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聘”这两个字从沈潇口中吐出时,整个县衙大堂,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
“子明,你没说胡话吧?”
马超第一个蹦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潇。
“文聘?哪个文聘?就是在断龙坡埋伏咱们的那个文聘?”
“那家伙是蔡瑁手下的一条忠犬!咱们刚把他上司的弟弟给活捉了,把他手下的兵打得屁滚尿流,你现在跟我说,要去策反他?”
马超的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赵云、甘宁、周泰等人也是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提议充满了疑虑。
让敌人投降,他们能理解。
但策反一个刚刚还在战场上与己方殊死搏斗,并且以忠勇闻名的敌方大将,这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主簿,”诸葛亮身旁的庞统,捻着自己那几根稀疏的短须,小眼睛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文聘此人,我亦有所耳闻。其人忠勇过人,在荆州军中颇有威望,但此人是南阳人,并非蔡瑁的襄阳嫡系。他效忠的,是刘景升,是荆州牧这个位置,而非蔡氏。”
庞统的话,让众人微微一怔。
沈潇赞许地看了庞统一眼。
不愧是未来的凤雏,瞬间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士元说得没错。”
沈潇走到地图前,目光再次锁定了襄阳的位置。
“文聘,是一条狼,一条被蔡瑁用链子拴着的狼。他忠诚,但他忠诚的对象,是荆州的牧守,是刘表,而不是蔡瑁这个外戚。”
“断龙坡一战,他败了。但不是败在我们手上,而是败在了蔡瑁的愚蠢指挥和李珪那个蠢货的身上。”
“你们想,蔡瑁此人,心胸狭隘,多疑善妒。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亏,损兵折将,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被活捉,他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吗?”
沈潇缓缓转身,目光扫过众人。
“不,他不会。他只会疯狂地寻找替罪羊!”
“而打了败仗的文聘,就是最好,也最完美的替罪羊!”
“功劳,是蔡瑁的。黑锅,是文聘的。这,就是蔡瑁的用人之道。”
“我们不需要去说服文聘,我们只需要让蔡瑁,亲自把文聘推到我们这边来!”
沈潇的话,打开了众人脑中的迷雾!
马超等人恍然大悟,而诸葛亮和庞统,这两位顶级智者的眼中,则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主簿此计,釜底抽薪,妙!实在是妙!”诸葛亮手中的羽扇轻轻一摇,整个人都透着智珠在握的从容与兴奋。
他上前一步,清朗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
“亮,有一策,可助主簿,功成此事!”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诸葛亮身上。
只见诸葛亮嘴角微微上扬,眸子里闪过狡黠。
“我们可以将蔡和、蔡中二人,放了。”
“什么?!”马超又叫了起来,“孔明,你也疯了?好不容易抓来的,就这么放了?”
诸葛亮不理他,继续说道:“当然,不是白放。我们要修书一封,托他二人,‘偷偷’带给文聘。”
“信中,我们不必劝降,反而要大肆赞扬文聘将军忠勇无双,守节不移。再痛心疾首地指出,蔡瑁妒贤嫉能,断龙坡之败,罪不在将军,然蔡瑁为推卸责任,必将脏水泼到将军身上,言语中,再为将军的处境,深感惋惜与不平,劝他早做打算……”
诸葛亮说到这里,环视着众人脸上越来越精彩的表情。
“此信,蔡和、蔡中两个草包,为了活命,为了推卸责任,必然会‘无意间’,让这封信落到蔡瑁的手中。”
“以蔡瑁的性格,他看不看得到信不重要,只要他知道有这么一封信的存在,猜忌的种子,便会立刻在他心中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这,便是阳谋!”
“无论文聘是否忠心,他都百口莫辩!等待他的,只有被猜忌,被夺权,甚至是被杀人灭口!”
“届时,被逼到绝路的文聘,会怎么办?”
“啪!”
庞统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指着诸葛亮,激动得语无伦次。
“妙!妙啊!孔明!你这家伙,肚子里装的坏水比湘江的水还多!”
“这哪里是离间计!这他娘的是诛心之计啊!”
“杀人,还要诛心!直接把选择题拍在蔡瑁脸上,逼着他去怀疑自己手下最能打的大将!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整个大堂,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恍然大悟的惊叹声。
马超张大了嘴巴,看看沈潇,又看看诸葛亮和庞统,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
他娘的,这群读书人,心都这么脏的吗?
打仗就打仗,怎么还带这么玩的?
沈潇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大定。
“好!”沈潇一锤定音,“孔明,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
“亮,领命!”
……
当天下午。
被关押了一夜,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蔡和、蔡中两兄弟,被带到了县衙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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