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探子,悄无声息的到了河内,他们带来了河东的消息。
“军功授田!”
“分家!”
“赋税变轻了!”
“官府的人也不贪钱了!”
尤其是那“分家”之策。
对那些世代为主家做牛做马,不得寸土的支脉、庶子而言。
不啻于天籁之音。
“什么?旁支庶子都能分到家产?”
“也能有自己的田地?”
“不用再看主家那些人的脸色了?”
而河内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主脉们,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悸。
“岂有此理!”
“刘备这是要掘我等的根啊!”
“分家?那成何体统!”
“庶孽也敢与嫡长争利?天下要大乱了!”
他们发现,往日里那些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族人、佃户、家仆。
眼神开始有些变化。
忠诚,这个他们曾经深信不疑,维系家族统治的基石。
正在悄然瓦解。
司马府,书房内,香炉里青烟袅袅。
十二岁的司马懿,摊开的竹简上,空空如也。
天字密探,已经派出去多日,到现在还杳无音讯。
“废物!”
司马懿低声咒骂了一句,既骂那些无能的密探,也骂让他束手无策的郭嘉。
五万大军已经集结了几天。
人吃马嚼,粮草军械,每日的消耗都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他能再等下去了,拖延一日,变数便增一分。
但在出兵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司马懿的眼中,闪过一丝与其年龄不符的阴鸷与狠辣。
郭嘉的探子,既然喜欢在河内活动。
那就让他们,永远留在这里。
巩固司马家在河内的绝对统治。
一个狠毒的计划,在他小小的脑袋里,迅速成型。
“来人。”
门外,管家应声而入。
“公子有何吩咐?”
“传我的话,就说为了让司马家和张家的联系更加紧密,司马家与张家提前举行我与张春华(虽然张春华才两岁)的订婚宴,将于八月初七,在张府举办盛宴。”
“邀请河内各大家族的人,以及城中有名望的士人,务必赏光。”
“另外,放出风声去,就说此次宴会,除了庆贺订婚,还将商议征讨河东的军机要务。”
管家躬身领命:“是,小人立刻去办。”
司马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郭嘉啊郭嘉,你以为你的探子无孔不入?
八月初七,张府。
高朋满座,衣香鬓影。
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河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齐了。
张家家主张汪,满面红光,亲自在门口迎接。
“司马贤侄,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啊!”
他拉着司马懿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司马懿脸上也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与众人周旋应酬。
他看向整个宴会场地。
果然,有不少陌生的面孔。
很好。
都来了。
宴会即将开始。
司马懿起身,对身旁的父亲司马防低声道:“父亲,孩儿有些军情上的细节,想与父亲单独商议片刻。”
司马防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
父子二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屏退左右。
“仲达,何事如此神秘?”司马防问道。
司马懿脸上的笑容敛去。
“父亲,今日这宴席上的酒,孩儿都加了料。”
司马防一愣:“加了料?什么料?可是助兴之物?”
司马懿缓缓摇头:“是能送他们所有人,一起上路的料。”
“什……什么?!”
司马防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仲达……你……你说的是……是毒酒?!”
“父亲明鉴。”司马懿语气平静。
“你……你疯了!?”司马防的声音都在颤抖,“那些……那些可都是河内各家的人!还有一些名士啊?!”
“为何不可?”司马懿反问,眼神冷冽如冰,“父亲,郭嘉的探子渗透河内,如附骨之疽,若不尽早清除,必成大患。”
“至于那些所谓的盟友……”他嘴角露出一丝讥诮,“他们各怀鬼胎,不过是想借我司马家的势,分一杯羹罢了。今日除了他们,也可震慑宵小,让我司马家,真正成为河内独一无二的主人。”
“清除威胁,巩固地位,还能报郭嘉渗透之仇,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正所谓无毒不丈夫!”
司马防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可……春华她……”
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神中只剩下疲惫与默认。
“你好自为之吧。”
司马懿微微躬身:“谢父亲成全。”
张府内,酒水倾翻,佳肴狼藉。
所有的宾客,不久前还在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此刻,却一个个面色青紫,口鼻流血。
他们倒在地上,身体扭曲,发出凄厉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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