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遂被恭维捧得飘飘然,正要再说几句宏图伟业时,他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
大帐里,除了他自己的声音和粗重的呼吸声,连杂音都没有。他自己的几个亲兵,此刻都像木雕泥塑,一动不动。
他环视一周,心脏猛地一突。
他看到,黄华与黄昂带来的那三十名亲兵,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散开。他们有的看似随意地靠在帐篷的立柱上,有的在整理甲胄,但每几个人的位置,都恰好站在了他一名亲兵的身旁,隐隐形成了几对一的钳制。
而黄华、黄昂兄弟二人,连同几个气息最彪悍的亲兵,正站在离他不到五步的地方,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封死。
黄华的右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黄昂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贪婪和畏惧,而是冰冷看待死物的漠然。
不好!
这两个狗东西要背叛我!
这个念头刚入韩遂的脑海,他刚想张口呼救,刚想拔刀反抗……
晚了。
“动手!”
黄华的声音低沉而果决,话音落下的瞬间,大帐之内,杀机暴起!
“噗嗤!”
“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黄华与黄昂兄弟二人和几个彪悍的亲兵同时发难,手中的环首刀化作几道寒光,从几个不同的角度,狠狠捅进韩遂的胸膛和腹部。
韩遂没来得及发出惨叫,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穿透自己身体的刀锋,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他华丽的袍服,喉头上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与此同时,帐内各处,寒光迭闪。
十余名还沉浸在“开国功臣”美梦中的韩遂亲兵,几乎在同一时间,被身旁的黄氏亲兵用数把刀捅个对穿。他们带着满脸的错愕与不甘,软软地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只有刀锋切割血肉的闷响。
韩遂仰面倒下,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睛死死地瞪着黄华,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怨毒与悔恨。
黄华抽出带血的刀,一脚踢开韩遂的尸体,他抹了一把脸,显得无比狰狞。
“哥,干……干成了!”黄昂的声音带着兴奋,也是后怕。
“处理干净。”黄华恢复冷静,他走到一旁,用布擦拭刀上的血迹,又简单整理被血污弄乱的衣甲,“派人,立刻去通知沈军师!就说,疯狗已死,鬣狗,等着主人下令!”
……
一九二年,八月十八日,凌晨。
刘备军营地,沈潇的帐篷里依旧亮着灯。他正对着沙盘,手指在粗糙的沙土上划过来,推过去,绞尽脑汁地推演着收复敦煌后的种种可能。一旁的黄舞蝶抱着长剑,安静地陪着他,清澈的眸子只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夜深风冷,帐外的寒风卷着沙砾,发出呜呜的声响。黄舞蝶见沈潇穿着单衣,眉头蹙起。她悄然起身,取过一件厚实的羊皮披风,脚步轻盈地走到他身后,轻轻为他披上。
披风带来的暖意,以及一股淡淡的、只属于少女的馨香,让沈潇全神贯注的思绪猛地一顿。他手里的推演小旗“啪嗒”一声掉在沙盘上。那温暖的感觉从肩头传来,瞬间流遍全身,让他这个两世为人的宅男心头猛地一跳。
他有些僵硬地回过头,正对上黄舞蝶那双满是关切的眼眸。灯火下,她的脸颊被映得微红,更添了几分娇憨。沈潇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本想好的战术推演瞬间忘得一干二净,张了张嘴,才有些笨拙地说道:“夜……夜深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黄舞蝶摇摇头,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又上前一步,仔细地为他系好披风的带子,指尖无意间划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让他心头发麻的痒意。她重新站回原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子明哥哥不睡,我便陪着。”
这句简单的话,砸在沈潇最柔软的心房上。他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比自己小,却总想着照顾自己的女孩,。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屏幕前敲键盘的宅男,而她,也不仅仅是史书上一个冰冷的名字。
鬼使神差地,沈潇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那只因为常年练剑而带着薄茧的手。黄舞蝶的身子微微一颤,像是受惊的小鹿,但却没有抽回,只是任由他握着,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红得像天边的晚霞。
帐篷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如初夏骤雨般的心跳声,和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
良久,沈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紧了紧握着的手,像是要汲取力量,又像是在做出某种承诺,声音沙哑却无比认真:“舞蝶……有你在,真好。”
黄舞蝶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回握一下,将头垂得更低了。灯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帐篷的内壁上,紧紧地依偎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楚彼此。
突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先生!成了!黄华派人来报,他与黄昂已于半个时辰前,成功刺杀韩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