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战：我有一个咖啡厅 第22章 天塌了

许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轻轻拍了拍澪剧烈颤抖的后背，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无奈和安抚：“澪……先松开一点，好吗？我们……进去说。”

然而，澪只是在他怀里用力摇头，环抱的双臂纹丝不动，反而将脸埋得更深，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那股让她魂牵梦萦、无比安心又忍不住沉沦的气息。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暖，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她的灵魂，让她本能地想要靠近、靠近、再靠近，恨不能与他融为一体。

这股气息，与之前她在那具名为“崇宫真士”的躯壳里感知到的、属于眼前这个男人的灵魂波动一模一样！就是他！绝对错不了！

真那终于从石化的状态中惊醒，她指着许墨，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拔高变调：“澪、澪小姐！你……你在做什么？！他是谁啊？！你认错人了吧！快放开他！”

她下意识地想上前把澪拉开，却又被澪此刻爆发出的强烈情感和执拗震慑住，脚步停在原地。

许墨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真那，又低头看了看怀里黏得像块牛皮糖、怎么都扒拉不下来的澪，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叹了口气，只能就着这个被“树袋熊”抱住的姿势，艰难地弯腰，用空着的那只手捡起地上的购物袋，然后对真那示意了一下：“先进来吧。”

他几乎是拖着挂在自己身上的澪，一步步挪进了还未正式营业、显得格外空旷冷清的“黄昏”咖啡厅。

真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满腹疑云地跟了进去，反手关上了玻璃门，隔绝了外面可能投来的好奇目光。

咖啡厅里只有中央孤零零摆放着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

许墨艰难地挪到桌边，想把购物袋放下，澪却像长在了他身上，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无奈，只得半抱着她，先把袋子放到桌面上。

“澪，”许墨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力量，“听话，先松开，我们坐下来说话。我保证不走，就在你旁边。”

澪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那双纯净如天空、此刻却盛满了委屈和不安的蓝眸紧紧锁着许墨的眼睛，仿佛在确认他话语的真实性。

那股让她沉醉的气息包裹着她，让她只想永远这样赖着。但“真”的话，她无法拒绝。

“……嗯。”最终，她还是极其不情愿地、慢慢地松开了紧紧环抱的双臂，力道一点点卸去。

但她的身体却像磁石一样，紧贴着许墨，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移动，直到许墨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澪立刻毫不犹豫地紧挨着他坐下，两人的椅子几乎贴在了一起。

她的一只手依旧紧紧攥着许墨的衣角，仿佛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身体微微倾向他，像一株寻求阳光的藤蔓，目光更是片刻不离地黏在他脸上，充满了全然的信赖和依恋。

那股让她安心沉沦的气息近在咫尺，她满足地轻轻吸了一口气。

真那看着澪这副旁若无人的依恋姿态，再看看那个陌生男人英俊却平静得过分的侧脸，心中的疑惑和震惊简直要冲破天际。

她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双手按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地看向许墨，迫不及待地抛出了核心问题：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澪小姐会……会这样叫你？”她指了指依旧黏在许墨身边的澪，语气充满了戒备和不解。

然而，还没等许墨开口，澪却率先扭过头，用一种极其认真、理所当然的语气对真那说：“他就是‘真’啊。”

“哈？！”真那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澪小姐！你清醒一点！他……他跟我哥长得完全不一样啊！我哥是蓝头发，他是黑头发！我哥是那种温和的帅，他是……他是这种……”

真那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许墨那种深邃、沉稳又带着一丝锐利感的英俊，只能用力挥手强调，“总之就是两个人！完全不同！你怎么能说他是‘真’呢？”

澪微微蹙起秀气的眉毛，似乎对真那的质疑感到困惑和不悦，下意识地又往许墨身边靠了靠，仿佛在寻求认同和支持。

许墨此刻心中的疑问丝毫不比真那小。

他看着澪那双清澈见底、写满“你就是真”的蓝眼睛，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放缓了声音，带着探究的意味问澪：

“澪，你为什么……一直叫我‘真’？”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澪是如何识破他身份的。

澪听到许墨的问题，脸上的表情瞬间由面对真那的不悦转变为一种更大的困惑。

她歪了歪头，银色的发丝滑落肩头，蓝宝石般的眼眸里充满了不解，仿佛许墨问了一个世界上最奇怪的问题：

“真？你就是‘真’啊。你不叫‘真’，那还能是谁呢？”她的语气太自然，太笃定了。

一时间，小小的咖啡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三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认知错位”的尴尬和迷茫。

许墨（困惑）：澪是怎么认出我的？我明明一直用真士的身体和她接触！她为什么叫我“真”？

真那（抓狂）：澪小姐疯了？这人哪里像哥哥了？为什么她一口咬定他是“真”？

澪（茫然）：真就是真啊，他为什么问我为什么叫他“真”？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三股巨大的疑惑在小小的圆桌上方激烈碰撞，最终，所有的焦点都汇聚到了许墨身上。

许墨看着澪那双写满无辜和困惑的蓝眼睛，心中那份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直接切入核心。

既然身份在澪这里似乎已经彻底暴露，那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澪，”许墨的声音异常清晰，目光紧紧锁住她。

“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或者说，在真士家里的‘我’，应该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显露过现在这个样子的真身，对吧？为什么你刚才在门外，会一眼就认定我是……你口中的‘真’？”

这才是关键！他确信自己在真士躯壳里时，从未以本体形态出现在澪面前过！

澪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努力理解许墨问题的含义。

她歪着头思考了几秒钟，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扇动了一下，然后才用一种带着点天真、又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因为，我看到的‘真’，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什么？！”许墨瞳孔猛地一缩，以为自己听错了。

澪以为他没明白，又认真地补充道：“嗯……除了最开始的三天，那时候看到的还是真士的样子。但是，从第四天开始……”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许墨和真那耳边炸响，“我看到的‘真’，就一直是现在……你这样的样子了呀。”

轰——！

许墨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澪能看到他的真身？！透过真士的身体？！这怎么可能？！他猛地转头，猛的看向对面已经完全呆滞的真那。

“真那！”许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促，“澪到你们家这一周多的时间，你看到的……你哥哥崇宫真士，是什么样子？从头到尾，仔细告诉我！”

真那被许墨突然爆发的气势惊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回答：“我……我哥？当然就是……就是他自己啊！蓝头发，棕色眼睛，穿着他的衣服……一直都是那样啊！和你……和你现在的样子……”

她指了指许墨那张棱角分明、深邃英俊的脸，又用力摇头强调，“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就是两个人！澪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怎么会看到他是……这个样子？”

真那看向澪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隐隐的担忧，仿佛澪的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然而，就在真那话音落下的几秒钟后，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眼睛越睁越大，嘴巴无意识地张开，手指颤抖地指向许墨，又指向虚空，仿佛要将那个匪夷所思、惊世骇俗的真相从空气中抓出来。

“等……等等！你……你刚才问澪小姐的话……还有澪小姐说的……”

真那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尖细、破碎，语无伦次：

“从第四天开始……看到的是你……可我看到的还是哥哥……天啊！难道……难道从一开始……”

她终于将那个可怕的猜想拼凑完整，巨大的冲击让她几乎窒息，指着许墨的手指剧烈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双瞪圆的眼睛里，充满了惊骇、茫然和世界观崩塌的碎片。

许墨沉默了。

冰冷的现实如同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让他遍体生寒。

澪眼中的“真士”，从第四天起，就是他许墨的真实模样！

而真那眼中的哥哥，始终是崇宫真士！

那么，那个在厨房里为她们做饭、在客厅里与她们相处、在书房看书、在卧室……甚至在海边，牵着澪的手，对她说出“以后，也想一直和澪在一起”、“我们会成为夫妻”这些承诺的人……是谁？

那个让澪依赖、心动、许下想要成为他妻子誓言的对象……是谁？！

许墨僵硬地转过头，目光落在身边依旧紧紧攥着他衣角、用无比信赖和依恋眼神望着他的澪。

少女的蓝眸清澈见底，倒映着他此刻震惊而略显苍白的脸。

那眼神里的情愫，炽热而纯粹，毫无保留地指向他——许墨本人。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翻车”预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许墨的内心。

他看着一脸“你就是我的真，这有什么问题吗？”表情的澪，又看了看对面已经震惊到灵魂出窍、仿佛随时要昏过去的真那。

许墨突然感觉，自己头顶的天，好像真的塌了。