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战：我有一个咖啡厅 第42章 阴差阳错

欧亚大陆某处隐秘山脉之上，冰冷的金属甬道蜿蜒深入山腹，这里是dEm社一处不为外界所知的绝密基地。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机油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那是庞大服务器阵列永不间断运转散发出的热量。

基地最核心的冰封实验室外，艾略特·伍德曼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隔着厚厚的观察窗，目光死死锁在内部操作台前。

他的眼球布满血丝，疲惫深深刻入眉宇，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自那日在天宫市的十字路口，亲眼目睹威斯考特在许墨那无可抗拒的力量下化为飞灰，艾略特就再未合眼。

“艾克……”艾略特干裂的嘴唇无声翕动，指尖划过面前冰冷的操作台。

朝夕相处的同伴就那样死在自己面前，艾略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他身后的阴影里，艾伦·米拉·梅瑟斯和卡莲·米拉·梅瑟斯静静伫立。

“艾略特，”卡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们尝试了所有已知的魔术资料库……结论依旧。”

“物质世界的死亡是不可逆的铁律，已死之人无法挽回，这是世界的铁律。”

“但是……”

卡莲话锋一转。

“村子里梅瑟斯家族长辈口述中的方法，或许可以一试。”

实验室的空气瞬间凝滞。

艾略特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眼中重新亮起希望之光：“你是说……‘归魂之仪’？！”

卡莲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色更白了。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是的。它理论上能唤回刚离体不久、尚未彻底消散的灵魂，将其强行锚定于现世。”

卡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但它的局限性极其严苛。第一，施术者必须是流淌着纯净梅瑟斯血脉的魔术师。”

她的目光扫过艾伦和自己：“如今这世上，符合这一条件的，只有我和姐姐。”

“第二，”卡莲的声音沉了下去。

“承载死者灵魂的‘容器’，绝不可以是任何形式的人体，活人死人都不行。强行塞入，只会导致容器崩溃，灵魂彻底湮灭。”

艾略特的目光扫过巨大的服务器机柜阵列，一个奇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并迅速膨胀、固化。

“容器……非人……”艾略特喃喃自语，猛地指向实验室中心那占据了一整面墙、指示灯如繁星般明灭的庞大主机群。

“就用它！只要灵魂成功导入，艾克就能以数据生命的形式‘活’在dEm的网络之中！”

“数据……生命？”

艾伦的瞳孔因震惊而放大，这个构想超出了她对魔法的认知范畴，带着一种亵渎神明却又惊心动魄的诱惑力。

“我去！”艾伦毫不犹豫地踏前一步，声音斩钉截铁。

“艾略特，把魔法阵图和咒文教给我！”

“等等，姐姐！”卡莲厉声喝道，一把抓住艾伦的手臂，力气大得让艾伦都踉跄了一下。

她直视着艾伦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沉重：

“你的天赋在战斗魔术。对这种需要极致精细魔力操控的魔术……你不如我。”

“卡莲！”艾伦难以置信地看着卡莲，试图挣脱，“我可以学！我能做到！”

“没有时间学了！”卡莲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转向艾略特，说道：

“艾略特，请将仪式的一切交给我。我比姐姐更适合施展‘归魂之仪’。”

她的目光平静，深处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一丝对姐姐的保护欲。

艾略特看着卡莲，又看了看艾伦因愤怒和不甘而扭曲的脸庞。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最终，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回应：

“……卡莲，拜托了。艾伦……退下，准备应急医疗预案，最高级别。”

“卡莲——！”艾伦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但却被艾略特用眼神制止。

实验室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卡莲独自一人走入，身后的门缓缓闭合。

实验室内部的地面中央用融化的秘银勾勒出一个直径超过五米的巨**阵。

法阵的线条繁复到令人目眩，法阵的核心是一个闪烁着幽蓝光芒、连接着无数粗大光纤的柱状核心处理器接口。

卡莲走到法阵中央，站在那个冰冷的处理器接口前。

她脱下厚重的白色研究员外套，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魔术礼装。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气，再缓缓吐出，试图平复擂鼓般的心跳。

“开始吧。”艾略特沙哑的声音通过实验室的通讯器传来，带着孤注一掷的沉重。

卡莲睁开眼，眸中再无犹豫。

她伸出双手，掌心向下，悬停在秘银法阵的上方。口中开始吟诵起古老而拗口的咒语。

整个法阵仿佛活了过来，秘银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流淌起水银般的光泽。

实验室的灯光开始剧烈地明灭闪烁，仪器表盘上的指针疯狂乱跳，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细碎的电弧在冰冷的金属设备和卡莲的发丝间无声跳跃、炸裂。

“呃啊——！”

卡莲突然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

细密的血珠从皮肤中渗出，转眼间就将她双臂的魔术礼装染成了暗红色。

然而，法阵的光芒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艾略特和艾伦在观察窗外死死盯着，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艾伦的拳头捏得死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她却浑然不觉。

当卡莲用尽全身力气，念出最后一句咒语时。

刺目的白光和幽蓝的光流在法阵中心猛烈对冲！

就在这能量爆发的顶点，卡莲仰着头，双眼、鼻孔、耳朵、嘴角同时飙射出滚烫的鲜血！

“噗——！”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红色血液从她口中狂喷而出。

“卡莲——！！！”艾伦一拳砸在观察窗上。

卡莲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前栽倒，重重地摔在散发着高热和血腥味的秘银法阵上，一动不动。

鲜血在她身下迅速蔓延开来，浸染着古老而冰冷的符文。

几乎在卡莲倒下的同一瞬间，法阵核心处那爆发出极限光芒的处理器接口，幽蓝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骤然收敛、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连接着它的巨大主屏幕上，无数疯狂滚动的乱码突然定格、消失。

屏幕陷入一片深邃的黑暗。

死寂。

只有实验室仪器尖锐的警报声和冷却液循环的微弱水流声。

艾略特和艾伦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攥紧了他们的心脏。

他们连忙打开实验室的大门，艾略特冲到卡莲身边，抱起她的身体。

难道失败了？他们难道又要失去一位同伴？

突然——

那片深邃的黑暗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一个熟悉至极的人脸轮廓。

线条由模糊迅速变得清晰、立体。

那双标志性的、仿佛燃烧着永不熄灭野心的金色竖瞳，在冰冷的电子屏幕上幽幽亮起。

那张由数据构成的脸庞似乎“眨”了一下眼睛，嘴角向上扯动，勾勒出一个好奇的弧度。

属于艾萨克·威斯考特那独特腔调的声音，从实验室的每一个扩音器中同时响起：

“哦？真是……有趣的新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