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郡,东门城楼之上。
“开城门!”
“我等愿随仁义之师!”
城下,黑压压的人群汇聚,其中不仅有义愤填膺的百姓,甚至还有不少脱下了号服的守城士卒。
姜冏手扶着冰冷的城垛,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看得分明,城外那支军队纪律严明,秋毫无犯,所作所为,皆是安民之举。
“姜大人,再不开门,弟兄们恐怕要自己动手了!”身旁的副将焦急地低吼,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姜冏闭上眼睛,心中一片苦涩。可他就这么开城投降,如何向马腾、韩遂交代?他姜家世代忠良,岂能背上一个不战而降的骂名?
就在他天人交战之际,金城郡,韩遂的大帐内,气氛同样阴沉如水。
“废物!一群废物!”韩遂将手中的密报狠狠摔在地上,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因为嫉妒与愤怒而扭曲,“董白女娃,收买人心的手段倒是玩得精熟!姜冏这个老东西,看来是铁了心要当董白的狗了!”
“主公,天水城若是落入董白之手,他便可据此为基,如同一根钉子,死死地钉在我们的心口上啊!”一名心腹谋士忧心忡忡地说道。
韩遂眼中闪过一丝毒辣的光芒。“他不是想当仁义之君吗?我偏要让他这身白袍,染上洗不清的血!”
他对心腹道:“立刻派人去烧当羌,告诉他们的首领,就说董白军中屯有大量粮草金银,防备松懈,而且天水太守姜冏愿意做他们的内应,打开城门。事成之后,城中财富,尽归他们!”
“主公英明!”心腹会意,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如此一来,无论事成与否,董白必定与姜冏反目成仇。若是董白屠了羌人,那她‘仁德’的假面具便不攻自破。若是她败了,更能挫其锐气!此乃一石二鸟之计!”
“去办吧,”韩遂挥了挥手,嘴角勾起残忍的冷笑,“记住,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
一九二年,六月下旬,夜。
月黑风高,天水城外的刘备大营一片寂静,只有巡逻的士兵踩在草地上的沙沙声。
突然,大地开始轻微地震动。
“敌袭——!”
凄厉的号角声划破夜空。
数不清的火把从黑暗中亮起,伴随着鬼哭狼嚎般的叫喊声,近三千名辫发环耳的羌人骑兵,疯了般地冲向董白军的营寨!
他们挥舞着弯刀,一边冲锋,一边射出零星的火箭,企图制造混乱。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预想中的慌乱和崩溃。
“举盾!放箭!”
营寨中,许褚声音沉稳如山。
早已严阵以待的汉军士卒,迅速组成盾阵,密集的箭雨,瞬间覆盖了冲在最前方的羌人骑兵。惨叫声此起彼伏,人马翻倒一片。
“虎卫营!随我冲!”
许褚**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健硕肌肉,他提着环首大刀,如同一头出笼的猛虎,第一个撞入了羌人的阵中。大刀挥舞,卷起一阵腥风血雨,竟无一合之将!
另一侧,黄舞蝶白衣胜雪,她率领着一千轻骑,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银色闪电,从羌人军队的侧翼狠狠切入。她手中长枪灵动如龙,每一次吞吐,都必然带走一条性命。
这些羌人本就是被韩遂蛊惑而来,以为是来捡便宜的乌合之众,哪里见过如此精锐、如此凶悍的军队?仅仅一个照面,他们的士气就彻底崩溃了。
战斗,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不到半个时辰,三千羌人骑兵便被彻底击溃。大部分人扔下武器,跪地投降,只有少数人狼狈逃窜。
城楼之上,姜冏和他的部将们,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本以为会是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却没想到结束得如此之快。
“好……好强的战力……”副将的声音都在发颤。
姜冏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战场。他看到,那些汉军士兵在打扫战场时,并未虐杀俘虏,而是将他们集中看管起来。
次日清晨,天水城外。
刘备没有急着审问,反而下令埋锅造饭,让那些被俘的羌人士兵,吃上了一顿热腾腾的肉粥。
随后,在无数天水军民的注视下,那名被五花大绑的羌人首领,被带到了刘备面前。
“玄德公!”羌人首领昂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要杀便杀!我烧当羌的勇士,没有一个是孬种!”
刘备没有理他,只是亲手为他端过一碗肉粥。
首领一愣。
刘备这才温和地开口:“阁下既是勇士,为何要听信奸人挑拨,为你我的仇人卖命,让你部落的勇士白白送死?”
说着,他亲自上前,解开了首领身上的绳索。
这一番操作,直接把那羌人首领给整不会了。他不解地看着刘备:“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天水太守姜冏与我们约定,里应外合吗?”
“哈哈哈!”刘备身后的沈潇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摇着扇子走上前,一脸“纯良”地说道:“首领啊,你也不想想,我家主公在此屯兵数日,可曾动过天水城一草一木?反倒是帮你等修水利、剿匪盗。而那韩遂,素来言而无信,他许诺你们金银,却让你们来送死,事后还要将脏水泼在姜将军身上,坐收渔翁之利。如此浅显的离间之计,你们怎么就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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