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战：我有一个咖啡厅 第51章 遣返

次日。

许墨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切着吐司边。澪紧挨着他，小口啜饮着牛奶。

气氛本该是宁静祥和的——如果忽略掉餐桌另外两边弥漫的低气压的话。

艾伦坐在许墨斜对角，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精致的脸庞此刻绷得死紧，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

她几乎是用一种视死如归的态度在戳盘子里的煎蛋，每一次刀叉与瓷盘轻微碰撞的脆响，都像是在宣泄她无处安放的羞愤和无处可去的怨气。

昨晚那顿让她“屁股冒烟”的“处置”显然余威尚存，每一次与许墨目光的短暂接触，都让她像被烫到般飞快移开视线，耳根不受控制地泛红。

卡莲则坐在艾伦旁边，状态比她姐姐好上不少，但眉宇间也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她小心翼翼地吃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偶尔偷偷瞄一眼姐姐紧绷的侧脸，又飞快地低下头。

澪的存在对她而言更像一种无形的压力，圣洁的始源精灵安静地坐在那里，就足以让卡莲想起自己曾参与过的那些冒犯计划，内心充满愧疚。

整个早餐过程就在这种微妙的、近乎凝固的沉默中进行着。

只有餐具偶尔的轻响和澪满足的细微吞咽声。

当最后一片吐司被澪小口吃掉，卡莲像是终于找到了打破僵局的机会，立刻放下刀叉，声音带着点刻意的轻快：

“啊，都吃好了！那个…许墨先生，澪小姐，碗碟就交给我们姐妹来收拾吧！”

她一边说，一边迅速站起身，眼神带着恳求和一点急于逃离现场的意思看向许墨。

许墨端起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卡莲，又瞥了一眼依旧低着头、浑身散发着抗拒气息的艾伦。

他对此没什么意见，多个免费劳动力总是好的，尤其这俩现在吃他的住他的。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算是许可。

卡莲如蒙大赦，连忙去拉旁边的艾伦：

“姐姐，快来帮忙！”

艾伦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眉头紧锁，握着叉子的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她极其不情愿地、几乎是被卡莲半拖半拽地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姐妹俩一前一后，端着叠好的碗碟，脚步略显凌乱地走向厨房。

看着她们消失在厨房门后，许墨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澪则好奇地歪了歪头，小声问：

“墨，她们看起来…好像很紧张？”

“大概是吧。”

许墨抿了口咖啡，没太在意。生活废柴他见得多了，洗个碗能出什么大事？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生活废柴”这四个字在卡莲和艾伦姐妹身上的含金量。

两人进去不到三分钟——

“哗啦——哐啷啷！！！”

一声极其刺耳的碎裂声猛地炸响！

紧随其后的，是两声短促而尖锐的女性惊呼！

“啊——！”

“姐姐小心！”

许墨和澪几乎是同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

澪下意识地抓住了许墨的胳膊。

“怎么回事？”

许墨眉头瞬间拧紧，放下咖啡杯，大步流星地冲向厨房。澪也紧跟在他身后。

走到厨房门口，一股带着洗洁精味道的湿热水汽扑面而来。

眼前堪称灾难片的景象让许墨瞬间石化在门口，连澪都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小嘴。

水槽上方——连接水管的水龙头不翼而飞，断口处正如同失控的高压水枪般，激射出一道凶猛无比的水柱！

这水柱毫无规律地疯狂扫射着，将整个操作台、地面，乃至站在附近的卡莲和艾伦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而地面，更是狼藉一片。

水流肆意横流，上面漂浮着白花花的泡沫以及……形态各异的陶瓷碎片。

刚才那声巨响的源头找到了——显然不止一个碗碟遭了殃。

卡莲和艾伦这对难姐难妹，此刻正以极其狼狈的姿态跌坐在冰冷湿滑的地板上。

艾伦和卡莲的衣服彻底湿透，紧紧裹在身上，勾勒出曲线，却更显狼狈。

她们一手撑着湿滑的地面试图爬起来。

激射的水流还在持续不断地喷涌，发出刺耳的“嘶嘶”声，整个厨房一片狼藉。

墙壁、橱柜门都在往下淌水，那景象，简直像是刚被台风袭击过。

许墨看着眼前的场景，再看看那两个坐在水里、浑身湿透、头发滴着水、脸上写满“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会这么蠢”的姐妹花，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捏了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生活不能自理？

他之前还是太保守了！

这俩人在一起效果翻倍了！

“你们两个……”许墨的声音带着一种被气到极致的平静，反而更显压迫。

“给我立刻！马上！滚出来！”

他的声音不大，瞬间穿透了哗哗的水声和姐妹俩混乱的喘息。

卡莲和艾伦同时一哆嗦，抬头对上许墨那双压抑着怒火的眼神。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她们。

艾伦的脸颊瞬间爆红，比昨晚被“处置”时还要红艳几分，她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把脸埋进水里。

卡莲则羞愧得无地自容，眼圈都红了。

“现在，立刻，滚去浴室把自己冲干净！别在这里继续制造水灾了！”

他真是怕了，再让这俩姐妹待下去，他这厨房怕不是要被淹成游泳池！

两人哪敢有半点违抗，连滚带爬地从湿滑的地上挣扎起来，互相搀扶着，顶着许墨冰冷的目光和澪好奇的注视，垂着头，狼狈万分地逃离了灾难现场。

“砰！”浴室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厨房里只剩下哗哗的水声，以及一片狼藉。

许墨看着这惨不忍睹的景象，再次揉了揉眉心。

他走到还在疯狂喷水的水管断口前，伸出手指，指尖一点微不可查的银芒闪过。

“回溯。”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厨房里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倒带键！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

当最后一片水渍从光洁如镜的瓷砖地面上消失，厨房已然焕然一新，甚至比姐妹俩进去之前还要整洁明亮。

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点点洗洁精的清香，证明刚才那场闹剧并非幻觉。

许墨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的黑气总算消散了一些。

又过了好一阵，浴室的水声才停歇。

浴室门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两颗湿漉漉的脑袋探了出来。

卡莲和艾伦已经换上了普通的t恤和长裤。

两人的头发还在滴水，脸颊因为热水冲刷和巨大的羞耻感而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许墨和澪。

她们磨磨蹭蹭地挪到客厅，看到焕然一新、仿佛被魔法清洁过的厨房时，眼中更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更深的窘迫。

显然，她们很清楚自己制造了多大的混乱，而许墨收拾残局的速度和手段，让她们连道歉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姐妹俩走到客厅中央厚厚的地毯边缘，像是约好了一般，“噗通”一声，齐刷刷地、光着还带着水汽的腿，直接跪在了地毯上！

两人都深深地低着头，脖颈都羞红了，活像两只等待审判的鸵鸟。

“对、对不起！许墨先生！”卡莲的声音充满了真诚的懊悔，“我们太没用了……把厨房弄得一团糟……还麻烦您……”

艾伦虽然没有说话，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肩膀也暴露了她内心的巨大波澜。

她感觉自己的尊严在许墨面前早已碎成了渣，比刚才那些碗碟还要碎。

此刻跪在这里，除了羞耻，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太丢脸了！

许墨看着地毯上跪着的、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姐妹花，那点残存的怒气也被一种深深的无奈取代。

跟这种级别的“生活灾难”生气，纯粹是跟自己过不去。

他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感觉额角的青筋还在隐隐作痛。

“行了，起来吧。”

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疲惫，“跪着也解决不了问题。”

卡莲和艾伦闻言，头垂得更低了，但心里莫名地……竟然有点失落？

等姐妹俩吹干头发，再次局促地站在客厅时，许墨已经懒得再废话。

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面前的空气猛地一划！

“嗤啦——！”

一道狭长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在客厅中央！

紧接着，许墨的手直接探入了那道危险的裂缝之中。

他的手臂在裂缝内部搅动了几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远在不知名城市某个普通公寓里，艾略特正坐在餐桌旁，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早餐。

他刚端起一杯热咖啡送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品尝——

“嗖！”

一只覆盖着银色微光的大手毫无征兆地穿透了他面前的空间，快如闪电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噗——哗啦！”

艾略特惊得魂飞魄散，手一抖，滚烫的咖啡杯脱手飞出，褐色的液体泼了他自己一身。

他整个人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天旋地转！空间扭曲的撕扯感瞬间包裹全身！

下一秒，艾略特只觉得眼前一花，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等他惊魂未定地站稳，看清周围环境时，整个人彻底懵了。

温暖的阳光，熟悉又陌生的客厅，面前是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的许墨，旁边是眼神清澈好奇的澪。

而在他旁边……

“卡莲？！艾伦？！”艾略特失声叫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卡莲和艾伦也完全处于石化状态，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胸前一片狼藉咖啡渍、头发凌乱、脸上写满“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艾略特。

三个人，六只眼睛，大眼瞪小眼。

客厅里弥漫着一种极度诡异又极度尴尬的懵逼氛围。时间仿佛凝固了。

许墨看着眼前这仿佛定格画面般的三张懵逼脸，嘴角抽搐了一下，没好气地打破了沉默：“看够了没？”

艾略特这才如梦初醒，感受到胸口的湿黏和灼热，试图去擦身上的咖啡渍，结果越擦越狼狈。

“许、许墨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刚才还在吃早餐……”

他语无伦次，完全搞不清状况。

许墨懒得解释细节，言简意赅地指着旁边同样处于宕机状态的姐妹花：

“如你所见，你的两个同伴都在这里了。卡莲的伤我治好了，艾伦我也‘教育’过了。至于那个变成电子幽灵的威斯考特，我和澪已经把他彻底封印，翻不起浪了。”

他特意在“教育”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艾伦的身体明显又僵硬了一下。

“现在，”许墨的目光扫过三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你们三个现在就给我收拾干净，回去继续接管dEm。第二……”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我不介意再费点力气，把你们仨打包扔进太平洋喂鱼。选吧。”

艾略特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和许墨简单粗暴的“选择”砸得晕头转向。

他看看许墨冷峻的脸，又看看澪平静无波的眼神，再看看旁边两个形容狼狈、眼神复杂的姐妹。

卡莲眼中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艾伦眼中则是复杂的屈辱、不甘，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消化着许墨的话。

卡莲痊愈了！威斯考特被彻底解决了！最大的威胁和心结解除了！虽然过程堪称惊悚，但结果无疑是好的。

“许墨先生！澪小姐！”艾略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对着许墨和澪深深鞠躬，语气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感谢您救了卡莲的命，这份恩情，我们会铭记于心！”

他直起身，目光诚恳，“dEm那边……我会回去接手，尽力让它回归正轨。”

说完，他转向旁边一直沉默、眼神复杂的艾伦，声音放柔了许多，带着深深的歉意：

“艾伦，对不起。那天我独自离开，是我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到重伤的卡莲，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抛下了你们……这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他再次对着艾伦，郑重地弯下了腰。

艾伦看着面前深深鞠躬的艾略特，听着他坦诚的道歉，心中积压的怨恨和不甘，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地消散了。

她想起了卡莲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再对比艾略特此刻真诚的悔意和担当……她别过脸，声音有些闷，却不再冰冷：

“……算了。卡莲没事就好。以后……别再做蠢事。”

艾略特如释重负，直起身，眼中带着欣慰和重逢的暖意：“嗯！我保证！”

许墨看着这三人算是初步和解的场面，挥挥手：

“行了行了，煽情戏码到此为止。”他再次抬手，对着客厅另一边的空气虚虚一划。

一道稳定的椭圆形空间门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

门内清晰地呈现出dEm总部主控室那标志性的、布满各种仪器屏幕的景象。

“门后面就是你们的老巢dEm总部，”许墨指了指空间门，“现在，麻溜点。”

艾略特看着这神奇的空间门，他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立刻点头，一手拉住还有些虚弱的卡莲，另一只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伸向了依旧有些别扭的艾伦：“艾伦，卡莲，我们回dEm。”

三人互相扶持着，带着对未来的茫然与决心，一步步走向那散发着微光的空间门。

艾略特率先踏入光门，身影消失。卡莲紧随其后。

艾伦在踏入光门的前一刻，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想回头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唇，挺直了脊背，一步跨入其中。

柔和的光芒一闪，空间门如同水波般荡漾了几下，迅速收缩、消失。

客厅里恢复了宁静，只剩下许墨和崇宫澪。

许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感觉世界终于清静了。

他瘫回沙发里，揉了揉眉心：“总算送走了这三个麻烦的家伙。”

澪走过来，挨着他坐下，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