他顿了顿,看向武松,“或许圣教在官府内部亦有眼线或勾结,得知我等行动,故意引官军前来,借刀杀人。”
武松点了点头,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他更倾向于后者,圣教势力盘根错节,渗透官府并非难事。
“无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武松道,“官军搜寻无果,可能会扩大范围,这**荡也非绝对安全。需尽快将这些女童送回各自家中,我等也需另寻落脚之处,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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